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觉得自己的后背泛着凉,掌心抚在床褥上,指尖轻轻抚摸着,更觉得眼前一切似在扭曲,仿若置身一场梦境之中,只盼着能一觉醒来一切恢复如初。
最后千般思绪尽数化成叹息,她鼻头泛酸,想哭却又只能深吸两口气,重新给压了下去。
她觉得,若是自己就这般哭了出来,就好像大公子真得出了什么事一般,不哭,便能叫她觉得这事不算大,这事还能有转圜,若是哭了,不止自己的念头会垮,府里人看见了也会人心动乱。
她的手臂搭在眼上,缓和了好几口气,终于能将这孤寂感压下去。
朝中事已被尽力压了这般多的时日,前又新帝有意护着,后有杜家朱家接二连三地出头,陆从璟也不再因没了脸面而躲在屋中,同陆相一党的人商议后,被推了出来站到新帝面前,请新帝处置陆从袛。
新帝在朝堂之上,沉默了半晌没开口,面上看不出喜怒:“你,要处置你的亲兄长?”
陆从璟现下孤注一掷,没有退路,一脸肃穆拱手道:“兄长是亲兄长,但臣怎能叫父亲含冤?”
他也能看得出来,上首这位陛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与他同窗的太子,陛下有了自己的打算,上位时要借助陆家,登位后就不会愿意似先帝一样受朝中大臣制衡。
他心中早就有了说辞,不会将陛下逼得太紧。
“兄长行事太过,臣为其弟,实在不愿他一错再错,若是父亲同意,若是兄长认错,那臣便不告了又如何?”
他来唱白脸,自有人来唱红脸。
其后站出来位大臣,十分不赞同这做法。
“小陆大人,陆大人伤你虽为家事,但你毕竟是朝廷命官,即便是你不追究,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拱手作揖:“臣请陛下圣裁,严惩陆从袛陆大人!”
新帝高坐龙椅之上,眸色深深看着其下众人,忽而嗤笑一声。
“好,好啊,你们一个个都逼着朕做决断!”
他视线扫过下面的杜老大人,瞧着他在一处躲站着,竟是一点要出来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若非朱大人今日没资格上朝,否则现下哪里会是这些人来逼迫他的局面?
他自打从朱大人口中知晓陆相本该为赘婿一事,便给杜家施压,若是此事能说出来,便能去了陆从袛身上忤逆的罪过,上下的所谓弑父伤弟,也都变成了情有可原。
可是杜老大人却不愿在这时候出头,更是怕他秋后算账,将当初杜家帮着陆相隐瞒的事翻出来,想来他们已经有了决断,干脆直接放弃陆从袛,将他的罪名做实,既能摆朱家一路,又能借此对陆相一党投诚。
左后之前都已投诚多年,不怕等不来下一个转圜的时机。
新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也是不得不认下,此事确实没了拖延的必要。
“既如此,便将陆从袛流放杨州,众卿可满意?”
言罢,他阴鸷的眸子扫过众人,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视线落在陆从璟身上。
“只是陆相,科举舞弊虽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但犯此事之人终究是他手底下的,陆相年纪大陆,就在先革职在家中反省罢。”
这便是要禁足的意思了,陆从璟心觉不愿,父亲一辈子在朝堂之上,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只是他还未曾开口,新帝语气便冷了下来:“陆卿,莫要得寸进尺,朕已经看在过往的情分,很是优待陆相。”
陆从璟咬咬牙,仍旧跪在地上,只是视线稍稍扫过身侧之人,见旁边人也暗暗点点头,他这才俯身磕头。
“臣多谢陛下圣恩!”
新帝低低冷笑一声,伸手一挥便算是退朝了,连众人的跪拜都不受。
他的怒意在场之人谁都能看得出来,但都有各自的立场与软肋,若是要陛下开心,怕是自己就开心不起来了。
一场无声的对峙下,陆从璟后背免不得出了冷汗,他胜了,终是长出了一口气,跨步出了宫门着急去接父亲。
消息传到文盈耳中时,她虽听了大公子的话早已有了准备,但还是心紧绷了起来,忙叫唤杜妈妈准备衣物钱财。
她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若是去见了大公子,怕是他会担心自己,可若是不去,流放一路她如何放心?她恨不得跟着一起走,不管是死是活,都同他一起踏出一条路来。
只是她紧赶慢赶到了大理寺门前,却瞧见有兵卫层层护着,不叫任何人靠近。
文盈心慌了起来,脚步也有些乱,忙找了人来问清楚,才知晓皇帝前脚刚下了命,陆从璟后脚便带了人来,势必要今日便送大公子出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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