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下一个轮到我了!”
“滚滚滚!挤什么啊!怎么就轮到你了?!”
“要说也是该轮到我了才对!我站的比你们都靠前!”
“老榔头,你装什么蒜呢,口袋里有几块铜板啊就敢出来赌,别浪费老子时间,兴许老子赚了银钱,还能赏你二两!”
“对!咱就该谁下注多让谁先上,银子多才是硬道理!”
经由前后两人的赌局参与,沈凉在场内所有淮城百姓心中,俨然已经坐实了“散财童子”的身份。
有诈?
看了整整两局,哪里有诈?
抓圆饼是闲家自己伸手抓的,而且整个过程中,充当庄家身份的沈凉、老钱,乃至于捧着木瓶的司小空,自始至终都没有用手跟任何一个圆饼进行接触。
再加上这两局下来,沈凉都按照木板上切切实实刻好的赔率进行了筹码赔付,反正单就在场百姓们来说,他们真是一点猫腻都看不出来。
况且就算有诈,那被诈的人也不见得就会是自己吧?
十二种结果,十一种赢钱,只有唯一的一种是输钱的,谁又会那么倒霉,别人都赢了,就自己该输?
怀着以上种种侥幸心理,在人性贪婪之欲的促使下,众人脸红脖子粗,争相上前,绝不允许轻易把下一个参与者的名额让给其他人。
毕竟这一白天的时间终究有限,万一“散财童子”待会儿收摊了,谁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出摊?即便出摊,又还会不会有足够的银钱赔付闲家?
争分夺秒,就是争抢钱财。
于是场面瞬间就变得凌乱起来,直到人群后方引来一阵骚动,这番不平静才随着来人的声音响起,恢复了些许稳定。
“马少爷到——”
“滚开!都滚开!”
“让你躲远点听见没有?!找死啊!”
后方一阵明显推搡下,沈凉正前方的拥挤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
走在前面开路的,也是几名护院扮相的青年,他们个个身上肌肉隆起,一看就是练家子,纵使并非武修身份,寻常应付一些市井无赖,那也是绰绰有余。
马少爷。
沈凉三人,也听闻了开路护院对自家主子的称呼。
看着方才还争相恐后,互不相让的百姓们,在这般情绪状态下,居然一听马少爷的名号就都变得老实下来,沈凉顿时眼前一亮,暗道终于等来一条像样的大鱼了。
“老钱。”
沈凉轻唤了老钱一声,顺便甩给他一记眼神,老钱当即会意,举着招牌就走到了裁缝铺掌柜面前,以手掩口,压低声音跟掌柜的窃窃私语了一阵。
在此之余,皮肤白净,五官中唯有一酒糟鼻拉低颜值分数的清瘦青年,也是走上前来后,侧着耳朵听自家护院介绍起赌局规则。
瞧这样子,估计是马少爷的护院碰巧途经此地,听并看了赌局全过程,暗觉有趣,于是便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告诉了人在附近吃喝潇洒的马少爷。
马少爷来了兴趣,好奇之下,便跟着来了。
护院还没跟马少爷说完全部规则,老钱那边就先一步完成了沈凉早早就安排在计划当中的一环任务。
凑到沈凉旁边,老钱言简意赅的汇报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马少爷,全名马昊,淮城马家这一代的独子,也是经商家族,生意做的虽然没有项正林所在的项家那么大,却也是家财万贯,当得“富家公子”之称。
此外尤为冤家路窄的一点在于,马家的生意,是跟项家的生意脱不开关系的。
项家做胭脂水粉生意,且摊子铺的极大,属于淮城顶流富贾人家。
而马家则是做花草生意的,主要是花,在一年四季各个时节,大面积栽种培养上百种鲜花,然后全部输送给项家作为原材料生产胭脂水粉。
马家不是项家唯一的供货商,项家却是马家唯一的金主爸爸。
不过这种关系下,马家也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取代的,因为马家的园艺手法,乃是祖祖辈辈一代又一代积累下来的秘方,往往栽种出来的花又饱满、又香气扑鼻,是制作胭脂水粉的高等原料,所以即便马家依托于项家做生意,底蕴也不如项家,也不至于说是项家的狗腿子。
项家唯一能制住马家的点,恐怕也就是官面和匪面的两张关系网了。
“少爷,那掌柜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那意思,这马昊也不是啥好东西,坑他就完事了!”
老钱贱嗖嗖的冲沈凉一阵挤眉弄眼,沈凉心里也有数,于是便冲老钱点了点头。
适时,听完护院讲解的马昊上前一步,啪的一声合起手中折扇,一副高傲姿态的冲沈凉问道:
“一个人只能下一次注,下一次注能抓五回,赔率就按照木板上刻的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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