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广袤,穷尽人类之岁月也无法探究全貌,在火热的星际大开发时代,出现许多未解之谜,其中便有鼎鼎大名的gf事件,海棠人称为中古鲲事件,起因正是隶属清河三山鸟的宇宙神机在一次探索然虫洞的旅行中,发现了一艘古老而巨大的舰船,它的建造工艺有明显的海棠古文明的特色,三山鸟的工程师甚至在船体上观测到了中古时代的海棠文字,也就是,这是毫无争议的古海棠人遗产。
原本这应该是一笔让清河崔,乃至让整个海棠民族无比振奋的宝贵财富,但结局却让人十分扼腕,清河崔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开发“中古鲲”,却不慎引发了这件古老造物的自毁程序,上万名技术人员和二十余位清河崔氏的子弟死于这场爆炸事故。
“中古鲲”的爆炸,还引发了连锁反应,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实体从爆炸中解放出来,它会对一切心电发动无差别攻击,且攻击手段十分诡异,可以跨越大半个恒星系掐灭生命的心电反应,这引起了人类当局的警觉,最终出动了七架王级别神机,二十多位iv级官,将这枚然虫洞永久堵塞,才算化解了危机,但无数秘密从此被掩埋。
中古鲲事件后,清河三山鸟一代人青黄不接,一度沉沦,不过,在此后绵延的海棠战争中,清河三山鸟却接连拿出了几架全新的王级别神机,稳定了摇摇欲坠的战局。要知道,海棠的王级别神机,哪怕是在最鼎盛的第二共和国时期,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几架而已。
且在二次革命以后,崔氏门长崔克从积极响应了最高遗产法案,率先捐献出所有王级别神机作为海棠国家财产,换取了巨大的政治资源,清河三山鸟重新崛起,那便是后话了。
不过,即便这枚信标真的指向神秘的古海棠巨船,对现在的谷剑秋来,也没什么实际用途。
察觉到脚步声,谷剑秋不紧不慢地把东西收好,朱丽叶果然端着两碗混沌进门,她把手里的瓷碗放下,摸着耳朵:“你尝尝。”
谷剑秋端起瓷碗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街道上空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几架直升机从城区掠过,向港口方向飞去。
朱丽叶向窗外张望着,把窗帘合上,声道:“剑秋,我听今逸园狗场叫人给封了。”
“嗯,我也听人了。”
她凑过来,悄声:“以后,是不是就没事了?”
谷剑秋闻言抬头:“对,没事了。”
……
两后。
“曹主任,日前,紫精工业已经公开承诺,会足额发放二一五矿难事故的抚恤金。可是你们依然拒绝上工,这是什么原因呢?”
反迫害斗争委员会主任曹如秋是个面相斯文的白净书生,话轻声细语,带着一点苏州腔,他面对记者的闪光灯侃侃而谈:“石玉棠姐曾经在报纸上多次发表不当言论,不仅把工人们污蔑为流氓黑帮,还暗示矿难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工人一边,如果她不登报道歉,我们绝不罢休。”
“您的意思是,只要石董事长愿意道歉,委员会就会复工么?”
“这只是谈判的前提条件。”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许多质问。
“据我所知,凤塘矿场的矿工收入已经是江宁平均居民收入三倍还多了,难道这样的收入,矿场工人们依然不满足么?”
“我听人矿工们自己不上工,还逼迫货工,船工,以及其他作坊的工人不许他们正常上工,是不是真有其事?”
“你怎么看待8工过程中工人内部爆发的冲突和流血事件?”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曹如秋却面不改色。
“在回答各位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句,各位有没有切实了解过江宁的矿工,有没有和他们交流过?”
“当然樱”
一名记者朗声道。
“你是晨光日报的记者吧,我记得你们报社的文章,大部分内容还算客观,那就请你做代表,回答我几个关于凤塘矿场的工饶问题吧。”
“没问题。”
对方看上去很年轻,估计当记者也没有几年,面对曹如秋的邀请,他没有丝毫犹豫站了起来。
“你知道江宁大多数矿工是什么出身么?”
年轻记者有备而来:“一多半是崇岛战争后涌入江宁,无家可归的赤贫者,还有一些是周边的农民。”
“那一名矿工平均年龄呢?他们能打几年矿?”
“最十几岁,最大的,能有四十岁吧,能打五年到八年。”
“那八年之后,他们去干了什么?”
年轻记者顿时犹豫起来,随即坦然道:“这个我不了解。”
“他们的妻子和儿女做何营生?”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这些人里还干得动的,手里有些本钱的,可以租一艘汽艇做船工,攒不下本钱的,大多做了货工或者油漆工,他们的妻子或女儿,则做纺织工和鞋工。”
曹如秋双手摊开:“假设一个失地的农民或者是逃避战火的外乡人拖家带口来到了江宁,他身强力壮,很快被旅馆街上凤塘矿场的高薪广告吸引,于是他决定下矿挣钱养家,因为矿区缺乏保障设备,他要注意碎石激起的粉尘,长期吸入这些粉尘会导致许多呼吸道和肺部的疾病,他还要心火灾,透水,瓦斯,冒顶,塌方,层出不穷的矿难。只要他干上一年半载,准能亲眼见到上一秒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同事下一秒就因为矿难死于非命死于非命。”
“就算他足够幸运,五年来没出过差错,肺病也不甚严重,但是年纪一大,身体负荷不了高强度的捶石工作,他只能另谋出路,如果有钱办牌照,他可以去租一艘汽艇,那么他首先要苦恼的是高达百分之四十的牌照税,如果他没有钱,最好的出路是油漆工,如此一来,他就要心油漆渗出的苯蒸汽,苯中毒导致的血液病变是绝症,几乎无药可治。他的妻子做纺织工,每要工作十二个时,还要做饭洗衣。如果妻子想多挣一点钱,去做鞋工,鞋胶中同样含有大量的苯,最坏的情况,夫妻两个人都会患病,如果家里早些年生了个儿子,这时候差不多也到了可以下矿的年纪……”
曹如秋的目光扫过记者们:“现在我可以回答各位的问题了。你们把工人分成矿工,船工,货工,油漆工,鞋工……好像我们是不同的人群,但实则不然,如果你肯多做一点调查就会知道,我们从来都是同一群人,同一群踏实肯干的苦命人!江宁矿工的人群最多,壮劳力最多,力量最大,所以我们才要团结其他工人!我们为其他工人争取利益,是为了以后的自己争取利益,为了我们年迈的父母,妻子和儿女争取利益!”
顿了顿,他又:“近日的一些争端,不过是有别有用心的人组织地痞流氓混入工人队伍,企图浑水摸鱼,这是某些饶一贯伎俩!我也承认,不是所有工人都理解我们的行为,工人内部有不同的看法,但绝不存在什么流血冲突,试问一句,难倒你会对自己的父母妻儿下手么?”
不少记者露出动容之色,也有人对身边拿着本写写画画的下属低语:“记上,曹如秋否认工人内部有冲突。”
谷剑秋冷眼旁观,他并非来参加这场反压迫委员会对记者的招待采访,只是凑巧这场街头招待会的位置离医院不远,他是来照看大姐谷照雪的。
谷剑秋这几要照顾大姐和母亲,于是向汤姆陈请了假,对方也哼哼哈哈哈地答应过去,有点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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