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媛面色顿变,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袅袅婷婷的来到了门口。“臣妾参见皇上!”
夜景煜温声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
徐之媛站到了一边,把夜景煜迎入了水韵阁。“寒冰,去给皇上换一壶新茶。”
夜景煜已坐到了椅子上。淡笑道:“不必麻烦了,朕坐一会就走。”
徐之媛哦了一声,怯怯的问道:“不知皇上一会想去何处?”
夜景煜挑起了眼眸,目光深邃的看着徐之媛。“莫非你有想去之处?”
徐之媛慌忙低下了头。“臣妾确实有一处想去,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夜景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想去哪里?”
徐之媛咬着嘴唇说道:“臣妾……臣妾想去诵经阁。”
夜景煜眉头微皱。“诵经阁是皇家祈福诵经之处,你去那里做什么?”
徐之媛攥紧了手帕,鼻尖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战战兢兢的说道:“臣妾听闻近日大旱,以至民不聊生,且又有瘟疫之灾,蝗虫之患,臣妾却安坐在宫中享乐,心中委实难安,遂想去诵经阁为天下百姓祈福,还请皇上成全。”
夜景煜瞧了她半晌,叹道:“难得你有这样心思,朕便陪你走一趟。”
徐之媛顿时五体投地的跪在了地上。“臣妾叩谢皇恩。”
看着她微微发颤的手指,夜景煜无奈的摇了摇头。昔日的小女孩大方爽朗,如今的徐之媛胆小如猫,不过是数年的光景,人的变化竟会有如此大吗?“平身吧。”
夜景煜从椅子上站起,对守在门口的李德福道:“摆驾,去诵经阁。”
一刻钟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诵经阁。两个小太监正在阁中添灯油,见到皇上顿时跪了下来。“奴才等,给皇上请安。”
夜景煜目光扫过,顿时看到了放在高台上的骨灰坛。剑眉微微皱起。“你们都退下。”
“是。”
两个小太监退出了阁外,阁中只剩夜景煜和徐之媛两人。徐之媛也看到了那个供奉在黄缎台上的骨灰坛。想到小璇子的话,咬了一下嘴唇,问:“这是……”夜景煜淡声说道:“是冷宫殷氏的尸骨。”
徐之媛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攥着手帕的手指又紧了几分。“臣妾听闻皇上与冷宫中的主子……”她看了一眼夜景煜的脸色,又问道:“既然皇上对殷氏不喜,为何还要留着她的尸骨?”
夜景煜脸色略沉,声音淡淡的说道:“若无殷家之事,殷氏当居后位,朕虽然没给过她任何名分,她与朕结发成婚,都已是事实,朕会寻个吉日,让她入陵。”
徐之媛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了夜景煜,眼中带着几分惊愕。“皇上……真的想让殷氏入皇陵?”
夜景煜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个骨灰坛。“皇家的婚姻皆以利益为主,我与殷氏都是皇权争斗的受害者,让她入皇陵,也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
徐之媛犹豫了一下,又问:“既然皇上知道殷氏无辜,为何还要将她打入冷宫。”
夜景煜的脸色倏然冷下,沉声喝道:“放肆!”
徐之媛顿时吓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臣妾逾越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徐之媛,夜景煜神色微缓。“起来吧。”
他走近了骨灰坛,淡声说道:“殷氏身为反贼之女,若是不入冷宫,后宫中岂不是毫无法度可言了!”
徐之媛站起身道:“皇上所言极是。”
她低着头,眼中的光线却随着烛火的飘忽,明暗不定。夜景煜已抬起了头,抓住了骨灰坛的盖子。思量了片刻,又放下了。殷氏生前,他都不曾看过一眼,如今看那几根骨头又有何用。“你不是要祈福吗?自行祈福便是,朕还有奏折要看,这便回了。”
夜景煜说完就快步走出了诵经阁,上了龙撵。“臣妾恭送皇上!”
徐之媛来到门口跪安,直到夜景煜的龙撵消失不见,她才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又看向了那个骨灰坛……慈宁宫。一个小太监低头走入,对着崔海耳语了几句。崔海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弓着腰走进了正殿。“太后,有小太监来报,说是皇上带着新来的小主徐之媛去了诵经阁。”
太后正在闭目养神,地上跪着两个丫鬟给她捏着腿,听闻此言,顿时坐了起来。“什么?皇上竟然去了诵经阁?他在那里待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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