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今日是施了脂粉的,彼时说起话来,好看的眉眼一动一动,将陆从袛的视线全然吸引了过去。
他分出心神来,伸出指头,将自己的指腹抚上文盈的眉心,而后一点点向外滑动,抚过她好看的眉。
文盈想躲,但却被他紧紧扣牢,半点都动弹不得。
“您别摸了,妾今日用了好长时间才化好的,想留到晚上。”
陆从袛深深瞧了她一眼,想着她明知道自己今日晚上未必能回来,手上便用了些力道,蹭的她一只眉的颜色浅了不少。
文盈一阵语塞,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偏生他将自己的要锁的紧紧的,她一动,反倒是叫他的力道更收紧了些,自己的柔软也更加压紧在他的胸贴上。
陆从袛的声音有些暗哑:“留到晚上做什么,要给谁瞧?”
“自然是给妾自己瞧的,您这话问的好生奇怪。”
陆从袛一直一句道:“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
他就差直接告诉她,莫要随意糊弄他,他虽则对这些事反应慢了些,但也不代表他不知这俗语。
文盈明白了,他这是吃了不知从天南海北来的醋。
文盈的面上免不得有些古怪,实在觉得这话不该从大公子口中说出来才是。
她边从他怀中抽身,便低声道:“您说这话,多少有些失了风度,去席面时梳妆,那是应有的体面,妾若是蓬头垢面的,岂不是给您丢了面子,再者说,要是梳妆只为悦己者,那姑娘家岂不是日日不施粉黛、麻袋披身?”
陆从祇又是一声低哼:“你如今倒是牙尖嘴利的很,你之前在我面前晃就未曾施过什么胭脂水粉。”
小时的文盈瘦瘦小小,样貌生的并不出众,还是后来年岁一点点长起来,身量开始抽条,再加上张氏屋中虽恶人多,但到底还是比旁的地方少了些风吹日晒。
陆从祇还记得,当初不过是三四年未曾见她,她便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遥遥站在张氏身后,唯有她生的最是白净好看,但她却又是最不惹眼的。
好似一块触手生温、未经雕琢的暖玉,只单单放在那、混杂在其他顽石之中,但若是发现了她,将她拿起来,便再也舍不得将她放回去,甚至恨不得贴身收在怀中,舍不得放开半点。
但如今这块玉被盘的更加透亮好看,锋芒不再被掩盖,格外的惹眼,叫人视线落上就移不开,他舍不得了、嫉妒旁人也能看到她的美,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了。
这心思实在算不得光彩,陆从祇又是低低一声叹气,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你今日做的半点错都没有,但若是有人欺你,即便是对我名声无害,你也要如此,万不能忍气吞声,就好似今日,若是不会损我名声,你是不是就不再追究,任由旁人给你难堪?”
文盈确实低垂下眉眼,好好想了想。
“其实也不是,她要是一直说妾,妾也是不会忍的。”文盈说的坦然,“谁叫妾本就是奴婢出身,瞧着旁的丫鬟,确实也狠不下这个心,要不然妾仗着您的势,别说惩戒一个丫头,就是在张家横着走都是成的。”
陆从祇觉得她这是妇人之仁:“你宽厚待她,她非但不会记得你的好,下次说你更是半点不会嘴软。”
“要是说的厉害,妾自是不能当没听见,但简单说说也是没什么呢,做下人嘛,哪里能不去说嘴几句呢,如若不然寻常的日子该是多没趣。”
陆从祇倒是听出了她话中的重点来:“你从前,是不是也说嘴旁人?”
既说到了自己身上,虽则有些不好意思,但文盈依旧是大方承认:“多多少少也是说上两句,但妾可没有那般刻薄,多数时候只是听着罢了。”
修嘴也是修,她娘亲也是自打生下来一睁眼睛就为人丫鬟的,小时候娘亲便说,莫要以为说旁人两句坏话没什么,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有自己的善恶、功德与孽障,要不然十八层地狱之下为何会有拔舌地狱呢?
往近处说,是被主子责罚、大骂两句,往远处说,弄不准是要生业障的,到时候下辈子还是奴婢可怎么办。
但陆从祇所思所想明显与文盈有偏差,他不是做奴婢的,他是做主子的,自是更关心自己在她口中如何。
“那你从前是如何说我的?”
文盈眨眨眼,眸色有一瞬的躲闪,但还是笑着道:“妾不随便说人坏话的。”
陆从祇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所以,便是旁人说我坏话的时候,你只顾着在旁听着?”
文盈忙不迭点点头,可这头点完,便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便见大公子似笑非笑:“哦?那便是旁人无论说什么,你心中都是默许的。”
夏日里文盈身上衣裙穿的轻薄,他不过随便伸手一扯,长指便顺其自然滑了进去,温热的掌心慢慢抚上她的腰腹,进而向上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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