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女儿露的那一手,桑家二老彻底相信大儿子的话,小女儿确实变了个人似的!
二老很担心女儿的安危,想不顾一切去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担心那样会激怒小女儿,让她有理由迁怒大儿子、二女儿。
可这事不能放任不管啊!
小女儿也是他们亲生的,万一她是被山间野物精怪附身,做父母的能坐视不理?这种情况要找道士,可二老哪里认识什么道士?又不敢跟儿子、女儿说。
生怕俩孩子一时冲动把事情闹大,更加激怒附在小女儿身上的精怪直接把孩子吞了。
这不行,那也不行,又不敢向外人倾诉,二老几乎一夜愁白了头。
至于儿媳妇那边,暂时顾不上了,二老自认已经做了姻亲能做的一切。上段时间小女儿寄过来的菜早在儿子去兰溪村之前,便已经让他给老丈人送去了。
不是儿子不孝顺,是谁都没想过这些蔬果能调养身体。
在儿子眼里,菜蔬养生这些话,不过是给迷信传统神话的老人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但现在,桑家二老确信那些菜能养生。
正因如此,二老更不知所措,不知那位坚持给他俩送菜的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是,亲爹妈请道士是抓她,扰了她的清静,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束手无策的二老因连日的愁苦,肉眼可见的变得衰老,但无人察觉。
二女儿和婆家人正忙着打官司,已经几个月没回来过;大儿子因为儿媳在兰溪村受了惊,一直在自己的小家陪着妻儿,每天还要去医院安抚岳丈、岳母。
各有事情忙,要是以往,桑家二老也乐得清静。
但这次不同了,小女儿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心有顾忌,又不敢去兰溪村一探究竟,怕给另外两个孩子招祸。
更不敢让兰家人去瞧瞧,生怕把人家害了。
在家坐等于事无补,桑家二老再无平日的休闲,整日去各路庙宇上香。除了祈求神明佛祖保佑小女儿平安,还悄咪咪打听哪里有比较收邪祟的世外高人。
没去教堂,二老认为本土的邪祟必须找本土的高人处理,外来神明啥都不懂,解决不了。
有时候,为了打听得道高僧,二老甚至长途跋涉去外地的庙里过夜。而这一切,桑远和桑茵一无所察,这时日长了,儿女依旧连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打来。
反而是老两口担心俩孩子,隔一天便打一次电话回去。
乐童在兰溪村昏倒,在当地医院住了一晚便醒了。醒来之后,随丈夫桑远回到云海城便一直没回过公婆家。儿子说她是受了惊吓,等过些天就好。
这眨眼半个月过去了,做儿媳妇的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让桑国平、李瑜心里颇不是滋味,怎么滴?搞迁怒啊?要不是为了乐家,他们家阿远何至于跟阿月闹成这样?
明明叫她别着急,等春节时老两口再好好跟小闺女说说,指不定这事就过去了。
儿媳妇却说她爸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导致她妈的身体也跟着不太好了。非要拉着桑远陪她同去,这下好了,不仅她自己遭罪,自家孩子还直接翻了脸。
翻就翻吧,手足之间哪有不吵架打闹的?
身为儿媳妇,得知小姑子可能被邪祟附身,怎么也该打电话给公婆老两口安慰一下吧?她倒好,仿佛一副要跟公婆撇清干系似的。
“唉,终归是外人,不跟咱们一条心。”李瑜拿着运动毛巾沾些水,擦擦额头的汗,“还不知道她在弯弯面前是怎样一副嘴脸,才惹得她连亲哥都不想认。”
“别这么说,”桑国平看着眼前广场三五成群的信众和游客们,叹道,“阿远说了,她受了惊吓,这几天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哼,这八成是连自己老公都恼了。”李瑜冷嗤。
这半个月里,自己夫妻打着旅游的借口到处寻找高人,一点着落都没有。反而自己两人天天累成狗一般,还每天惦挂三个孩子目前的处境,心里累得慌。
“尚家也是,”提起这两门姻亲,李瑜面带愠色,“以前弯弯红时,他们家每次见面把咱俩当老佛爷哄。弯弯出事之后,尚家对咱俩是能避则避……”
在外边遇上避不及时,那副牵强的笑脸好像她跟老伴要向他们借钱似的。
以前每逢过年,尚家的小辈到桑家拜年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一拨。小女儿出事之后,逢年过节仅看到一两名小辈,还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孩。
“他们肯定背着咱俩给弯弯脸色瞧了,不然她不会这么讨厌他们。”李瑜越说越来气。
气死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答应儿子把那些菜送到乐家。倘若她家老三无恙,她保证听她的话与两家姻亲少来往,有什么好东西偷偷藏着吃,再也不便宜外人。
一想到小女儿如今的处境,吉凶未明,李瑜的眼泪簌簌而落。
“没事,弯弯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桑国平忍着心酸安慰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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