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长鳞生角欲化龙（大章二合一）
叶秦让动物们挖了个大坑，下面堆放了枯枝落叶，一些容易引燃的物品。
最后又指挥它们把大缸放到了柴火堆上，再把草药放置进去。
做完一切之后，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炼丹的架势了，如果忽略掉周围这些动物，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个世外高人在此地。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火燃起，关于这点，叶秦早有准备。
他观想雷电，雷电之力又能够产生火花，点火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叶秦沉心静气，很快额头上紫色的鳞片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光泽。
“轰隆！”
一声沉闷的动静陡然响起，周围的小动物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抬头看着天空，兽瞳里面划过惊慌。
对于这声音，林间的动物都不陌生，这分明就是雷声。
然而此刻天气晴朗，并不见有雷电。
叶秦蛇瞳如炬，额头上，那块特殊的紫色蛇鳞里面雷光闪耀，不断交织在一起。
最后，它们竟然在叶秦的额头前，形成了一团电光，噼啪作响！
“去！”
随着叶秦一声令下，额头那紫色的闪电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猛地落在了大缸的下面。
雷电覆盖的面积并不大，可是好像夹杂了雷霆万钧之力。
就连周围的那些动物也有些畏惧，就算知道不会伤害它们，也情不自禁后退几步，甚至有些连毛都炸了起来，但又不敢逃离。
叶秦其实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观想神通，想不到还挺方便，起码比电鳗放电厉害的多。
他的视线落在了大缸的下面。
便见，紫色的闪电落在了枯枝落叶当中，瞬间迸发出细小的火花。
很快一阵白烟缓缓升起，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飘来。
隐约可见几分火光，随后朝着周围迅速蔓延，火舌很快吞噬了枯枝落叶熊熊燃烧起来。
有些小动物还是比较怕火，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但是因为有这个大坑，再加上还有口大缸压着，所以火苗也窜不到外面，
《中和集》曰:“外阴阳往来，则外药也。内坎离辐辏，乃内药也。”
《天仙正理》里面也有记载，认为内药、外药皆是先天祖气，这当中的祖气便是先天之炁。
所谓外药，是指祖气从生身时，虽隐藏于丹田，却有向外发生之时，即取此发生于外者，复返还于内，是以虽从内生，却从外来，故谓之外药。
所谓内药，是指采外药炼成还丹大药，全不著于外，只动于发生之地，因其不离于内，故谓内药。
叶秦需要将草药当中的生命精华提取出来，凝聚练成后天之炁，再通过这些后天之炁，凝结成气丹。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实际上操作却非常困难。
叶秦分散出部分精神力，覆盖在这些草药当中，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实时关注这些草药的情况。
如果火候过大的话，叶秦就会加大精神力，在草药周围形成一道透明的保护屏障，以防这些草药因为温度过高而损害，反之则会减少精神力。
他能够感知到，一丝微弱的生命精气正在从大缸里面冒出。
在大火的炙烤下，叶片很快就变得焉耷起来，流淌出绿色的汁液，水蒸气不断被蒸发，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很快先前感知到的那股生命精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火苗渐渐变小，里面的草药也全部都被烤干，最后只剩下干枯的外表，叶秦并没有感知到有炁的存在。
“看来失败了。”
叶秦并不气馁，这样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当中。
毕竟他是第一次炼丹，所有方法都是摸索而来，不可能一次就能够胜利。
如果炼丹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那么古往今来不知会产生多少灵丹妙药。
而且如果要说严谨一点的话，他的工具还是有些简陋，各个环节也不够精妙。
唯一优点的话，可能就是他拥有足够多的精神力，能够掌控草药的变化情况。
还好采摘了许多草药，浪费一缸叶秦也不心疼，休整一下之后继续开始。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叶秦分出更多的精神力，笼罩在草药的上面，这次的结果还是没有区别。
