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杨真冰重新低下头,打开了合上的剑籍。
那面上的表情也很明显——别烦。
这时裴液肩上忽然动了一下,却是一只玉团般的小猫望着近在咫尺的秋花,抬爪扒拉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望着花瓣缓缓飘落石地。
“”
“我以前听人说白鹿宫技击天下无双,当时就久仰不已。”裴液仍在努力,若问在场人中裴液最想和谁试剑,那么除了眼前的少年自然不做第二人想,他自以弈剑为长,听闻白鹿是此道至高,当然想丈量一下自己的水平,“八月的时候我在国报上还读到你在南国剑试上拿了第二呢。”
“好。”
“啊?”裴液一时没反应过来。
“切磋,我打。”杨真冰的声音仿佛天生低沉,又简短冷寒,简直人如其名。
“啊,好好好。”裴液没料到忽然峰回路转,高兴地一抱拳,两人便往空旷处走去。
“因为我斗剑也喜欢在招式上做细功夫,就好奇你们白鹿宫做得有多好。”裴液笑道,他忽然发现这少年身上仿佛长了冰刺,离得一近肌肤就泛起冷悚,便挪开两步保持距离。
“嗯。”
“诶,杨兄,那南国人也长咱们这样吗?厉害不厉害?”
“很弱。”
“哦。”
两人在空旷处站定,裴液拔出剑来,杨真冰在对面静立不动。
裴液执了个剑礼,犹豫了一下,认真道:“杨兄,虽然我名不见经传,但弈剑上确实颇有手段,你要小心一些。”
杨真冰一怔,点了下头。
“那就先来了,杨兄。”裴液一笑,身形飒然飘上。
起剑仍是【破土】,幼蝉从雨土中钻出,这时后续一切迎风沐日、攀树化羽变化的起端,在这一剑上裴液有太灵妙娴熟、也绝不会出错的变招,正是面对陌生敌人的良选。
剑光飞来,一柄秋水般的剑从杨真冰背后出鞘,流转也如一泓秋水,如此自然地横在了身前,刚好接住裴液的剑尖。
这一架当然正在裴液预料之中,他手腕轻轻一转,一股奇异的力量忽然在剑上生成。
在一瞬之间,幼蝉走完了它的一生。
两个月来在《玉翡剑》上的用功一定没有白费,【破土】之后所接竟然是【玉老】。
杨真冰稳固的架剑如被时光侵蚀——一切力量,本来就终会老去。
裴液冷然抿唇,【玉老】一成,筋骨中埋藏的力量乍然爆发,他当然是以全然的认真面对这次试剑,在对方露出缝隙的一瞬间,【拔日照羽】就明亮至极地升起在两人之间。
裴液固然曾闭门造车,但一路的搏杀并非没有用处、夺魂珠中亲身感受的一千门剑也并非什么都没留下,纵然所习剑术仍然只那么几门,但少年根基确实已并非完全的薄弱。
他的思路和剑野都被那些剑术大量地拓宽,本就敏锐的剑感如今简直如鱼得水。
如今这突然、强大、又无比精准的一式【拔日照羽】,就正是蜕变出的惊艳成果!
但下一刻一股刺骨的冰寒令裴液浑身冷悚,视野中那柄被【玉老】寂去的剑陡然飞起,仿佛从来不曾被时光束缚。
这绝未想到的一幕令裴液骤然一僵,【拔日照羽】这样的直剑竟然被他生生一折,拿去压对方忽然飞起的剑光,但那道光似乎忽然又变成了影子,两柄剑分明是从同一条剑路过去,偏偏却没有相撞。
猝不及防连失两招,对方剑刃已然临咽。
【拔日照羽】强行中断,裴液下按手腕,借助抵牾而回的剑力,身形青鲤般弹起,就在这样左右封死的极限中,竟然仍转出来一式向上的【飘回风】,身形飘然落向杨真冰身后,裴液拧腕控剑——但下一瞬杨真冰冷锐的脸已逼在眼前,颈上一凉,被架了一道冰寒的剑刃。
“”
“”
“还好。”杨真冰收回剑,低沉道。
“不是,杨兄。我是六生,你要和我弈剑,总得把真气压下来吧。”
“我就是用的六生。”
“”
裴液摸了摸嘴,挽个剑花收剑,哈哈一笑:“我知道。开个玩笑嘛。”
他缓缓抚着剑柄,细细回味着这一场短暂却颇具冲击感的弈剑。
他那一瞬间确实怀疑这人是用的八生真气,因为他根本没看出杨真冰是怎么破的他的剑招,亦或说他根本就没从对方的手中看到任何剑招。
裴液自觉在剑招上已极为深细,能见无数普通剑者见不到的变招空间,他也仗以拿下了许多奇迹般的胜利。但此时却骤觉自己的剑是一张粗疏破烂的大网,连叠三层,依然被对方手中那尾银鱼轻易游过。
三合弈剑,惊险、冷悚、逼命、失措。
这绝对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即便和明姑娘试剑时也没带给他这种感受——实际上明姑娘是另一個极端,她像是海,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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