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为经,今天又不去画室看来小小的公共画室已经无满足我们顾大艺术家的需求啦。你对校招会很是自信,连作品集都不想准备了。”
苗昂温盯着顾为经的脸,冷冷的问道。
“嗯。”
顾为经点点头。
论到苗昂温愣了片刻。
他不知道顾为经为什么这学期不再去学校里的公共画室了。
被女朋友甩了陷入失恋的苦恼还是没被酒井太太提高班挑上自暴自弃
苗昂温这话原本是嘲笑。
准备等待着刺痛顾为经的胸口之后,再抛出两句更加阴阳怪气有杀伤力的讽刺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大言不惭的承认了。
“那我可要期待在校招会上看看顾同学的大作了,能让你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想来一定能震撼评委吧,拿个十个八个学校的offer,估计更是轻而易举喽。”苗昂温冷笑。
“好啊,到时候请你欣赏。”顾为经竟然继续点头。
妈的!真不要脸。
连酒井太太提高班都没有入选的废物东西,竟然这么大言不惭的承认。
拿个十个八个offer
伱以为校招会上的录取通知书是什么,路边的大白菜嘛!
苗昂温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一样,胸中憋着一股火。
他很想要身边这些不良狠狠的收拾一下顾为经,把对方脸上那种温和讨厌的面具撕下来。
不过,他还不能这么做。
苗昂温今天是有任务来的。
不知为什么,光头特意嘱咐过他,希望自己的泳池派对能够请到学校里的顾为经。
“这周五我要开party。”
“嗯,我知道。”
“没见你在群里接龙报名,海滨假日村庄,有阳光、泳池还有专业的驻唱歌手,这么盛大的派对,你很少有机会参与吧。怎么不报名呢”
苗昂温使出了激将法:“还是说,你连十五万缅币的入场费都拿不出来。知道你家里穷,顾同学,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他太了解这些曾经的穷学生的自尊心了。
越是没钱的学生,越怕别人嘲笑自己,往往就算花掉身上最后一个铜板,也要强撑场面。
随着苗昂温的话出口,身边的不良们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5万缅币都没有,还上什么德威啊。”
“贵族学校也不怎么样嘛,这点钱,连去酒吧里请妹子喝杯酒都不够。”
“穷酸样……”
顾为经沉默了片刻,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并没有流露出羞愧的样子,反而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家确实没有钱,但我不会因此觉得的羞愧。我从来不会装作是个富家公子,也没有因此自轻自贱过,没有巴结讨好过谁。你的派对我玩不起,所以我不去,就这么简单。”
顾为经不觉得自己现在算是个有钱人。
过去两个月,他确实靠着画画赚了很大一笔钱。
然而,这些钱已经被自己捐掉了。
顾为经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孤儿院孩子们更好的生活,自己吃糠咽菜的道德圣人。
如果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无论是花七十五美元,还是七百五十美元,他都不会太在意。
他愿意给自己喜欢的人最好的。
可这种非必要的消费,顾为经就觉得很没有必要了。
爷爷给的一百美元,足够支付茉莉小姑娘几个月的艾滋病鸡尾酒疗法的花销,或者给布稻小朋友上一节专业的口吃矫正课。
这都比去苗昂温的派对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满足感。
顾为经的话说的是那么的平静。
光明正大,坦坦当当。
【我从来没有因此自轻自贱过,没有巴结讨好过谁,你的派对我玩不起,所以我不去,就这么简单。】
自尊是一种很奇妙的气质。
连四周那些不学无术的小混混都被镇了一下。
他们想要接着嬉笑嘲讽顾为经穷酸窘迫,却被男生淡然的语气中,只能发出干巴巴的笑声。
“顾为经,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苗昂温被顾为经刺激的额头青筋直跳,心中认为对方在故意嘲笑自己。
“算了。”
苗昂温反复在提醒自己大事为重,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勉强笑了笑,一挥手:“同学一场,你的酒水钱,我给你掏了,就算免费请你来玩吧。”
“抱歉,不去。”顾为经摇头。
“为什么”
苗昂温咬着牙瞪着眼问道。
“没时间,我要打工挣钱。”
周五晚上,还有些小王子绘画最后的收尾工作要和树懒先生商量呢,他哪来的时间。
“好,好,好。”
苗昂温面容都扭曲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去哪里打工,必胜客端盘子还是咖啡店当收银员,一小时能赚一千缅币吗,我给你五千缅币,算是请你来,总行了吧。”
“你给我五千美元,我就去。”
顾为经也被苗昂温纠缠着有些不耐烦了,他又不是漂亮妹子,对方非要自己去干什么。
他也能听出苗昂温语气中那种不友善的感觉。
这让顾为经更加没有兴趣,参加什么泳池派对了。
考虑到自己现在画一张画刀画所用的时间,和scholastic集团给自己的报价。五千美元也真的算不上狮子大开口。
苗昂温听的脸都绿了。
参加派对……要五千美元。他顾为经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狗屁的维秘超模嘛!
