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年1月8日)
自从我被庆生之后,这里的世界像是翻了个个儿。回想起来,这是又一个无法解释的诡异进程。
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地震,把被埋在地底下而且上面横七竖八堆积了所有可以堆积的东西的我一下子翻到了上面,几乎是最上面。然后所有的风都从我的身体上脸上吹过,所有的鸟都落在我的身体上脸上然后唱歌,再然后拍着它们各种各样男性女性的翅膀飞走。
这种情形真的在我的梦里出现过,而且出现过很多次。
其实我还是那个之前的我。我还是经常地差不多每天晚上坐到啤酒花园坡上的坡上那个树丛围着的小小平台那里去坐着喝着。
可是我基本上不再是单独地坐着喝着了。
就在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我才喝了一瓶啤酒,我就闻到了纳丝林好闻的气味。她探头进来,问我: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了。请坐。
我们干了一杯,两杯,我到下面又去端了一盘啤酒和一些小吃上来。然后纳丝林就哭了起来。她哭着又笑着又哭着,向我叙述了她的身世,她是怎么到这个岛上来的。
第二天晚上,到这个树丛里来的人是帕特里克。在实验室里,他不怎么讲话,可是那天晚上他也说了很多。他没有哭。可是他的话的内容是哭泣着的。
第三天晚上,来的是百合。
接下来,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来。麦克来过,大卫来过,后来还有我们第二研究室的其他同事来过。再后来,也有不是我们研究室的人来过。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跟我干杯,然后敞开了他们的心扉,向我叙述他们的故事。
也有的人不走进我这个树丛空间,而是隔着树丛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当然永远说我有时间。然后他或者她就隔着树丛给我讲故事。这些人都不说他们的名字,说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然后就说拜拜了。
每个人讲的都是真实的故事。因为他们讲故事的时候那种感情的爆发或者使劲压抑着不爆发,那是无法装出来
的。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或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怪异事情都会找到我这里。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我来叙述他们的故事。
还有一个怪异之处,就是从来就没有两个人同时来找我的。好像哪里有一个日程表,他们都是排好了日程来的。
这一点我后来的理解是,有的人来到我这里,听到我已经在跟人讲话了,然后就退了出去。改天再来。
除此之外,我有几层感觉。
第一层感觉是,我忽然就成了一个牧师了。一个因为愿意聆听忏悔而闻名天下的牧师。所有的人都信任我,相信他们可以把我看成一棵树,一棵不会说话只会站着的树。只有在风吹来的时候,这棵树才会发出唏唏沙沙的声音。
第二层感觉是,很久以前中东地区那本叫《九百九十九夜》的书的九百九十九个故事就是这么来的。
第三层感觉是,这么多故事汇聚到我这里来,本身就让人无法理解。也许冥冥之中有个声音指引他们到我这里来。也许这个指引的力量知道,也许所有的人都预感到,他们不会被我出卖,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的故事完整地然后隐姓埋名地讲给全世界听。他们只是希望我不在这个地方或者说不在不合适的地方说话或者说把他们告诉我的话说出去,同时却是希望我有朝一日会说话而且把他们的故事讲给全世界听的。
第四层感觉是,他们希望把他们的故事讲给一个人听,而这个人,由于他汇集了其他许多人的故事,会给讲故事的人带来某种机遇。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故事在这个人那里重合了,会帮助两个讲故事的人重逢。因为,他们中有的人一直在寻找在这里失散了的或者相信也在这里的其他人,比如说亲人,朋友,或者恋人。
这么多故事,有的人甚至来了两次甚至三次,加起来真的是很多故事,我觉得我如果哪天把它们编写出来,至少可以写十大本的《摩尔福斯探案集》了。
当然了,摩尔福斯探案集里写的都是破了案的故事。而我哪一天可能写出来的却全部是破不了案的也就是悬案的故事。
以后有时间的时候,我或许会讲一些我听到的故事,但今天我想要讲的只有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人的故事。
其实不是故事,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当下的事情。
我反复说到过了,在这个岛上,无论在当年的二区还是现在的四区,气候都是特别好的,好到一年顶多只下一两次雨的地步,同时好到四季如春的境界。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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