第三次
第四次
没想到这一炼就是大半天，随着夜幕降临，夕阳拖曳着长长的尾巴，从山上坠下，只留下暗淡的余晖还在挣扎着。
此时的天空还没有完全被黑暗笼罩，还有部分透着光，处于一种明暗交界的感觉。
在失败了数次之后，叶秦渐渐有些烦躁，此时他周围的废渣草药也快堆成小山，最后只剩下小部分。
损耗率实在是太大了，不知不觉中剩下的草药也只能够他炼制一次。
如果这次还是失败的话，可能就要重新去采摘草药。
叶秦这一次并不着急炼制，而是沉下心来仔细思考。
贪功冒进，这是大忌，有时候越想成功，反而会让自己走入一个误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一直都不成功。”
叶秦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他的过程应该是没什么毛病的，能够做到这步，足以可见他天赋非凡。
只是这炼丹一直不曾成功，难免让他有些懊恼。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修炼本就不是易事，若果像吃饭喝水那样简单的话，天道岂不是要乱套了。
叶秦摒除杂念，仔细回想着每一个步骤，不断的在脑海里推演。
炼丹分为内丹术和外丹术，而他采取的是第二种。
外丹术指道家通过各种秘法烧炼丹药，用来服食，或直接服食某些芝草，以点化自身阴质，使之化为阳气。
既然是要点化自身阴质，那么势必需要一个媒介，就相当于草药里面的药引一样，能够是原本的汤药发挥出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叶秦脑海里灵光闪过，恍若茅塞顿开。
“先前一直失败，就是因为少了这个媒介，也就是所谓的药引，无法完整提取到草药里面的生命精华，也无法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什么东西才适合成为药引？
叶秦想到了先前的帝流浆，也许它就是这个最好的媒介。
首先帝流浆温和无比，古籍上记载能够让草木成妖，所以和草药也不会相冲。
叶秦很快重振旗鼓，过程和之前的几次都没有多大区别，关键就是在这帝流浆当中。
等他感知到了那抹绿色生命精华的存在之后，一具白骨缓缓出现在身边，投影在了叶秦的身边。
只见白骨周身上环绕着无数金线，像是有生命力一样涌动着，充满了说不出的神秘。
先前叶秦留存有部分帝流浆在本源观想物白骨里面，现在想来还真是个明智之举。
不知从何时开始，淡淡的银辉爬上了树梢，撒下柔和的光芒。
山间那些小动物也没有离开，分散在旁边默默注视着叶秦的一举一动，它们也跟着叶秦从白天呆到黑夜。
它们并不能够看到白骨的存在，却能够感知到空气当中那股微妙的气息，视线不约而同看向了那口大缸。
环绕在白骨旁边周身的金线，像是受到了莫名的牵引力，飘向了大缸当中，丝丝缕缕，形状如同橄榄，随后和那些草药汇聚在了一起。
帝流浆里面蕴含了日月精华，且极为稀少珍贵，关键是它功效温和，作为药引导出生命精华最为合适不过。
叶秦用精神力小心操控着帝流浆，大缸里面飘出了几点淡绿色的光芒，如同萤虫似的，像是受到了某种吸引，朝着金色的丝线汇合而去。
越来越多的绿色光点受到了吸引，这想必就是草药里面的精华所在。
那些小动物显然也能够看到，不由得瞪大了兽瞳，好奇看着这些如同萤虫般的绿色光点。
由于这些绿色精华已经被炼化出来，再经过帝流浆的中和，形成了一定的实体，所以它们也能看到这些存在。
金色的丝线如同桥梁，横跨在大缸上面，吸引这些绿色光点附着其中。
很快类似某种漩涡的东西在大缸里面凝聚成型，金色还有绿色的光芒混合在一起，随后颜色越来越淡。
叶秦隐隐闻道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蛇信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其他动物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鼻子也不停的抽动。
前几次炼制的时候，叶秦都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他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定这次真的能够成功。
越到关键时刻，叶秦越不敢掉以轻心，加大精神力的输出，附着在那些草药上面，就连大缸外面都笼罩了一层。
很快那些颜色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变成了透明，缓缓消散在空中。
叶秦一慌，还以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发现那股生命精气还存在，并且有越来越旺盛的趋势。
“看来应该是帝流浆把草药精华完全中和，所以就没有颜色。”
想通这点之后，叶秦也就放下心来。
这次炼制的时间，要比前面的时间都要久，叶秦有极大的耐心。
很快月上中天，银辉洒落在山川之上，像是披了层朦胧的纱，所有景物都变得朦胧起来。
万籁俱静，虫鸣鸟叫声都变小了许多，似乎都陷入了梦想当中。
可是叶秦周围的小动物不减反增，而且一个个精神抖擞，目不转睛的看着大缸里面。
