谢佳苒换好衣服后出来,谢琮月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翻着品牌最新一季的秋冬ookbook,画报上正好是刚刚那件白色羊绒露肩连衣裙,被一个长相成熟性感的欧美模特穿着。
“谢琮月,我穿这件好不好看”谢佳苒走到他跟前,跺了跺脚。示意他不要看画报了。
谢琮月笑了笑,手指停在那一页,抬头望过去。
谢佳苒终于把那碍事的口罩和帽子取下,微卷的长发铺在身后,那褪色过后难看的黄色头发也染回了黑,显得她越稚嫩的齐刘海也不知不觉蓄长了,从额头两侧垂下来,勾出一道流畅的弧度。
过分精致的一张脸,没有画蛇添足的妆容,口红被他吻掉了大半,现在只剩下模糊的一抹淡红。
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女生中算高的,站在他跟前,像一枝在春日暖阳中肆意生发的柳条。
她身上穿得什么款式的衣服,好不好看,适不适合她都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不好看吗”谢佳苒见他黑眸沉沉地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忽然有些忸怩,脚尖在地毯上蹭了几下。
谢琮月点了点画报上的模特图,对她笑“这品牌应该找你去拍广告才对。你穿比她穿好看太多。”
这图上的模特可是全球顶级超模。
谢佳苒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嘴角压不住笑意,瓮声说“你就会哄我,那这件你买单。我再去换别的。”
她踩着高跟鞋,步子雀跃如山莺。
谢琮月嘴角的笑意在看不见她之后才淡去,但还是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那中年贵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可惜没有拍下照片,但偷拍这种事,她到底做不来,只能用语言跟易思龄形容。
易思龄阿月和女孩子逛街
对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女孩也漂亮,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多漂亮
我没看看清正脸,但气质,身高,穿衣品味都在线,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你家公子的品味,那可是和你一脉相承。
贵妇和易思龄聊得热络,逛街的热情被分走了大半,随意指了指地上摆着的几款鞋,都没看,就说包起来,然后继续跟易思龄聊天。
易思龄有没有照片
贵妇你这当妈的,哪有让人偷拍你儿子的。别抓到我可是丢大发了。
易思龄那女孩大概什么样
嗯挺白,长卷发,腿很细,很年轻,看上去就是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反正两人挺配的。
易思龄细细琢磨了一下,心里有了大概。这不是孟慧晚那姑娘是谁看不出啊,谢琮月这小畜生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和人搭上了都出来约会逛街了,那就是极好的兆头
两人又聊了两句才作罢。
谢佳苒试好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是带着口罩和帽子,那贵妇偷
偷瞄了一眼,见这情形,也就没有偷拍的念头了。拍也拍不出什么花样,都遮得严严实实了。
“选好了”谢琮月起身,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搂上她的腰。
谢佳苒点头,依偎在他怀里,撒娇“我选了好多,都该你买单。”
谢琮月手掌不露声色在她腰间揉了揉,声音低冽“那你负责把你的小金库攒好。”
“那当然啊,我攒了好多呢。”
“好多是多少”
“嗯可以买你三天了”
她形容词太新奇,谢琮月笑出声,搂她更紧,心情愉悦地哄她“买我不是浪费钱吗,免费给你。”
“你不害臊”
两人边说边下楼,那贵妇把两人的对话听去了只字片语,甜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拿起气泡水喝了一口压压惊。
怎么这谢家的大公子谈起恋爱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事就这样作罢,易思龄是沉得住气的,过了好几天才在一次晚餐中,拐弯抹角地把这事提起来。
这晚家里人都到的很齐,除开在英国留学的锦珠没能回来,其他几个都到了,谢浔之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听妻子的吩咐,早早就回到家。
桌上菜色琳琅满目,最中间摆着一盘饺子。
“尝尝这个饺子,是苒苒亲自包的。折腾了一下午。”易思龄夹起来一个,最先放在谢佳苒的碟子里,“多吃点,苒苒,你最近怎么还瘦了,是学校的饭菜不习惯”
