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哭了,咱们已经苦尽甘来了。”
殷青璇拉住了苏明兰那双粗糙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苏明兰抬起袖子抹掉了眼泪,马上又有新的泪水滚了下来。“我也不是故意要煞风景,实在是……实在是……”苏明兰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我是觉得你为殷家付出的太多了,你本不喜欢皇上,却为了咱们一家,在宫中委曲求全,每次想想,我的心中都会十分难受,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女儿,我对你却与紫洛并无分别,你在宫中的艰难,我皆能感同身受。”
听了苏明兰的话,殷青璇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自从自己回来,她就一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她心中想的是这个。却不知自己在宫中如鱼得水,哪有艰难可谈,不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也差不多了,更何况,她也是喜欢夜景煜的。无论从样貌,还是人品,亦或是气魄与胆识,夜景煜都是郎独绝艳,世无其二。他虽是君主,却愿意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亦能给予她最大的尊重,这一点便是在现代,也是极为难得。这世界没有人不喜欢好的皮相,但是殷青璇对他的喜欢,却并非始于颜值。许是从听到他语调铿锵的说,“朕要让天下的寒门学子,都来参加科举”,又或许是他意气风发地挥毫写下了“绝世好米”四个大字。还有那句“别怕,朕在呢!”
如今想来,但凡是夜景煜说过的话,殷青璇竟然都清晰的记得。如果这都不算爱,又算是什么呢。想到那张俊朗的面孔,殷青璇嘴角微扬,用句酸腐的话来说,便是情不知所起,却已一往而深。“二娘莫要多想,我对夜景耀早已没了感情,在我眼中,他就是个人渣,如何能与皇上相提并论。”
看着殷青璇说到皇上二字,眼中满是笑意,苏明兰微微一愕。“这是真的吗?”
殷青璇含笑着点了点头。“二娘也看见皇上对我如何了,若我们没有感情,他怎么会亲自送我回府。”
苏明兰想了想,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这倒确实,出嫁的妃子很少有能回家的,夜景煜不但亲自送殷青璇回来,还搞了一个这么大的阵仗,足见对她的珍视。“你若是真的想明白,便太好了,皇上未登基前,曾有五绝王爷之称,无论相貌、人品、还是能力,都在安平王之上,而我听说……安平王在前几天就已经殁了。”
殷青璇淡淡的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死了也是活该,只是可惜了江秀宁,听说她已去水镜庵出家了。”
说到这,殷青璇忽然想起夜湛曾说过,殷璃也是在水镜庵出的家,不由问道:“我还有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姑吧,听说她几岁便带发修行,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失了踪,二娘可知这其中的原因?”
苏明兰摇了摇头。“我倒是听说过这件事,但是你父亲很少提起,似乎也不愿意别人多问,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说话间,殷紫洛从外边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只绣着艳丽牡丹的手绢。“姐姐,这是我娘给你绣的,可好看了,姐姐你快瞧瞧。”
苏明兰脸色微红,嗔怪的说道:“快别丢人现眼了,这都是旧线,等明日娘买些新的彩线,再给你姐姐绣。”
殷青璇接过了手绢,只觉这颜色搭配的极好,由浅入深,由清雅到艳丽,根本看不出是旧线所缝,不由连连点头。“好看。”
苏明兰的绣工确实是极好的。关于苏明兰的家世,殷青璇也和云彩了解了一些。她本就是京城人氏,苏家在京城开了一家很大的绣坊,偶尔会往宫中供货,算是半个皇商,太后活着的时候,就很认可苏家的绣品,苏家也因此水涨船高,在京中有些名气。苏明兰嫁给殷重当续弦的时候,苏家并不同意,一是殷重比苏明兰大了十几岁,二是因为先帝重文轻武,苏家亦认为武将没有什么发展,就死活拦着这么亲事。奈何苏明兰自己愿意,她觉得殷重是个英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上自己,便义无反顾的嫁了。当日殷家被流放,苏家怕受到牵连,就与苏明兰断绝了关系。殷青璇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重新审视苏明兰。能为一人义无反顾,足以证明苏明兰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今见她如此酷爱刺绣,殷青璇忽然想起自己的空间里有一种非常牛掰的双面绣,若是苏明兰能绣出这种东西,定然会名声大噪。也可让苏家看看,与她断绝关系,将是他们的损失。“我也有件东西要给二娘。”
殷青璇走到床边,假装去包裹里拿东西,心神已进入空间,兑换了一把双面绣的团扇。扇面是个猫咪的图样,一侧是金黄色的大橘猫,一侧是黑白花的狸花猫,绣工一体而成,就连猫咪的胡子都清晰可见,浑然天成,栩栩如生。“此扇采用的是双面绣,究竟是如何所绣,我便不懂了,二娘若能研制成功,定然会让你的绣工更上层楼。”
看到绣工如此精美的团扇,苏明兰顿时瞪大了眼。“这……是一体所绣?”
她转动着团扇,来回观看,正看反看都是一只猫,但是颜色却不一样,而且猫头所在的位置也不一样,实在是太神奇了。“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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