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都市言情 > 全能大画家 > 第六百一十二章 情感代入
    谁从小到大在学校里,生活中,没有遇到过一个大腹便便的萌胖子呢!

    不需要额外的费心特别处理。

    但凡是软软弹弹的肉球儿一样的猫猫,把这种特征巧妙表现出来,画在纸上就会是极可爱的。

    素描本上。

    城市猫·巴斯托福的设定稿通体纯黑色。

    它的毛发带着名马的鬃毛一样的细腻油滑的光泽。

    四只小脚处,则被粉白色的肉垫所替代。

    它的外表特色是顾为经按照原文的描写“巴斯托福总是穿着全世界最得体的黑色燕尾服大衣,脚掌上带着白色的鞋套!”做出的相应搭配。

    黑白熊猫配色的生物,画出来总是很萌的。

    这只猫也是剧中最方便根据不同的演出场地,做情节本地化调整的主要角色。

    在澳洲上演的时候,它就爱吃南澳龙虾、芒果和烤肉派。

    在日本上演的时候,就可以爱吃寿司、生鱼片搭配清酒。

    印度版爱吃咖喱,墨西哥演出时,巴斯托福则可以高唱“塔可、塔可我的最爱!”

    也许有一天。

    在东夏巡演的时候,它这只伦敦出生的城市猫就会摇身一变。

    成为一只喜欢背着手溜达散步,喝豆汁吃烤鸭就甜面酱的“百京大爷儿”猫,也说不好呢。

    反正编排时。

    只要选择几种能够压的住唱词韵脚的本地美食,像贴拼图一样,直接镶嵌进去就好了。

    这种最初级的舞台改编,称不上多么有诚意。

    却也是能让任何一地的陌生观众,在和音乐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感到熟悉和亲切的最方便最快捷方式。

    “这样……这六只猫就都画完了。”

    顾为经将画册交给茉莉和布稻翻着玩。

    他自己则伸了个懒腰。

    这些猫都只是设定的小样,会和最终的完成品有很大的不同。

    顾为经站起来,想让胜子给他提提建议。

    可侧头一看时。

    胜子依旧坐在围墙边的垫子上。

    女孩双手放在交叠的两腿的膝盖之上,温婉沉静的像是一尊白玉雕像。

    每一天。

    或在孤儿院,或在酒店的房间,她都会这么坐上半个小时。

    如果状态好的话。

    甚至这个姿势可以保持一个小时以上,一动不动的,感受着时间的流失,阳光在身上的逐渐偏移。

    顾为经曾听说,缅甸有一些寺院或者冥想中心,不重读经,不重论法。

    每日唯一的日程安排就是冥想。

    僧侣和居士凌晨三点起床,一打坐就打坐到下午三点,剩下的几个小时用来除草,吃饭,洗衣,进行简单的劳作,然后上床休息。

    周而复反。

    颇有一些欧洲的名人摇滚歌手,对冲基金会理事、企业家以及上世纪受嬉皮士运动影响的年轻人们,在他们个人的传记与播客中,详细讲述过来到“神秘的东方”进行修禅的故事。

    那天从皇家植物园回来以后。

    酒井胜子就推荐他看了看一些六七十年代大画家的传记日志。

    他们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在心灵的“马路”边摆放一张椅子,坐在上面,静静的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凝视着天上的云卷云舒。

    所有有创造力,蕴含着激情的念头,是街上驶过的火红色的庞蒂亚克跑车,是油水鲜亮的大马力凯迪拉克。

    而那些恼人的执念,则是斑驳的露出黄土一样金属锈蚀的老爷车,朴朴朴的冒着黑烟。

    让人喜悦的念头是白云,让人焦虑的念头是黑云。

    但是无论是黑云还是白云,无论是庞蒂亚克还是沾满泥土的拖拉机。

    你的心神都不能过多的留念,不能被它们牵着走。

    那样做了,便是佛法里所说的“不清静”,有执念。

    黑云白云都遮日。

    人在冥想的时候。

    更多应该像是舞台上的旁观者一样。

    只是远远的“觉察”这些念头,看着汽车在路上驶向远方,看着云彩一点点的被风所吹走。

    最终。

    到了某一刻。

    所有念头都消失了。

    大街上车马稀疏,不再有恼人的发动机噪音。

    天空中也一朵云都没有,只剩下了蓝天本身。

    阳光照耀在你的身上,你会在一片纯粹的祥和中,获得澄净的喜悦。

    顾为经很佩服胜子的定力。

    因为他不是一个好的冥想者。

    他自己是个蛮能发呆的人。

    他也能一个人拿着一本书,一坐就是一天。曹老都称赞过他的画中蕴有静气。

    可他的“呆”,他的“静”都是有依托的静。

    一种因心有所想,而忘却时间的全情投入。

    如果让他花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甚至半天一天的时间,就光是坐在那里,把脑袋放空。