“没有,妈妈,最近期末考试了,压力比较大。”她夹起饺子,蘸了调料汁,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其实哪有什么压力,而是运动量比从前大了不止一倍。她没想过床上运动也能累得人气喘吁吁,消耗大把热量。
谢琮月瞥她一眼,很淡定地夹了一只饺子,没有蘸醋,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认真地尝。
“好吃吗”谢佳苒停下动作,期待地看着谢琮月。
谢琮月吃完,含笑看她,“很好吃,卖相和味道都不错。不愧是未来艺术家包的饺子。”
话落,易思龄,谢浔之,谢锦琦一起抬头看他,像是在看稀奇。
谢佳苒哪里能想到他当着爸妈的面都这样不收敛,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桌下的脚死命踩他,嘴上磕磕巴巴回应“哥、哥哥你别夸我了”
易思龄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谢琮月脸上游走,“你这金口,夸一次人可不容易。”
“不是夸,是的确不错。”谢琮月又夹了一只放进碟子里,动作优雅矜贵,像是在吃多么昂贵又精致的米其林料理。
其实那不过就是包的不怎么好看的素馅饺子。
“我看是最近心情不错吧。”易思龄挑眉,话里有话。
谢琮月颌首,承认“是心情不错。”
何止不错,该是心情很好。
易思龄轻哼“我看是谈恋爱了,所以心情不错。”
所有人皆是一顿,谢佳苒拿筷子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不懂妈妈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锦琦“大哥谈恋爱了真的假的哥嫂子是谁啊”
谢佳苒听到嫂子二字时,筷子磕了下碟子,发出脆声。
锦琦姐怎么能喊她嫂子呢
“大小姐,你又在哪听到了风言风语。”谢琮月镇定地放下筷子,藏在桌下的手,握住谢佳苒的手,捏了下,示意她不要紧张,一切有他在。
易思龄觉得他态度有大问题,看了谢浔之一眼,示意他先上,谢浔之不得不被当枪使,清了清嗓子,沉声说“你和孟家那姑娘谈得怎么样了,若是还不错,我和你妈妈就安排两家人见一面。”
谢琮月一怔,“孟家”
易思龄吐槽“敢约会不敢承认。”
谢琮月头都大了,“大小姐,我什么时候和孟家的约会了。”
“我都看见了。你带慧晚去逛街,还帮她买衣服。”易思龄心想,她姐妹看见了就当是她看见了。
谢琮月“”
“我只差没偷拍了。”
谢佳苒默不作声地听着,胸口在冒酸泡,她咬着唇,幽怨地看了一眼谢琮月。
你是不是背着我带别的女人出去逛街。
谢琮月深吸气,头彻底大了,他握紧那只暗中挣扎的手。谢佳苒没办法,若是动作再大就该让爸妈起疑了,只能认命地被他握住。
“我和孟慧晚没关系,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乱点鸳鸯谱。”
易思龄哪里肯信,觉得他死鸭子嘴硬,凉飕飕地看他一眼“呵,敢做不敢认。”
“我做了自然认。”谢琮月声音冷郁。
“那你到底谈恋爱没有。”
谢琮月加重力道,手指从谢佳苒潮湿的指缝中穿进去,扣紧她,声音不疾不徐“谈了。但不是孟慧晚。”
谢佳苒呼吸都停滞,心跳突突跳着。
易思龄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她得意地看了眼谢浔之,谢浔之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只饺子,示意她别光顾着八卦。
“那就老实交代,那是和谁。”
谢琮月滚了滚喉结,余光捕捉到谢佳苒颤抖的睫毛。她的掌心一直在冒汗,湿漉漉的,和他的皮肤贴在一起,也将他浸透。
就这样紧张吗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激烈地撞击着胸腔,似乎在催促着他,说吧,说吧,说了就解脱了。
迟早要说的。
他语气和声音都严肃,是风暴来临之前的平静,谢佳苒听出了决绝,“是和”
“妈妈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回去休息了。”
谢佳苒猛地挣脱他的手,狼狈地站起来。
她还是不敢。真的不敢。
没有等易思龄说什么,她连看一眼都不敢,就急匆匆从餐桌上撤退,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这孩子
,都没吃几口呢。”易思龄微微叹气,吩咐慧姨去煮一份燕窝。
中途被打断,易思龄重新回到主题,看谢琮月,“你刚刚说,是和谁”
谢琮月垂下眼,掩住眸底的失落,不动声色地吃了一口饺子,咽下去,这才抬眼看向易思龄“等彻底定下来,就带她见您。”
-
谢佳苒是饿着肚子回卧室的。她心里难受又委屈,又恨自己的懦弱,又恨自己的贪婪。
她到底还是害怕,害怕会伤害妈妈,伤害爸爸,伤害姐姐,伤害谢园的每一个人。
他们都是她最爱的家人。
