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旧日新婚 > 第 2 章
    闻依回了长乐巷,闻红毓在做饭。

    闻女士手艺好,现在身上还肩负着托教机构小朋友们的午餐大计。

    她这两天没心情正经吃饭,这会菜香四溢,肚子发出抗议,她趴在厨房门口撒娇:“妈,有没有我的啊?”

    闻红毓扭头瞥她,吩咐:“收拾饭桌。”

    “行嘞。”

    饭桌上零落散着些红枣莲子和杯子,闻依收拾好放到餐边柜,边上还有一罐茶叶,闻依拿起来看,哟,洞庭碧螺春。

    她送客户都不舍得送这么好的牌子,不喜欢喝茶的闻女士哪来的茶叶?

    闻依扬声说:“妈,这茶能喝吗?我泡点。”

    闻红毓立即放下菜勺过来,一把抢过茶叶放到柜子上层,呵斥:“别什么都乱动。”

    有情况。

    两菜一汤上桌,闻依习惯性盘腿坐起来,闻红毓从旁拿了鸡毛掸子敲她腿,闻依乖乖放下,吃饭。

    吃过几口,不经意提起舅妈交代的事:“舅妈说要给你介绍个男的,我看过,条件还不错,什么研究院的教授,工作体面挣得多,有个结了婚的儿子,性格说挺温和,你要不见见?”

    闻红毓今年刚五十,底子好保养得也好,乍一看跟三四十没什么区别,妆化得艳些指不定能勾上个小鲜肉。

    因而舅妈邻居等好事者但凡知道个“合适男性”都想给她介绍,从闻依一岁到闻依二十八岁。

    母女俩不太当回事,闻红毓眼神都没给一个,“吃你的饭。”

    闻依呵呵笑:“茶叶谁送的?”

    闻红毓抬眼瞪她,“不吃滚。”

    “行行行不问。”闻依收起笑,再出声多了些真情实感:“妈,要是喜欢也合适就让我见见呗,又不丢人,有个人陪着你说说话挺好不是,我保证不回来打搅你们。”

    闻红毓放下筷子,“你先操心你自己,再过两年三字头,看谁要你。”

    “三字头怎么了?三字头才是女性发光发热的时候,而且不是跟你说了,我这辈子不结婚不要”

    话没说完,肚子里小胚胎似乎长了意识,不满妈妈即将出口的言论,让闻依身体一阵恶心,忙跑向卫生间。

    她怕闻红毓听见,关紧门,开了水龙头,淅沥水声将干呕声掩盖。

    两三分钟后再出来,闻红毓眉心果然紧着,闻依解释:“中午吃的外卖不干净,恶心反胃。”

    闻红毓信了,闻依松口气。

    要是现在给闻女士知道怀孕这事,她非得跟自己断绝母女关系。

    闻依没有父亲,舅舅舅妈还有当时未过世的外婆都说她爸死了,每次问都是死了,二十八年,闻红毓独自抚养她长大。

    现在社会包容,但要换以前,未婚先孕的单亲妈妈能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闻红毓早几年做过场大手术,医生说与长期郁结于心有关。

    闻依小时候听得多了自然麻木,再来一回无所谓,但闻红毓性格要强,光她去做医药代表这事都能跟她生几年气,更别说如今,闻女士不会同意,所以她不能说。

    闻依怕再待下去露馅,匆匆吃完饭回去。

    御庭府离长乐巷二十分钟车程,地理位置好,装修高档,均价十万,闻依自然买不起,租的。

    做她们这行,一个本地户口,一口熟稔的本地话,再加上你背的包你的车和你住的地方,比任何销售技巧、饭桌上多少瓶红的白的都管用。

    闻依从一介小白到深谙其道只花一个星期,带她的师父最初看中她的户口优势,入职当天让她先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再买个包,把自己捯饬好了再见人。

