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没有回答眼前女子的话,而是问道:“你如何得知我并非齐州人?”
“若是齐州人,怎会不知我是卓知州的大娘子周氏。”周氏放下了心中的警惕,虽然楚昭云没回答,但从青州来的女子,定是楚昭云没错。
“原来如此,原是知州大人的大娘子,我是楚昭云,大娘子怎知我要来?”
周氏回头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人,低声说道:“咱们去门外说吧,让他好好歇息。”
楚昭云点了点头,跟着周氏去了门口,主动解释着:“大娘子勿怪,我与同伴并非有意闯进此处,知州大人给范知州写信邀我前来,城门口无人迎接,且看府衙众人,似乎不知此事,而且也不像是有大案的样子……我怕其中有我不清楚的事,这才悄悄潜入。”
“楚大人想得周全,做得好!”周氏四处看了看,她说怎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定是被楚昭云的同伴引走了,紧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如今我也不知府衙有几人可信了,若是你从府衙往这里来,我真不知道你能不能进来。”
“大娘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闻言,周氏咬了咬牙,心中既委屈又生气,谁家知州有齐州知州这般委曲求全!官人他就是性子太好太善良了!
往常只觉得心里不痛快罢了,眼下实在是生气!
“昨日晌午,我家官人忽然身上起了红疹子,随后便高烧不退,请了大夫来,昨夜好不容易
退了烧,可人还昏迷着。好端端的人,怎会忽然生这般重的病!定是有人陷害!”
“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我家官人伤了肺腑,得休养些时日,我不信他说的!我已经让我家姑娘去请名医了,好端端的人,怎的就突然伤了肺腑,怕是中了毒!”
“那大娘子怎知我要来?”
“昨日事发之后,我问了我家官人的心腹,他说昨日并无不妥,唯一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出了桩棘手的案子,推官束手无策,他只得给青州范知州写信,想邀楚推官前来帮忙。”
周氏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昭云,语气愤愤:“楚大人,我猜定是有人想阻止查案,毒倒了我家官人,这才无人去迎你。而且,就算你来了衙门兴许也不知道是何案子。”
这番话,使得楚昭云对周氏刮目相看,周氏不仅人冷静,思绪也清明。
这般猜测和她想的一般无二。
至此,她也不必怀疑周氏和知州大人不是一条心了,毕竟周氏对知州大人的担心和对此事的气愤,是显而易见的。
“那大娘子可知想阻止查案的人是谁?”
周氏摇了摇头:“我每日待在后宅,并不知这些事,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那方才所言,知州大人的心腹在何处?他为何不派人昨夜候着我等?”
“他叫刘稳,昨日这儿离不开他,今日他替着去商户大赛镇场子了。虽然我不知前头衙门的事,但刘稳跟着我家官人
二十年了,他的妻儿也在这过活,他对我家官人很是忠心。”
“嗯,待我看看知州大人是否真的中毒了。”
周氏眼神一亮:“楚大人懂医术?”
还没等楚昭云回答,周氏便恍然大悟,“对!是我忘了,楚大人是推官,能验死人中毒,自然也能活人中毒!”
话落,周氏看见楚昭云朝着院子里招了招手,也不知道从何处走出来了一男子,看那通身的气度,应当也是青州府衙来的人。
周氏也没说什么,只跟着两人进了卧房。
“大人帮我家官人看看,能否解毒?”
“大娘子莫急。”楚昭云说着话,检查着知州大人脖子上淡淡的红疹,随后又扒开他的眼睛和嘴检查了一番,“知州大人没有中毒。”
“这怎么可能,他身子骨不算差,怎可能忽然病倒!”
“若是我没判错,这是一种癣病,也有大夫将其称作瘾疹,与其说是一种病,不如说是一种隐患。”
“何意……”周氏一头雾水。
“比如有些人碰不得花粉,有些人碰不得鱼虾,一旦接触了,轻则起疹子,重则窒息。大娘子,知州大人在吃食或者其他习惯上,可有何忌讳?”
“我明白了!”周氏急得跺了跺脚,而且她更加确定了是有人要害她官人,“楚大人这般说我就明白了,我家官人以前说自己见不得杨花,否则就会起疹子,我与他生活十几年了都没见他犯过症候,是我忘了!”
“如今的确是杨花纷飞的季节。”
“可是附近并无杨柳树,就算有,我家官人定是也主动避开了。”
楚昭云掏出了银针,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得等知州大人醒了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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