一颗心七上八下,宛如一颗栗子在火中炙烤,发出砰砰砰的炸裂声。
谢琮月推开门,就看见谢佳苒抱膝坐在窗台边,卧室里没有开灯,暖调的庭院灯光漫进来,一切都是昏昏不明的。
谢佳苒察觉到动静后转过头来,和谢琮月对视。
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城池,坚实而有力,是能保护她的,她当然知道他的能力,他的强大。但她不是怕自己受伤害,而是怕任何一个除她之外的人受伤害。
“哥哥”谢佳苒眼中涌上泪花。
男人的轮廓在眼中模糊。
谢琮月心脏骤疼,大步流星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吻上她的发顶,“还是怕”
谢佳苒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嗯”
“我说了我会保护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要紧,总要知道的。”谢琮月抱紧她,手掌摁住她的背脊。
“我怕爸爸妈妈生气和难过我我本来就享受了很多不该我享受的东西我、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
那几个字太刺痛,她说不出口,泣不成声。她害怕成为人们口中心机颇深的养女,拥有了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还不够,还要勾引自己的哥哥,还要贪婪地要更多。
“是什么。”
“白眼狼。”
谢琮月叹气,低头吻她的泪水,“苒苒,你若是这样想,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谢佳苒急切解释“不是的,哥哥,不是的,我没有把爸爸妈妈往坏处想,真的不唔”
她的解释化作哀婉的呜咽,被他尽数吃进去。他吻得贪婪又用力,要把她所有的脆弱和担心都撞碎。呼吸炙热地交融在一起,心跳也渐渐合拍,成为一种声音。
黑暗中,他们彼此紧抱,吻着对方。眼泪无声滑落。
“哥哥”
“我们总要结婚的,苒苒。”
“我们会结婚吗”
谢琮月吮她的舌尖,咬她的唇瓣,“当然会,所以,爸妈总会知道的。”
“我们不公开,就会有一次两次无数次的误会,今天妈妈会把孟慧晚扯进来,明天就会有李慧晚,王慧晚。”
“那现在会不会太早”
她才十九岁,虽然还有几个月就满二十岁了,但在大人眼中也只是个孩子,她该如何跟所有人证明,她和谢琮月在一起,是深思熟虑的,是严肃认真的,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更改的决定。
她的年纪,她的阅历,似乎都不够有说服力。
“你只要做好了准备,任何时候都不早,也不晚。我可以等你,但你要知道,你必须做好准备。”谢琮月手指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小脸,喉结滚了滚,又吻上去。
吮住舌尖,带来痛楚和深刻,空气的温度都在上升,他很热,一边吻一边把身上的针织衫褪下来,扔到一边。
薄薄一层衬衫之下,是绝对强悍的肌肉线条,那样紧实,流畅,利落。
抱住她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但他没有把她抱起来,而是让她跌下去,整个人都躺在地毯上,他则以绝对倾覆的姿态罩在她上方。
像雄狮压住羚羊,像恶龙压住公主。
吻她。
慧姨煮好了燕窝,正要端去给谢佳苒,中途遇上易思龄。易思龄把燕窝接过来,说她亲自端过去,顺便跟苒苒聊一聊天。
母女两很久没有坐下来畅谈了。在她的记忆里,似乎苒苒十八岁之后就很少黏着她,缠着她,也很少跟她说心里话。
也许是孩子长大了,唉,易思龄很郁闷。
若是能从苒苒口中把谢琮月的女朋友是谁套出来,那当然更好。整个谢园,能让谢琮月说心里话的也就只有苒苒了。
易思龄端着燕窝,来到谢佳苒的院子里,穿过庭院,踏上台阶,进到小客厅,绕过屏风,这才来到卧室门口。
因为端着燕窝不好腾出手来敲门,易思龄站在门外喊了一声苒苒。
没动静。
“苒苒”
易思龄发现门没有关死,只是虚虚掩着,于是推开门,走进去。卧室里没有开灯,但浴室的灯开着,明亮的光从那扇玻璃门透出来。
怕是在洗澡,或者上厕所。
易思龄把燕窝放下,坐在沙发上等了片刻,但许久都没有听见水声,应该不是洗澡。
她疑惑,怕谢佳苒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疼,于是走到浴室门边,正要敲门,听见门内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有玻璃杯打翻磕在盥洗台发出的清脆声,有女孩的低哭,也有男人的情话。
“苒苒叫哥哥”
“唔”
“哥哥别咬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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