    第二天带她去见心外科一个主任,见完,师父直接把这个客户丢给她维护,闻依就此比其他一同入职的同事开始先挣钱。

    后来独立负责一所医院,再到一个片区,再到自己带新人,闻依每次出场必定光鲜靓丽,精致得如同富家大小姐,骗过不少客户,差点连她自己也骗了。

    闻依进门,踢掉鞋,往沙发倒去。

    一个月前同为销售主管的严赋私下联系她手下一个徒弟,又联系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一附院药剂科李主任,妄图找出她这几年工作中的错处,好趁风口把她拉下水。

    他自然找不到,闻依有底线,只赚自己该赚的钱。

    找不到就气急败坏地设计,设计失败,那天后上班严赋脸都绿完,气得手发抖。

    区域经理顺利落入闻依囊中。

    可如今位子还没坐稳,怀孕了。

    她所在纽安药企虽是外企,但制度完善,对怀孕女员工极其友好,调岗或减少工作量,各种慰问,连产假都比法定多出十天。

    可她不想要这些福利啊!!

    等她九月怀胎,加三个月产假,一年多不能喝酒应酬,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闻依闭眼,烦得不行。

    既然孩子父亲也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她没什么好再犹豫。

    一个流产手术而已,要人命的概率能有多大,大不了去其他城市看看,总不能全中国都没她这个血。

    秦南山一夜没睡,书案前的书自闻依来后再没有翻动,倒是旁边烟灰缸多了不少烟头,杂乱无章。

    天色微亮,光线浮白朦胧。

    他起身关了灯,去向浴室洗澡,夏天跟着主人醒来,摇着尾巴在门口等。

    夏天是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今年十岁,喂养得好,毛发光亮身体健康,十岁也跟个壮小伙一样。

    秦南山出来后摸摸它头,给它准备好吃食,再到厨房做早饭。

    早饭简单,蒸两个包子再热杯牛奶即可,吃完,洗好碗,整齐放入碗槽,再和夏天告别,出门上班。

    今天不再下雨,清晨的校园空气里依旧残留着湿润,雾蒙蒙一片。

    车子穿过寂静校园,停在数学系楼下,有晨起用功的学生认出他,打招呼:“秦教授早。”

    秦南山颔首:“早。”

    他的办公桌在办公室最里,桌面简洁,只电脑水杯日历还有几本教材,排列齐整,干净得像无人使用。

    秦南山打开电脑,从包里找出u盘,插入主机,检查等会上课的课件。

    七点多,办公楼层逐渐喧闹,上班的老师们或吃早餐或浅声交谈,没一会,对面王老师越过来问:“秦老师,陈老的讲座给你留了位,你去不去?”

    这位在他们系可是牛逼人物,毕业直接留校,教授待遇,两年内拿到副教授职称,自然有人眼红,可眼红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四大神刊随便发?

    不过性格不太好,不容易接近,曲高和寡,刻板印象里被称作天才的人大抵有些孤僻。

    秦南山略一思考,沉声应:“我今天有事,先不去。”

    “这么急的事?陈老特地点你名呢,而且结束后估计要说国自然课题的事。”

    秦南山脸上闪过无奈,“我后面单独找陈老。”

    王老师摇摇头,“那行。”

    七点五十,秦南山拿起教材去教室。

    他课时量不多,一周三次,六个课时,其他时候大多在做研究以及开各种会。

    九点半,今天的两节课结束,有学生上来问问题,秦南山看一眼腕表,温声道:“老师等会有事,你把题目报给学委,我晚点解答。”

    这个点下课上课的学生多,秦南山穿越人群离开教学楼,又不想回办公室,直接坐进停车场车子里。

    车窗按下,秦南山摸了摸副驾驶手套箱,找到盒不知放多久的烟和打火机。

    他没有烟瘾,也不爱抽,昨晚到现在估计是一年的量。

    打火机按几下才跳出火光,细长香烟点燃。

    秦南山缓缓吐出几缕烟雾,雾气在狭窄空间打了个转,慢慢悠悠飘散。

    烟大概放得潮了,失去本来味道,奇怪又呛人,他打开旁边前几天喝剩一半的水,把烟头丢进去,靠上椅背。

    仍觉得难以置信。

    这几年生活节奏平稳,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做好规划,完成课题,尽快拿到四青,再出国交流两年,导师都已经联系好。

