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孔颖达和虞世南等一众大唐文人，在此时，都被这四字整齐的百姓怨声所震撼。
当街辱骂朝廷的无能，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是要杀头的！
但！
又何等的，大快人心！！
无比痛惜楚王身死的孔颖达，眼泪再次止不住流淌了下来。
他见过楚王的各种事迹，可谓是辉煌无比，更是被文人圈子称之为李唐三杰。
这三杰！
其一是李秀宁，李渊的女儿。
也是大唐第一位女战神，大唐前期的大部分疆土都是她打下来的，并且其事迹被后世史书记载，留下全名。
要知道，就连长孙皇后这等千古第一贤后，在史书上也只是记载长孙皇后，而她叫什么名字，根本无从得知。
而李秀宁，却是留下了全名！
若不是她死的早，李世民都很难抢过她的锋芒！
李唐第二位人杰，李世民。
无需多说，李世民的功绩大家都看得到，现在是大唐的皇帝，后世更是被尊称为天可汗，在后世点更是被许多史学家，称之为千古一帝。
而第三位李唐人杰，便是楚王！！
楚王能和他二位并肩，足以称可怕之处！
所以，孔颖达可以接受楚王殿下战死，也可以接受被敌国的阴谋暗杀而死，这都表明，殿下他是死在战场、死在敌人手中。
但是他……接受不了楚王殿下，被自己人给迫害，接受不了楚王殿下，如此窝囊的死法！！
顿时之间，孔颖达也加入了这冲天的呐喊之中。
读书人读的就是一个争取出人头地，入朝为官。
但今日，孔颖达全部舍弃。
入朝为官？
入个屁的官！！
他只想为楚王鸣冤！！
把心中所有的郁气，所有对朝廷的不满，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心，全部都怒吼了出来。
在这个百姓们对朝廷甚至世家没辙，且充满绝望的时代，这是他们这些无能之人，唯一能够宣泄的情绪。
轰隆！！
仿佛是老天爷也察觉到他们的不甘心，也察觉到楚王慷慨就义，下起了暴雨。
是为大唐失去一名战神而下，又或许是用眼泪，送别这位英年早逝的楚王。
大雨倾盆。
但大部分百姓、金吾卫都是留在原地。
下！
下了也好！
可以借此，掩盖他们某些人那缓缓落下的泪水！！
下！下吧！让朝廷看看，老天爷都在为楚王落泪！！
这一日，渭水盟约，楚王狂傲不羁，是载入史册的重要笔墨。
史书上。
将会记载。
这一日，长安城恢复了和平。
这一日，压在大唐年青一代头上的巨石不见了。
这一日，也是唐太宗挥起自己镰刀，继杀兄囚父，并对兄的家眷们赶尽杀绝后，再次对自己儿子斩尽杀绝。
也正是这一日，大唐这艘巨船裂开了一個口子，虽然会逐步缝补，口子越来越小，但永远也无法愈合。
哪怕船上修理工用尽各种办法，甚至动用外地修理工，也无法愈合。
直到有一天，或许是某个契机，或许是某件事情，又或者某个人物，将这口子撕开，牵一而动全身，让口子不断扩大。
直到！
越来越大，以致影响整艘巨船，与每个人息息相关！改头，换面！
………………
与此同时。
城墙上的长孙无忌，满脸忌惮。
“真是可怕啊，楚王。”
“你的狂傲，你的号召力，即便是死到临头，也是如此可怕！”
长孙无忌是看到全程的。
所以知道底下原本有许多帮陛下说话的百姓，在楚王发出狂傲之言后，都为楚王发声。
甚至陛下自己的亲卫，也是如此！
可怕！
可怕可怕！！
那个男人，太可怕了！！
长孙无忌越来越庆幸突厥的到来，若不是他们，未来死的一定是自己！！
“呵呵，楚王，你可总算离开了长安城啊。”
即便被暴雨淋透了身体，长孙无忌依旧努力睁眼，望着已经行驶到城外的黑色马车，满脸幸灾乐祸：“你的离开，只是开始罢了。”
“好戏，可是还在后头呢，这也是，陛下特别为你准备的好戏。”
说到这，长孙无忌便忍不住看向那更高城墙上的李世民，眼神期待。
此刻。
李世民平静的注视自己二儿子赴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消失视野。
长安城外距离渭水河畔，还有一段距离。
以楚王的马车速度，估计还要行驶两刻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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