此时下面的火焰已经没有先前的旺盛，小巧红色的火舌只是浅浅包裹着底下的一层。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像是烟花爆竹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奇异的香味飘了过来，原本安静的动物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传来一阵骚乱。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平静的夜空就此被打破。
“成了！”
叶秦也是兴奋不已。
一颗淡绿色的药丸漂浮在半空中，外表还有几圈金色的纹路，叶秦能够感知到其中充沛的生命力。
“应该不能毒死吧？”
叶秦倒也没有犹豫，这些草药虽然放在一起容易练出乱七八糟的药效，但如今都已被提炼，且还有帝流浆这等神物综合，早就没了任何毒性，只剩下单纯的后天之炁。
故此，他迫不及待的吞服下去。
药丸很快入口即化，像是绿色甘甜的汁液在蛇腔里面爆开，味道并不苦涩，甘甜之后还有股清凉的感觉，让灵台都变得清明。
这股甘甜清凉的液体游走在蛇身当中，无形中成为了一道薄膜，将什么东西聚拢而来。
叶秦此刻十分舒适，整条蛇完全的伸展开来，每块鳞片都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他能够感知到体内有一股气体缓慢的滋长，像是一截嫩绿的芽，终于扎根在了土地上。
“终于成功了。”
先前叶秦想要在体内凝气，但是好不容易凝结，那股气就又散了，如今他吞服丹药，而后生出的这缕气竟然经久不散。
也就代表凝聚后天之炁以成丹，这个方法和路子是可行的！
而因为这缕气是后天凝结而成，所以准确来说应该是后天之炁。
说的形象一点，后天之炁就好比五谷杂粮，不像先天之炁，天生地养凝练出来，蕴含天地精华所在。
后天之炁是后天形成的，蕴含在后天万物之内，例如庄稼，一草一木，皆都有。它虽然没有先天之炁厉害，但好处是可以被肉身吸收、储存，也算是万物能量的来源。
例如人类、动物，都要进食后天之炁来存活。
也就是俗称的吃饭。
只是常人吃的饭，其杂志太多，质量自然是有所不如的，不如纯正提炼的后天之炁精纯。
而这个丹药就好比凝练一种特殊的五谷杂粮，没有什么其他功效，也并非什么灵丹妙药，唯一的作用是充当媒介，让后天之炁能够在体内留存凝练。
……
如今叶秦体内聚集的炁虽然很少，根本无法形成气丹，但是所谓量变产生质变。
只要这个炁不消散，他不断吸收凝结，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最后就能够压缩成丹。
对于叶秦来说这算是成功了一大步，最大的难题都已经攻克，剩下的自然也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这么多天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叶秦已经完全消耗了那颗丹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这些动物继续采集草药，然后给他炼丹。
这些天的时间，山上的动物除了日常吃喝之外，还多了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采摘草药。
它们也知道不能光在这片山上薅羊毛，有些动物还跑到隔壁几座山峰。
这附近青山连绵不绝，除了叶秦所在山头之外，隔壁两座山峰被大火烧毁，如今还没有休养过来，还有另外数座山峰。
虽然路途远了点，但是对于某些善于攀越的动物，比如猿猴之类的来说，这些并不是什么难题。
而且它们非常有灵性，知道不能把草药全部拔完，还留下了小部分，毕竟日后还要让它们继续生长的。
只是吴远就有些倒霉了。
最近在这座山头找不到草药，又不敢继续深入，怕惊扰到山神，只能跋山涉水，跑到更远的地方去采摘药植。
好不容易翻过了几座山，然而现实情况却让他傻眼不已，草药还是那么稀少。
折腾了大半天，药篓里面也只有一点点，要是换做以前，恐怕药篓里早就满了。
吴远又气又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更是汗如雨下。
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又灌了几口水，“最近真是见鬼了，这附近的草药都去哪了，难不成自己长脚跑了。”
眼角余光一撇，终于在旁边看到一丛车前草，吴远激动的快要落泪。
“山神保佑，终于让我找到了。”
正当他要伸手采摘的时候，树上忽然窜出一道黑影。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丛车前草就只剩下零星几株。
吴远目瞪口呆，这才看清楚那黑影是什么东西，竟然是只猿猴！
“你把我的车前草还给我！”
吴远气的跺脚，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竟然还被一只猴子给截胡了。
身后传来细细索索的动静。
