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在书房悄悄的见了杨士琦。
“杏城,什么事儿啊?非得这么急见我。”老袁笑着问。
“主公,杏城考虑许久,觉得时机已到,耽搁不得,故抖胆前来。”杨士琦一脸庄重,前所未有的严肃。
老袁心里一动,略一沉吟,脸上仍旧波澜不惊,微微一笑。
“杏城,此处并无外人,但请直言。”
“主公,请承继大统,不可延误!”杨士琦开口了。
虽然猜到了几分,可这话从杨士琦口中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杏城,快快收回此言,袁某绝无此意。”老袁明显有点慌乱。
“主公!请听杏城一言,再勿多虑,当下局势有变,时不我待也。否则,也许再无机会。”杨士琦加重了语气,显得很着急。
老袁知道,杨士琦跟了他快二十年了,从大清开始,帮他出谋划策,扳倒了很多对手,一步一步登上大清权力的巅峰。现在如此急切的来说此事,肯定不是草率鲁莽的,必有内情。
“杏城,此事须徐徐图之,也不是一时三刻之事,缘何如此之急?”老袁问道。
“我知道,大公子和晢子此前一直在运作此事,时日已久。然时机未到,我并未多参与。可最近几日,我反复思考,此事不能再拖,久必生变。”杨士琦急急地说道。
“杏域何出此言?”老袁也急了。
“主公,恕我直言,总裁之位来之极易,一山先生及各省都督未必服气。加之,大清退位诏书又言明由刘大双组阁,人心不稳啊!连奕老六、奕老七都跑去了靖安,其他人也不免会做他想。”杨士琦慢慢说道。
老袁点点头,他心里也有点疙疙瘩瘩。
朝堂之上,也是多有掣肘,总理、各部部长、各种议员,分属不同势力。遇有重大决策,吵吵闹闹,喋喋不休,三日五日都没个结论。
老袁早就想改掉这共和制,实行帝制,免得这些人啰啰嗦嗦,碍手碍脚。
只是这总裁之位坐得轻轻巧巧,多少还是耍了些手腕的,心里有鬼,故此才忍了这么久。
听了杨士琦的活,老袁就算脸皮再厚,也是脸上有点微微发热,多少上了点红色。
“杏城,你也知道,我患足疾,本就回乡养病了,还不是时势所迫,抱病出山,心中所想绝非个人得失,乃吾国吾民也,”
这种自已找台阶的话,杨士琦只当耳旁风,丝毫未听,仍旧自顾自说下去。
“主公,大公子和晢子造势已久,天下人也未尝不明主公之意,加之芝泉上海大胜东瀛军,收复失地。海军又一雪前耻,击溃东瀛海军,主公之威望如日中天,乃不世出之雄主也。不过,某以为,所虑者,唯一人耳!”
“刘大双!”老袁叫出声来。
“然也!”杨士琦重重地点点头。
“杏城也是此意?”
“正是!某研究此人多年,对其麾下保安军也颇下了一番功夫,比起国内其它势力,此人乃第一劲敌。说句实话,别看其他人上窜下跳,声势浩大,却是银样蜡枪头,北洋军兵锋所至,如汤沃雪,倾刻土崩瓦解,并不足虑。
唯有保安军,北洋军毫无胜算,甚至略处下风。
而此人祟尚新学,推行新政,对清室及主公实无尊敬之心。观其所为,又所图甚大。不仅东北大部及内外蒙古被其所占,山东、江苏、天津也收入囊中。而且据说是,此人同西南几省都有来往,暗中资助了不少物资,如此行事,绝非偶然。仔细想来,其暗中布局,必有所图。”
杨士琦长篇大论,分析的很详细。
这些事情,老袁也都知道,可他总觉得刘大双既无机心也无野心,平时并未多想。杨士琦这一番解说,却让他暗暗吃惊,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呵呵!杏城多虑了,此人应该无意问鼎,其所做为,多半冲着列强去的。最近,安南及西南藩国之动乱,多半乃国人背后插手的,其中就有刘小子其人。”老袁换了个说法,不管怎么样,他有自己的秘密情报来源,对很多事情有所耳闻也有所掌控。做为一国之总裁,老袁绝非碌碌之人。
“哈哈!”杨士琦一阵子狂笑,然后,收敛了笑容,阴沉沉地说:“主公曾记陈桥兵变否?赵匡胤乃后周大将,众人拥戴,黄袍加身,转瞬间,柴家天下便姓了赵。刘小子东征西战,颇有胜绩,威望日起,难免有一日发难,荣登大统。”
老袁的脸色难看了,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刘大双声誉日隆,把他这个总裁都压了下去,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此时,东瀛人入侵,怕是时机不妥吧?”老袁也不再装了,期期艾艾问道。
“非也!此乃天赐良机,外敌入侵,国家存亡系于一线,正需主公登高一呼,结束四分五裂,政令不通之局面,凝聚国人之心,集全国之力抗敌。他人纵有想法,民族大义之下,也不敢多言。”杨士琦摇摇头说。
老袁低头不语,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翻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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