    不动念,不思考。

    仅仅只是抽离于物外的观察。

    仿佛是观察花叶上的一只爬动的小虫一般,观察自己的心神。

    那么顾为经真的做不到。

    甚至。

    他偷偷的觉得,如果一个人的一生都在隐居在山中,每天都在冥想打坐中度过,不曾让这个世界向好的方向改变。

    那么心灵的澄静,又有什么意义呢?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一生应该怎样度过的自由。

    顾为经佩服于那些人的淡泊与耐心,可顾为经自己不行。

    与胜子的“出尘”相比。

    他自己属于很是没有慧根的那类。

    那位大金塔的年轻僧侣见到顾为经,便说他是一个“身上燃烧着火烟”的人,怜悯他可能一生都难以获得绝对的平静所带来的绝对安宁。

    酒井胜子的心灵是承载着湖水流动的山岩。

    而顾为经的心灵就是那些刷刷刷冲刷拍打山岩的水波,那些被风漫卷,被雨所填满的流云本身。

    高度敏感的心灵特质。

    让顾为经轻而易举的就被能带入到那些情感之中,时而被情绪的洪流高高抛起,时而被水波压入深潭。

    他很像和尚们所说的——有执念、抓住东西就不放手,一个大棒打上去,头上鼓起了个大包,也死活抓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愿意放下的入世之人。

    一者从外向内的觉察彻悟。

    一者从内向外代入体会。

    他和胜子有两种不同的创作思考方式。

    除了容易进入到自己笔下世界的人物中走不出来以外。

    出尘和入世。

    对创作而言,这两者倒也没有明显的优劣之分。

    因出尘而脱俗慧敏,因入世而多情多伤。

    他和胜子之间的性格差异,更多的体现在两人创作时候的体悟作品的方式不同。

    换成好莱坞的电影工业的专业术语——

    大概就是“我看到疯狂,便以为自己也疯掉了”生活在所扮演的角色环境里的体验派演员和“我看到疯狂,于是尝试的去观察它,理解它”的方法派演员,这两种之间主流的表演法流派的差异。

    具体表现在静思的时候。

    顾为经完全做不到恬淡的坐在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流从身前驶过。

    他肯定被心神里的念头牵引着,随便拉开一辆车的车门,开着车嘀嘀嘀的一路跑远了。

    而让他仿佛观众一样,抽离于躯体外,平静的望着心灵舞台所发生的一切。

    他也不行。

    顾为经看着看着,就会不受控制的跳上舞台,把自己从观众变成帷幕后扮演着各种各样角色的演员,代入到那些心灵空间的角色之中。

    笑则大笑。

    哭则大哭。

    不能自拔。

    比如说现在。

    茉莉和布稻翻阅着他画出的素描稿。

    顾为经微微一闭眼,便能想象着自己心中真的住着一群猫猫。

    ……

    他看到自己坐在街道边。

    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它低下头舔了胸腹处一下长到打着卷,依旧梳理的极为整齐,连每一丝毛发的弧度都保持着近乎一致的“雪白围脖”,微微有点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于是。

    牧羊犬机灵的驱赶走了咩咩哞哞叫个不听的牛群和绵羊。

    有狗腿子小猫翘起尾巴,快步一溜烟跑过去,叼着一张“道路封闭,绕路行驶”的交通告示丢到路口。

    他是老族长猫杜特洛诺米。

    顾为经又看到自己,跳上地下室的杂物台,挥舞着爪子上抓着的餐叉,仿佛牧师指挥唱师班的孩子一样,训练着一群坐在下面排成整齐队列的耗子们唱歌。

    他是老妇人猫珍尼点点。

    他还看到自己拖着橙色的大尾巴用鹰隼一样的目光巡视着列车上铺着木地板的贵宾包箱,他身轻如燕的蹿上花台,偷吃人类摆在窗边的培根和牛奶,不留下任何一根猫毛的潇洒离去,等隔壁家的小屁孩发出尖锐的暴鸣声的时候,他已经在两条街区以外殴打狮子狗了。

    中年的大猫在俱乐部里喝的烂醉,舌头一舔一舔的够着杯中剩下的残酒。

    旁边的桌子上,圆球一样的胖猫整在给自己的燕尾服领子上系上餐巾,将成盘成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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