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天雄点点头：“此事我一直不敢和家里说，便这样慢慢耗着。
刚开始还行，青莲她母亲的服装厂运行状况良好，每年都能赚不少钱。
直到去年，服装行业越来越不好做，大家都在拼命的卷价格，这里也不例外。
今年二月份之前，虽然赚不到钱，起码不会赔本。
二月份之后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最近三个月，大量衣服积压在仓库根本卖不出去。”
说到这，他也有些羞愧：“本来我已经给青莲攒够了嫁妆，等她结婚后，再把这家服装厂陪嫁过去。
这边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没想到突然出了这种事，再加上我没有当机立断，在服装厂出现危机时，果断将其卖掉，而是咬牙维持。
以至于前几年赚的钱，都变成了货物。
包括员工工资，都是我用苏苏给我的钱发的。”
他看向张岳：“本来这事我怎么都不该告诉你，现在是实在没办法了。”
张岳点点头，他完全能理解詹天雄的心情。
他问：“你的仓库现在还有多少货？”
“差不多八十万件吧！
主要是上衣和裤子，当然也有一部份毛衣和羽绒服。”
张岳道：“也就是说，单件衣服差不多在三十万件？”
詹天雄点点头。
张岳笑了：“我当什么事呢！
这些衣服直接配给我厂里的工人好了。
天友建筑集团现在有七八万人，国岳制药厂和十月食品厂的人少一些，但两三万还是有的。
再加上其他员工，随随便便也能凑个十五万。
每人发两件，三十万件搞定。
这些衣服运过去后，我再和你签个合同。
以后你的服装厂就按时给我那些企业的员工定制工装。
春夏秋冬四个季度，每个季度每人发四套，十二个月正好十二套。
有了这笔订单，你的服装厂不仅不会倒闭，还得扩大规模。”
说完，他得意一笑。
什么叫人多力量大，这就是人多力量大。
自己的企业随随便便就能养活一家服装厂，简直不要太优秀。
只是，詹天雄摇摇头：“绝对不能给你那些企业供货！”
见张岳疑问，他解释：“这个方法我早就考虑过了，如果可行，我直接找苏苏说便是。
哪里需要现在这样左右为难？
我不能！
苏苏负责你手下企业的财务，一旦咱俩合作，绝对逃不出她的眼睛。
虽然只要小心点，的确可以隐瞒一段时间。
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张岳有些无奈：“不能和天友建筑集团合作？那你想怎么办？”
詹天雄摊摊手：“我的正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才找你想办法的。
你手上那么多企业都被你办的非常漂亮，一个小型服装厂应该都很简单吧？”
张岳呆住了。
原来对方找自己的目的是这个？
他很想告诉詹天雄：叔，我真不是万能的。
可这话却说不出口。
沉吟片刻，张岳道：“办法我可以帮你想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万一不成我也没办法。”
詹天雄点点头：“我知道，你帮我出个主意即可。”
张岳和詹天雄来到仓库，这里密密麻麻全是衣服。
张岳打开几件，表情瞬间怪异起来：“怎么全部都是女装？”
詹天雄：“当然是女装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吗？
不过这种方案不是我定的，而是青莲母亲定的，我接手的时候就全部是女装。”
张岳陷入沉思。
忽然他问詹天雄：“现在的服装行业什么情况？
是大家都比较卷，导致你的衣服滞销。
还是有部分衣服卖的好，只有你的衣服滞销？”
“大部分衣服都滞销，不过也有卖的好的。
但那只是个例，对方有品牌效应，再加上一些特殊因素。
我试着研究过，最后发现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张岳点点头：“明白了，这样，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再研究研究。”
詹天雄不知道此事急不得，也就没再多说。
晚上詹青莲回来：“张老板，不好意思呀，今天情况特殊，怠慢你了。”
张岳笑道：“没事，能问一下你干什么去了吗？”
詹青莲：“我约了几个设计师，你也知道服装厂的情况。
咱们的衣服想要买的好，必须要有新颖的设计。
如果不创新，就算挺过这个难关，以后也不可能长久。”
这下反而让张岳疑惑了：“我觉得你们仓库里的衣服挺漂亮呀？
额外再请设计师是不是多此一举？”
詹青莲一愣：“我们的衣服很漂亮？”
张岳点点头：“非常漂亮。
而且不仅漂亮，还很有特色，反正在我看来那是潮的很。”
詹青莲连忙道：“你就别夸我了，这些衣服根本卖不掉，哪里能和新潮扯上关系？”
“等等，夸你？”张岳敏锐听出对方话里的关键词。
