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余在台上言罢,裴液低头看向这本薄薄的小册,其上列着清晰而细致的名目,每一项后面都留有足够的空白:“年龄”“习剑年岁”“日习剑时辰”“师承”“习剑简述”
再下还有“所习剑术一”“所习剑术二”“所习剑术三”直到末页。
裴液好奇翻阅着,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此时大致明白,修剑院要了解新入院的剑生精细的修剑情况,自然莫过于凭其自述。
裴液在“年龄”一栏先写下“十七”,又在“习剑年岁”处想了想,写了个“八年三个月”,然后停在“日习剑时辰”处,沉思了一会儿,偏头去看王守巳的册子。
“怎么了?”
“王兄,请教一下。我年幼时在武馆习剑一两个时辰不定,后来大些自己在家每天练一个时辰,再后面离了家,就天天有空就练,也数不清时辰了——这要怎么写?”
“照实写就是。”
“奥。”
“而且能有多细就多细,从拿起剑开始,哪几個月练得勤,哪几个月耽搁了,只要记得,就都一一写上。”
“要这么细啊?”裴液偏头一看,果然见他这一栏已写了密密麻麻三五行。
“对啊,不然就这么几项东西,给你半个时辰干什么?”
“我以为有人写字比较慢”
“?”
裴液低下头,也开始闷头仔细写了起来,只在“师承”处顿了一下,还是空了出来。
当好不容易写到“所习剑术一”时,裴液抬笔活动了活动手指,告一段落般舒了口气,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左右偏了下头,只见王守巳和宁树红一个托腮,一个抱肩,从两边看着自己的册子。
“干嘛?”
“没,写完了,看看你。”王守巳笑。
宁树红认真道:“裴同修,你的字该练一练了,诗诗都比你写得好些。”
裴液偏头一看,那两条小短眉也正在奋笔疾书——纸上是好丑、但比自己好看的字,
“”
在这上面丢脸裴液已渐渐免疫,撇下嘴:“你们写完了,却不去提交。”
“我等诗诗。”
“我等你。”
裴液一笑,提起笔来,在第一栏写下《开门剑》。
这本册子若说有些厚度,就全在剑术种类上了,修剑院将此项列到了“所习剑术五十”,裴液自是用不完的,《开门剑》也没什么好写,他接下来又写上《扶柳剑》,当写上《玉翡剑》时,宁树红眉头微挑,好奇道:“裴同修竟然是玉翡山遗脉吗?”
剑院天才就是见多识广,裴液眼睛一亮:“你知道玉翡山?”
“‘真灵风化,玉羽尸生’,我在书中读到过不过听说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宁树红托着腮,颇有兴趣,“裴同修竟然会这门四百年前的剑吗,咱们能不能约一场?”
“好啊,不过我也还没学完。”裴液笔头不停,笑,“而且我也不是玉翡遗脉,只是和他们很亲密,便学了他们的剑。”
“唔。”
裴液继续往下写着,细细写上了《崩雪》二式,旁边两人也随意看着,并无什么避讳的意思。
本来也是如此,且不说日后弈剑之中总会互相了解,就只今天,端余刚刚也说得很清楚:“剑藏定评”是最敏感重要的事情,涉及的一切材料最终也都会公示,这本册子本来就是要给所有人看的。
而在另一个方面,来到这座天下绝顶的剑院中,本来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
你要藏下什么底牌呢?
意剑?这里谁没有身负天下难得的意剑?
何况大家同为三十三剑门弟子,身负之剑术大多早被师门开放,而往后五年所学都是同一座藏剑阁的剑术这里不是一个陌生的江湖,而是一个非常小、每个人都有名有姓的圈子。
保密曾经所学,只显得敝帚自珍。
直到王守巳忽然笑道:“《雪夜飞雁剑式》这一定是门意剑了。”
刚写完这六个字的裴液惊讶:“伱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守巳仰头哈哈:“这是个说出来很简单的小规律——拙剑和意剑的命名,往往就不一样的。”
他解释道:“‘雪夜飞雁’是个非常清晰的意境。若说‘飞雁剑式’,自然是剑招多些,但‘雪夜’二字却难用剑招阐释,恐怕就是意了。”
裴液抬头一想,还真是此理,暗暗记下这个摆弄聪明的小手段,重新提笔道:“不过你也讲错了,我这是门道剑。”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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