“给脸不要脸。”
分头旁边的不良这个时候出声:“苗哥,我们给他点教训,保证他就老实了。”
教训
苗昂温突然笑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顾为经身边不再有那个时刻把他照顾的很好的女子学生会主席,而他,也不再是那个靠着租来的礼服撑场面的小透明了。
对于那位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苗昂温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
既然这家伙给脸不要脸,那么他现在就算给顾为经一点小小的教训,想来也无伤大雅。
甚至……
“你想给我做事”
苗昂温脑海中冒出了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这个念头刚刚涌起,就像荒野中的杂草一样,飞速滋生。
他把分头拉在一旁,在对方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分头见苗昂温一副想要吩咐大事的样子,立刻激动的点点头。
“苗哥让我整他嘛,这种学生仔好对付极了,包在我身上。”
苗哥明显和这位中学生有过节,收拾这些看上去就是乖学生的人,他最在行了。
分头盯着顾为经的脸,像是在看一块金光闪闪的投名状。
“整他,呵,我不要整他。你只要今天扭断他一根手指,以后就跟我混吧。”
苗昂温笑了笑,淡淡的吩咐。
这些不良整人的法子够坏,却不够狠。
他们就算表现的很社会,却依然停留在学生的思维中,勒索、霸凌、羞辱,这些事情未免太幼稚小儿科了。
手上已经真正沾过血的苗昂温,就要比他们更“成人”的多。
他不在乎多么羞辱顾为经。
苗昂温要做就做绝,他直接要对方的一只手!
危机感!
苗昂温不知道那位大人为什么这么看重顾为经,也不知道顾为经已经拒绝过豪哥的邀请。
他心中一直弥漫着一种危机感。
苗昂温恨顾为经,他更害怕顾为经。
他做梦都害怕,自己为豪哥做事的机会,会被眼前的顾为经取代。
苗昂温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和对方以前的恩恩怨怨,却不能不害怕顾为经抢了自己在豪哥眼前的地位。
那些学校里的富二代,顶多在校园里威风威风。
而能为豪哥做事,你就能威风一整座城市。
权利和财富这种东西,你品尝过片刻滋味,就永远无法忘记。
挡人钱财,杀人父母。
谁敢抢苗昂温发达的机会,他才不介意下黑手废了对方。
“断一根手指,这里是德威的校园,传出去对苗哥不太好吧……”分头有些犹豫。
他是坏孩子,
可也知道扭断一个艺术生的手指,不像是那种验不出来伤的羞辱那么简单。
分头不会在乎会不会毁掉一个学生的前途。
只是这种事情,他觉得德威的校方绝对不会像他以前勒索几十美元那样善罢甘休。
“这事当然跟我没关系。记住是你在&039;&039;打闹&039;&039;的过程中,不小心折断了对方的手指。”
“可是……”
苗昂温看了犹豫的分头一眼。
“帮我干了这一票,你就是我的兄弟了。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以后发的财绝对不少你们的一份。怎么……对你来说,顶多顶多不过是留堂或者记过而已,你不会在乎这个吧。”
分头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犹豫渐渐的的一点点转变为狠辣。
苗哥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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