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同意？”
郑继伯追问。
“这……”
郑嫦娥气呼呼小脸又变得羞涩：“哎呀～爷爷，你欺负我。”
“我，我不理你了！”
郑继伯见状，坦然大笑。
看来。
这事十拿九稳了。
只要楚王娶了自己孙女，那么，家族也算是上了楚王府这条船。
五姓七望的嫡系血亲女子，基本都是用联姻来加上对方与自己家族的纽带。
就好比郑观音嫁给太子李建成，他也还有其他女儿，嫁给五姓七望嫡系血亲，而其他五姓七望的嫡系血亲女子，也有的会嫁去他们郑家。
家族联姻，永远是用来联系纽扣的最好办法。
而这也是皇族很难对他们世家出手的原因。
帝王一出手，明明对付的是一个世家，但可能这个世家背后，站着好几个、甚至十几个世家，更有朝廷官职是他们家族女婿。
可谓牵一而动全身。
家族嫡系女孩用来维系关系，没有人顾虑她们自身感受，这便是这时代女子的地位。
身处家族中，享家族荣华富贵，身份华丽，怎能不付出什么。
只是孙女郑嫦娥，他这个老家伙喜欢的紧，所以以前其他家族前来求亲，他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询问孙女意思后才决定做出选择。
细数过往，前来询问求亲的也有十几起了，都是大家族嫡系，有五姓七望中其中三家，赵郡李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的下下任掌舵人，也有李唐皇室。
对此他都询问孙女意思，孙女觉得不好，就回绝。
以前全都是拒绝，今天试着问问，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楚王虽盖世无双，可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还是郑家血亲，嫁给他，他能找出来什么污点？
郑家可没看不起他。
不过……
郑继伯眼眸微眯。
这一切，得看他们楚王残军，能不能把那位王之左翼请下山。
倘若不能，一群群龙无首的家伙，即便楚王能回来，那也是很久以后，到时候有他们没他们还不一定呢，郑家可不趟这波浑水。
想清楚一切，郑继伯笑着继续逗弄孙女：“那到底是同不同意？不同意，那爷爷可不给你说亲了啊。”
他故作威严，一板一眼有点样子。
郑嫦娥见状，生怕爷爷把自己扭扭捏捏当真了，赶忙道：“同意！爷爷，呜呜呜，我同意！”
“要是楚王殿下，我，我愿意！”
一提到楚王，小丫头又满脸羞涩，低着头，小小脸蛋都红透起来。
“哈哈哈，好！那爷爷，到时候就给伱说这趟亲！”
郑继伯哈哈大笑。
到时候那王之左翼过来，是他们要郑家帮忙，那他郑家，也有条件才出手，就是把孙女郑嫦娥嫁给楚王，而且还要当未来的皇后，这才出手帮助。
不然……
帮是可以帮，但可不会上心呦……
“咦，爷爷，我听爹爹他们说，殿下他去突厥了，好像……”
郑嫦娥说到这，眼神落寞，天真烂漫且阳光开朗的小脸上满是悲哀，叹息道：“好像是被小人暗算的，突厥那么危险，他能回来吗？”
郑继伯摸着下巴胡子，对孙女的玩闹模样难得认真起来：“能吧，毕竟，他可是楚王。”
“肩负着他数万子民期望的楚王，他是那数万人信仰本身，所以他不是一个人活着，他是带着数万人期待而活着。”
“爷爷见过楚王，也知道楚王对自己定位十分清楚，所以此次前往突厥，他应该是有脱困办法。”
“那个男人……”
说到这，郑继伯一双眸子里有着忌惮：“做什么事情，都留有后手，十拿九稳，所以他是大唐的不败战神，他，可以脱困的。”
郑嫦娥听的心生仰慕：“楚王殿下还是那么强呀，那……我配当他的夫人吗？”
郑嫦娥有些自卑。
此刻。
若是被那些求亲的大家族孩子看到，定会瞠目结舌。
大家族嫡系本就不多，能够成为嫡系已经是人中龙凤，而其中要长得好看的，更是再去掉九成。
人中龙凤的人中龙凤！
