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人依次倒上酒,老廖粗糙的指尖摩挲着酒壶,洒脱笑道:
“就因为不太平才要去,我祖上都当过兵,也出过将军,我爷爷当过校尉,我爹当过斥候,小时候经常听他们讲些打仗的事情,心底也是颇为向往,想着像爷们似的在沙场建一番功业。
可惜最后也就混了个衙门捕头,再加上娶妻成家,心思就淡了。
十四年前倒是有机会参军,可惜当时朝廷与燕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丹云议和’条约,又是赔款又是送女人的,妈的,老子一气之下就没去!”
说到这里,老廖眉宇间已然凝出一股戾气与愤怒。
陆人甲与张云武皆沉默着。
那次让中原大国耻辱的议和条约是大洲每一个百姓心中的痛。
姜守中倒是没什么感触,且不说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才不到两年,就是十年八年也依然没有归属感。
老廖嫌弃酒杯太小,索性要来碗满满倒上,笑着说道:
“好在如今朝廷有了骨气,去年陛下更是霸气的在大殿上痛斥了一番前来要钱的蛮子,并说以后大洲再也不会给燕戎一文钱。
如今战火再起,再加上我夫人四年前去世,双亲死的更早,也没子嗣,无牵无挂的,趁着还有些力气,去边关挫一挫那群蛮子的锐气。”
他转身拍了拍张云武的肩膀,感慨道:
“其实小张这身子骨最适合去边关打仗,本来想着喊他一起去,不过眼下张母病重,又有媳妇孩子,我也就灭了这份心思。”
张云武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
老廖沉默了一会儿歉意道,“我这一走,以后你们要找衙门帮忙办案就难多了,配合肯定会配合,但会不会用心就两码事了。”
陆人甲脸颊浮现几分愁色。
“算了,不说这些晦气事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人甲倒是豁达了,端起酒碗说道,“老廖,我甲爷没读过书,也说不出几句文邹邹的饯行送别之语,就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咱哥几个能坐在这里继续喝酒。”
姜守中也拿起酒碗,“建功立业不奢求,老廖你能活着回来就好。”
糙汉子张云武红着眼眶没说话。
老张虽说脑子愚笨,但他也清楚去硝烟四起的边关意味着什么。
老廖哈哈大笑,“没有什么比这话更暖心的了,我老廖答应你们,只要国门不破,我一定活着回来与你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四人一碰饮之。
兴许是气氛太过沉闷,几人转移话题,尽量挑拣些有趣的故事边喝边聊。
种种荒诞案子令人忍俊不禁。
就连温招娣也听着入了迷,偶尔香肩微微耸动,尽量憋住笑意,少了之前的几分愁绪。
“说起来,最近京城流窜来了一个采花大盗,把我们折腾的也够呛。”
廖捕头喝的有些醉意,大着舌头说道,“这家伙原本在青州作案,据说把上一任青州知府的后院女眷给霍霍了個遍,妻妾女儿都没放过。
最搞笑的是,其中一位爱妾对那采花贼痴情不已,为了私奔,这娘们头脑一热,把知府给举报了,平日里干的那些龌龊全给抖了出来,还拿出了不少证据。
于是这位知府被下狱,准备带到京城审问。可谁也没想到,在押送的路上被天妖宗的宗主曲红灵给杀了,这件事闹得挺大。”
采花大盗?
正在倒酒的姜守中眸光闪动了一下,修长手指摩挲碗沿,若有所思。
他想起之前与赵万仓妻子偷情的那个神秘男子。
叫什么“庆哥”。
陆人甲惊讶道:“我倒是知道那位知府被曲红灵所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如此说来,这采花大盗倒是无意间干了好事?”
廖捕头笑骂道:“屁个好事,败类而已。知府被下狱后,那采花大盗也给吓坏了,连夜逃离青州。若非途中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没人知道他敢来京城。”
陆人甲扭头对温招娣说道:“弟妹,听到了没,最近京城可不太平啊,小心招惹采花大盗。”
温招娣莞尔一笑,捋了捋鬓间的青丝。
……
酒过三巡,已到亥时末,这场离别之酒终于结束。
中途又买了两坛酒,是老廖付的钱。
用他的话便是,以前当小官的时候喝酒不愿付钱,因为都是些人情交易。
如今真正的朋友酒局,这酒钱付的自然舒心。
走出春雨楼,已经酕醄大醉的甲爷好不容易扶着墙吐完,就嚷嚷着要去给青娘洗刷茅房。
走了几步,便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众人无奈,只好将他先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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