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嘉看着手里的五百两银票。
这是被当叫花子打发了呀。
嗯,好吧,其实五百两也很多的,够一百多户人家生活一年了。
当然对于自己想要做的生意差太远了。
时嘉也不纠结,更不可能和侯府的人‘无理取闹’,算了,这笔钱就先记下吧。
“石姑娘,侯府现在着实困难,这么一大家子样子,哪里不需要银子?”栖芳嬷嬷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行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走,你回去复命吧。”时嘉摆摆手,不想听她的喋喋不休。
“那石姑娘,奴婢帮你收拾。”栖芳嬷嬷说着便进入室内,“夫人说了,您这几天惯用的东西,您都带走,也省得您再去置办。”
“另外,府里再给您配一辆驴车。”
“那还挺周到的。”这是恨不得她立刻就滚呀!
还有驴车,居然是驴车,连马车都不是!
“那把这间院子也收拾起来吧,我住的挺习惯的。”时嘉翻了个白眼。
栖芳嬷嬷语塞,“您可别开玩笑,这房子怎么能收拾得了呢?”
“行了,那就不麻烦你了,一边呆着吧。”时嘉搁下一句话走进小书房,将这几天写的东西,以及剩余的笔墨纸砚都收拾起来,放进竹筐里。
时嘉只是住了几天,并没有多少东西,再加上现在才秋天,衣服还挺轻薄的,收拾在一起,一个大包袱就装满了。
“走吧。”时嘉提着背篓,对栖芳默默说。
“请随奴婢来。”
离开的这条路,是陌生的,时嘉没有走过。
“这是去哪儿?”
“哦,驴车在后面呢,长兴大街不能坐驴车。姑娘你要从后面走。”栖芳默默莫名觉得心虚。
时嘉觉得自己脾气还挺好的,被人这样侮辱了,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只有一种,凡人的游戏真幼稚的感觉。
唉
时嘉叹气,果然,经历了太多世,对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嗯,体验感确实不太好。
“石姑娘,您还有什么要求吗?”栖芳嬷嬷问。
“没有。”
穿过数个院子,周围的草木开始变得稀疏,生长也愈发随意,路旁的房屋,也褪去了鲜艳的颜色,灰扑扑的,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奴仆们居住的地方。
房屋是灰扑扑的,衣服是灰扑扑的,脸上也是灰扑扑的,唯一鲜亮的色彩,大约就是从前院走来的时嘉和栖芳嬷嬷了。
正在做工的仆人们察觉到两人的靠近,慢慢的抬起头,麻木没有神采的眼睛看了过来。
眼里有些好奇,还有一丝丝同情。
时嘉注意到栖芳嬷嬷在他们看来时,扬起了头,似乎在炫耀什么,而那些看她的人眼中却没有一丝丝的敬畏,只是麻木。
“看什么,还不快做活。”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一身棕色衣服,竟显得气派。
“呀,这不是栖芳嬷嬷吗?是哪道风将您刮来了?”中年男人讨好地走上前,眼睛却瞄向时嘉,眼中闪过几丝淫邪。
“一边去,别碍事。”栖芳嬷嬷摆摆手。
很快穿过仆人区,两人来到了马厩。
马厩很干净,比刚才奴仆区的味道好闻多了,而且马厩挺大,有两个大蓬,里面拴着五六匹马。角落里一头略显较小的驴子孤零零的拴在那里。
另外马厩还有一个宽敞的大门,是的,他们刚才走的那是小门,由此可见侯府的险恶用心了。
不过时嘉还是不在意,能见到光鲜亮丽的侯府的另一面,也算是不虚此行。
光明和黑暗是相互依存的,花团锦簇背后也可能是污浊不堪。
“老钱,驴车弄好了没有?”栖芳嬷嬷喊了一声。
“好了,这就把驴子拴上。”屋子里走出一个老人,他拉着一架小车厢,车厢真的很小,时嘉目测只能坐进去一人。
老人三两下就将车厢套在驴子身上。
驴车交到时嘉手中,栖芳嬷嬷就这样看着时嘉,像是期待着什么。时嘉没有说话,只是拿过她手里的大包裹放进车厢,又将自己的背篓放了进去。
牵着驴车,让老钱带路,又从小门走了出去。
大门是不让走的,时嘉也不坚持。
真正高贵的人不会因为你走的路而降低身份。
栖芳嬷嬷看着时嘉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这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被如此轻贱,反应却如此平常?
奇怪!
她可不觉得对方是个眼皮子浅的人。
罢了,回去回复夫人吧。
赶着驴子慢悠悠的走向长兴大街的另一头,安府。
安月儿的家,安月儿的祖父是当朝丞相,把持朝政数十年,地位崇高。住在长兴大街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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