所以郑嫦娥在顶级圈子里，是很多大家族孩子眼中最完美的联姻对象，故而创造出五姓七望七家中有三家嫡长孙前来求亲的盛况。
这样的女孩，竟然……自卑……
他们若是听到，绝对不敢置信！
“配！嫦娥，你不仅配，，你还要压下楚王未来其他女人的锋芒！他若成为天下第一人，你便要成为天下第一女人！”
“你将会是他最好的贤内助，而他，也必须会是你最好的保护伞！也是我郑家最好的保护伞！”
郑继伯抱起孙女，看着懵懵懂懂的郑嫦娥，坦然笑道：“我们郑家，往后将因你而更上一层楼。”
“当然，前提是那位王之左翼下山领导楚王残军，并且楚王也能够回得来。”
郑嫦娥闻言，只觉得自己身上担子重重的。
天下第一女人……
这称呼，对现在的她而言，未免太过沉重。
“爷爷，我……”
她欲言又止，是更自卑了。
郑继伯不以为意，很宠溺的摸着她小脑袋：“没事，嫦娥，你可以做到的。”
“爷爷相信你，家族也相信你，就像楚王的子民相信他，你身后也有我郑家数万人相信你。”
“正巧，今天你大姨郑观音回来了，她当过太子妃，还是不少年份，应该可以交给你很多东西。”
“等会爷爷便带你过去，以后由她来教导你，怎么去做一个天下第一人的女人。”
“爷爷相信她可以的，毕竟，她也是曾为天下第一人的女人……”
郑继伯边抚摸小丫头小脑袋，边抬头望天。
大唐的未来，注定还有一场……腥风血雨。
有关于皇家，也，有关于天下。
………………
另一边。
未羊自郑府离开之后，一直都是慢悠悠走着。
街上有许多人，也没人注意这位从郑府出来的家伙。
走着走着，一直不停的走着。
走到一处街区荒无人烟的巷口时，他突然从旁边老树摘出一片绿色树叶，然后哼唱了起来。
哼唱之曲，乃魏晋时期的【广陵散】。
歌声顿时弥漫整片巷子。
与此同时。
周围巷子早就布满了杀手，这些都是前来追杀未羊领取赏金的。
他们如何得知未羊下落？
那是因为，郑家其中几位门客把消息传到自己信任的杀手耳朵中，然后趁未羊与老爷子谈事情，就在此布下埋伏。
郑家门客，虽说听郑家行事。
但！
人始终有私心！
一个家族的血亲，有的人都无法意见统一，冷漠如李世民更是直接动起杀意，更别提这些郑家门客了。
人性，总是如此捉摸不透。
而他们出手的目的很简单，赏金很高！
那位天策上将悬赏楚王残部的悬赏很高，杀一名十二宵者，都足以让他们安乐无忧过完一辈子了。
财帛动人心，自然会有人忍不住出手。
此刻。
巷子周围全部都是蒙着脸的杀手，将近五十多人，听到未羊突然哼唱起来，都是愣住了。
“他在干嘛？”
“不清楚，可能……是为自己的死亡吟唱？”
“别逗了，他估计和老爷子谈事情谈妥了，所以很开心。”
“别说了！此人乃楚王账下十二宵者之一，那位大人物多么可怕不用我多说了，即便是去突厥，他手下也没有一个吃干饭的，都认真点。”
“动手，别拖了！！”
“……”
巷子里黑衣人涌动，都在朝未羊走去，杀机尽显！
未羊依旧在哼唱。
而巷子周围，却是出现纷乱。
“什么动静，呃……啊！！”
“该死，该死该死！这些是什么人，轻功如此了得！”
“快快快，杀了他们，杀了……呃……”
“快跑，他们太强了！！”
“……”
巷子里响起纷乱，是一群杀手被一位位黑衣人袭杀。
一个个杀手，相继倒在血泊之中。
而即便是有鲜血渗到未羊脚边，这家伙也始终在用树叶哼着小曲。
仿佛这一刻他从整个世界剥离出来，与周围毫无关系，只有自己的世界。
“嘭……”
随着最后一名杀手倒在血泊中，未羊也是彻底走出巷子，并且吟唱结束，大笑着朝大街上人来人往张开双手。
“哈哈哈哈，演出结束，各位，可还满意！”
周围人们都被未羊这一惊一乍吓到了，看向他，不断说着“疯子，傻子，白痴”等等字眼。
未羊也不恼怒，始终带有浅浅笑容。
“接下来，该去进行下一场演出了。”
他收起树叶，望着开封城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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