他回过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药篓竟然开始移动起来。
更准确来说是几只猿猴拿着他的药篓飞速狂奔，眼看吴远发现了，更是加快了速度。
好家伙，竟然还是团伙作案。
吴远目瞪口呆，怀疑这群猴子是不是成精了。
猴子学习速度很快，发现药篓上有两根带子之后，摸索了几下，就像先前吴远一样，把药篓给背了起来。
关键是那背着他药篓的猿猴还咧开嘴，转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什么似的，随后很快消失在了森林当中。
看上去就跟人差不多似的。
“有本事你别跑。”
吴远气急败坏，连忙追了过去，这要是让它们把药篓拿走，岂不是白跑这一趟了。
盘根错节的植物交织在一起，恍若来到了远古森林，宽大的叶片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亮，偶尔有几束光透过叶片之间的缝隙遗留下来。
几声猿猴鸣叫从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更加显得密林幽深不已，无形中增添了几分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前去探寻。
吴远行走在其中，时不时拨开挡在面前的枝叶，“话说回来，这群猴子摘草药，拿我的药篓干什么。”
一般猿猴对于野果更感兴趣，对于草药向来很少触碰。
有研究表明，部分动物是能够识别草药的，甚至受伤后能够咀嚼草药敷到伤口上用于治疗。
特别是猿猴这类比较智商高的生物，但是从先前几只行动来看，它们都很健康，莫非族群当中有猴子受伤了，需要草药回去疗伤。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性比较高了。
吴远想起之前那些小动物来家中取走了不少草药的事情，总感觉两者有莫名的关联。
难不成这些猴子也是受了山神的驱使？
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都跨越了好几座山了。
不远处吱吱哇哇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许多猴子聚集在一起，吴远放轻了脚步，免得打扰到它们。
小心翼翼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后，他彻底惊讶的说不出话。
数不清的猴子在树上荡悠，吴远的药篓就在其中，有了这样的工具后，这些猴子很快便把手上的植物给放了进去。
“白术、川穹、五味子、野薄荷、金银花”
全部都是草药！
吴远下意识捂住嘴巴，身为赤脚大夫，每天都要和许多草药打交道，对于这些植物他再熟悉不过，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哪些。
这里面没有一株杂草，全部都是草药，很快药篓就被这些猴子给装满了，它们分工无比明确。
甚至还有些被虫蛀过的草药，都被它们挑拣出来，似乎是有些嫌弃的样子。
就算猴子智商比较高，能够认识部分草药，它们认识的种类也不可能有这么齐全。
实在是奇怪到了极点。
药篓里面装满了草药，再想背起来的话有点困难，几个猴子比划着，像是人类一样，直立起身体，抬着药篓走远了。
剩下的猴子则是继续分散在四周，开始寻找起来，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灵性，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吴远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爬山涉水，翻了几座山头，都没有看到什么草药，原来是被这些猴子给采摘完了。
那么这样一来，是不是原本山头那些草药也被其他动物给采摘。
吴远心中感慨，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恐怕也只有山神。
先前他还想把药篓给拿回来，此刻已经全然没有这种念头，甚至有些庆幸，一个小小的药篓能够被山神使用，简直就是莫大荣幸。
吴远朝着前方虔诚的拜了拜，就准备打道回府。
见他两手空空的回来，甚至就连药篓都不见了，村民看到还有些奇怪。
“吴大夫你不是说去山上采草药的么？这是咋回事，怎么连药篓都不见了。”
“这伱就不懂了吧，这是山神的旨意。”
村民听了直挠头，“这和山神老爷又有啥子关系。”
吴远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说起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村民也是满脸惊愕，“竟然还有这等事情，我原先以为那些动物拿你的草药是个意外。”
“我还能骗你不成，总而言之，最近咱们也少往山上跑，免得惊扰到了山神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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