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的怒骂声在门外响起,顾汐童的眉头微皱。
不愧是是张琴的马前卒,这么快就骂过来了。
张琴是个直肠子,爆脾气,性子如炮仗,一点就着,平时没少被张琴母女当枪使。
顾汐童在心里默念,不与智者争高下,不与愚者辩是非,更不要与蠢人硬碰硬。
一番心理建设后,顾汐童方把窝在心口的闷气压下去,有气无力地应道:“知道了!”
“嘣嘣!知道了就快点!再磨磨叽叽,天就黑了,老娘不养闲人!”李秀边催促边用力拍着门。
催命符般的声音吵得人脑壳痛,顾汐童双手撑地,准备起身。
就在顾汐童抬头时,她看到挂在墙上的相片,不由得愣住了。
相片里,姥姥姥爷一脸慈爱的坐在前排,她和大哥小哥扬着笑脸站在后排。
大哥小哥是双生子 ,两人顶着一张脸,她站在他俩中间。
看着相片,一股酸涩从心底泛起,直冲头顶,顾汐童的眼眶瞬间湿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记得,这张相片是大哥小哥大学毕业那年照的,也是姥姥姥爷下放的前一年。
相片里的姥爷笑得和蔼可亲,姥姥知性优雅,大哥小哥意气风发。
她的姥爷张清源,医术精湛,宅心仁厚,一辈子救人无数。
她的姥姥舒沁是有名的画家,她的画作栩栩如生,让人惊叹!
她的两位哥,皆是天资过人,六岁入学, 小学,初中,高中连着跳级, 十六岁就大学毕业……
上辈子,顾汐童每每遇上难熬的日子,他们是活下去的勇气,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思念他们,是她最暖的慰藉。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老天爷厚待她,将她送回来,回到至亲健在的时候,顾汐童摸着相片上的人,又哭又笑。
“顾汐童,你个小娘皮,你当老娘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不见顾汐童出来,李秀的声音直线飙升。
“呯!”房门被大力撞开,与墙面碰撞发出重重的声响。
李秀怒气冲冲地站在门边,肥硕的身子几乎将门堵住,一手叉腰一手提着火钳指着顾汐童。“顾汐童,你是想死是不是?”
顾汐童抬手抹了抹眼角,转过身来,眼里尽是冷意,双拳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看到顾汐童眼里的冷意,李秀目露凶光地盯着她,“你个小|娼|妇,你那是什么眼神?怎的?反了天了,还想打我?”
“老大家的,童童伤着了,你就让她歇歇。童童,没事,你歇着吧!”张琴上前打起圆场,作势要拉开李秀。
顾汐童扫眼惺惺作态的张琴,心里鄙夷,好一朵老白莲。
这位好大姨是个心口不一,口蜜腹剑,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
昨天,张琴得知她通过纺织厂的招聘考试,自己不开口,转头挑唆李秀,让李秀来问她要进厂的名额。
这样一来,哪怕名声传出去,也是李秀待不得妹妹,与她这个大姨没有半点关系。
上辈子,迫于张琴一家的淫威,顾汐童最终将名额让出来,李秀如愿进了纺织厂。
而她,只能像奴才一样,每天起早贪黑为白家二十多口人洗衣做饭。
在她十七岁生日那晚,张琴的四儿子白卫北摸进她屋里,想强女干她。
她用银针还击,才逃出白卫北的魔爪……
“娘,你别惯着她!这小娘皮就是欠揍。
今儿她不将盆里的衣裳洗完,休想吃晚饭!”李秀甩开张琴的手,转身往外走。
张琴一脸无奈地看着顾汐童,“童童,你也别怪你大嫂,家里那么多事要她张落,她也很累。
你要是累了,你就歇着吧,大姨去帮你洗!”
换作平时,她要这么说,顾汐童立马会抢着去做。
今儿顾汐童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琴见顾汐童无动于衷,心里暗骂小贱人没有眼力见儿,嘴里却说道:“童童,你累了,就歇着吧!”
“好的!那就有劳大姨了,大姨去洗吧!”顾汐童接过话来。
张琴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汐童,“童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顾汐童提高声音,一字一句道:“大姨你没听错,我说好的,大姨去洗吧了!我累了,要歇歇!”
“歇歇歇!你是千金小姐吗?要人来伺候。娘,惯子等于杀子,你别一味地惯着她。
小|娼|妇,你要敢啥事不做,明儿老娘就让人送你去农场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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