詹青莲点点头：“仓库里的衣服全都是我设计的。”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以前的衣服样式是我妈设计的，虽然不是卖的特别好，绝对不差。
我妈去世后，我便接手了服装设计工作。
明明我已经竭尽全力，也自信可以卖好。
然而事与愿违，按照我的方案制作出来的衣服，大家好像并不喜欢。”
詹天雄连忙安慰道：“你不要自责，你设计的衣服真的挺好的，我也觉得特别漂亮。
之所以销量下滑，还是市场原因。”
张岳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你妈以前设计的衣服还有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詹青莲点点头，很快拿了几件衣服出来：“这些都是样品。”
张岳接过，越看表情越诧异。
忽然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詹苏苏：“你觉得这两种衣服哪种更漂亮？”
虽然詹天雄不让和天友建筑集团合作，也不让詹苏苏知道这件事。
但只是发衣服图片，请对方品鉴还是没问题的。
詹苏苏很快回复：“怎么，想给我买衣服？
今天太阳好像能冲西边出来了？”
张岳嘿嘿一笑：“那是必须得帮你买衣服呀，快说喜欢哪个，然后报出尺码，我直接下单。”
詹苏苏笑道：“第二个吧！”
张岳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第二件衣服正是詹青莲设计的。
“真的？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这种衣服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詹苏苏很聪明，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张岳嘿嘿一笑：“既然你开口问，我就不瞒你了。
我在这边遇到一个朋友，她是一名服装设计师。
你刚才说喜欢的就是她的衣服。
然而有件事非常奇怪，不仅你觉得这种衣服很漂亮，我也觉得这种衣服很漂亮。
可等这种衣服设计并生产出来后，销量根本不理想。
所以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詹苏苏笑道：“这位设计师是个女人吧？”
“废话，设计师当然是女人了。
尤其是给女人设计衣服的，更得是女人。
男人哪里懂这些？”
谁知詹苏苏道：“这你就错了。
世界上最优秀的女性衣服设计师是个男人。
世界上最优秀的男性衣服设计师是个女人。”
张岳愕然：“你的意思是最懂男人的是女人，最懂女人的是男人？”
“没错，尤其是在穿着打扮方面。
女人穿衣服是给谁看的？男人。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男人的审美标准就是她们的审美标准。”
张岳点点头：“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你还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詹苏苏道：“我的确觉得这种衣服很漂亮，但它只代表我的个人审美，不代表全部。
如果将你发的两种衣服放到市场上，第一种衣服绝对比第二种衣服卖的好。”
张岳：“你好像说了句废话。”
詹苏苏无奈：“你不是问我的观点吗？这就是我的观点。
至于更深奥的东西，对不起，我的专业是财务，不是服装设计。”
张岳点点头：“明白了，你继续忙吧，再见！”
他有些无奈。
自己问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全都白问。
詹青莲见他一直在和詹苏苏聊天，忍不住好奇：“你们说的是什么？”
张岳将手机递给对方：“这是你妹妹对你服装设计能力的评价，你自己看吧！”
詹青莲连忙接过，等她将对话看完，表情全是沮丧：“原来果然是我自己的问题。”
张岳却忽然陷入沉思。
刚才的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对，自己一定有疏漏的地方！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衣服，忽然想到詹苏苏的那句话：
最懂女人的是男人，最懂男人的是女人。
将其中一件上衣拿出来，张岳问詹青莲：“你们的试衣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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