    闻依上门,把这一切打乱。

    那一晚的意外,让他平直的人生出现分叉路,没法视而不见,那是他邪念间犯下的错,需要承担责任,他逼着自己接受这个意外,接受被打乱的人生。

    细算起来,闻依总是这样毫无预兆横冲直撞进他生命。

    高中军训撞上他要参加imo,到学校后军训已经结束,同学们各自抱团显得他孤苦无依,他对于交朋友无所谓,但班主任因为成绩对他多有关照,特地安排班长,也就是闻依照顾他。

    他多了个“一周朋友”,闻依为完成班主任交代,出操、午饭、体育课,凡是自由活动时间她都要跟着自己。

    秦南山从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人,她嘴巴似乎合不起来,碰上谁都能侃上几句,他不愿意等她,每每这时候她会气急败坏地抱怨,刚刚那个谁是什么学生会会长、校长女儿,她本来要给他介绍的。

    饭桌也是她的社交场,一顿午饭她能吃上一个小时,还不让他走,于是那一周每一顿午饭他都得带上习题册。

    他无法理解她的社交,她也无法理解他的函数方程,一周后俩人回归各自生活学习,彷佛这“一周朋友”从未存在。

    良久,秦南山掏出手机,找到昨晚没接到的那个号码,微一停顿,垂眸看表,九点三刻,这个点应当上班,拨出电话。

    响过三声被接起,他先开口:“闻依。”

    那边周围环境嘈杂,语气并不好,“有话说。”

    秦南山轻轻皱起眉,“在哪?”

    “医院,打胎。”

    他停了几秒,深呼吸后平静道:“先别打,我们谈谈。”

    “可以,我在一附院,一个小时后医院门口的咖啡厅见。”

    “好。”

    电话挂断,闻依冲赵灵耸肩,“走了,你继续忙。”

    赵灵把人拉住,劝道:“不是你真要打啊?张主任都说了你打这个孩子风险很大,你不为孩子也得为你自己啊,再说人秦南山不错,你白捡便宜呢。”

    闻依把掉落的碎发捋到耳后,浑不在意,“我不喜欢这类型的男人。而且他不想要孩子,我不会强迫他,也不想做单亲妈妈,拜托你帮我问问你的同行们了。”

    “你不喜欢你跟人家做!”

    “不一样,性格和身体可以分离。”闻依笑得妖娆:“你知道的,我空窗四年,美色在前,无法抵挡。”

    “拉倒吧你。”

    赵灵认识闻依六年,第一眼见时直觉她不是什么好人,尤其那双杏眼,瞳仁清亮,晃晃荡荡地永远漾着一弯春水,像狐狸似地招人。

    所以啊,她要是随随便便能跟人睡,今天做的可不是区域经理了,申城总负责人她都能掺一脚。

    还想再八卦八卦,可惜病房那边叫,只得放人走,“晚点再联系,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了。”

    闻依今天来医院维护客户关系,这些其实不用她再操心,但做到这个岗位反倒开始喜欢上最初入行时最令人心烦的工作内容,在医院四处转转,逮着个空闲的年轻医生就能聊上两句,多轻松。

    接到电话后没了拜访医生的心情,她提前去咖啡厅。

    点单时忽然想起肚子多了个小房客,虽然入住时间可能有点短,但还住着就是她尊贵的客人,于是问服务员,“怀孕可以喝咖啡吗?”

    服务员是个小妹妹,也许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慌张说自己不知道,又拿手机查,查完告诉她:“姐姐,网上说孕妇不能喝咖啡。”

    闻依遗憾,“那有没有热水,给我一杯。”

    “有的有的。”

    “谢谢。”

    没等多久,透明玻璃窗外走来个熟悉人影。医院门口不好停车,他估计停得远,要走不少路。

    闻依前两天努力搜刮十年前的记忆,此刻人影和记忆相差无几,步伐沉稳,目不斜视,周围喧嚣入不了他眼,仿佛在他的世界里走路就只能是走路,同时做其他事情是犯罪。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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