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个女生帮了我很多忙，我想感谢她……但是不好亲自出面……想送她一个礼物，你知道该送什么吗？”
“胡梦蝶？”
“对，在我和李休羽和好方面，她出了大力。”李庄生倒也不避讳。
请吃饭是不可能了，他打算送给胡梦蝶一个礼物，但不是以他的名义，而是让李休羽转交。
这件事自然也不打算瞒着祝枝雪，但是送什么就不用和她商量了，毕竟是个醋坛子。
“你问我？”林月花目露疑惑。
“对啊，你觉得应该送什么？”
“你应该比我了解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
李庄生挠头。他送过胡梦蝶很多礼物，但那些都是属于未来的胡梦蝶，虽然名义上从零岁到二十几岁，但感动的还是未来的她。
少女时期的她，会喜欢什么呢？
他不想太过欠她什么，这次确实麻烦人家了，还让李休羽打扰她那么久。其实也可以问问谢江晴，不过这么去问，又显得有些居心不良。
“我不知道，随便你送什么，都可以。”
“眼部按摩仪怎么样？”李庄生从实用的角度出发。
“也可以。”林月花点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李庄生自言自语，过几天从网上下单，然后让李休羽以她自己的名义送给胡梦蝶。
这样的礼物，既不显得轻佻，价格上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也相对比较郑重。
“不跟祝枝雪商量？”
“送的时候会跟她说的。”
说到礼物，李庄生忽然想起了那朵枯萎的荷花，被他扔进了草丛里。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摘下来，如果不摘下来，它还可以在池子里生存很久。就算将来枯萎了，也只是在无人的角落里默默的凋零。
真是可惜，从一开始就不该摘下来。
时间悠悠然，白驹过隙。
春去夏至，不觉，已经是六月份。
六月，暑气才至，天地万物勃勃生机，树阴更加浓郁，树上蝉鸣，好像是個战斗的季节。
隔壁教学楼一片安静，明天就是高考。李庄生远隔着看，好像能感受到杀气腾腾的味道。
“高考了耶。”祝枝雪说。
“嗯，他们要高考了。”李庄生说。
“放假诶。”
“放假也要学习啊。”
“高一的时候看高三高考，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哈哈，是啊，下一次就是我们了。”
高一看高三，也是隔岸观火。高二看高三，却心有戚戚。
“你之后，想去哪个城市？”
李庄生沉默了片刻：“还是南京吧。”
那片刻的犹豫，是想到了当年和林月花的约定。不过，当年林月花没有考上清华，自己先失约了。
所以……约定作废。
嗯，作废。
“嗯，离家近也挺好的！”祝枝雪笑眯眯地说，“明天放假，要不要来我家？”
不等李庄生开口，祝枝雪又说：“我爸不在家。”
“学习呢，去你家，我怎么能安心学习？”
“怎么，我会打扰你吗？”
“当然啦，和伱在一起，我还哪有心思学习啊！”
“嘻嘻！”祝枝雪笑了，但笑了之后，脸上又露出一丝淡淡的阴霾，“你最近真是，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
“也就是说给你听嘛！”李庄生说着，也是微怔。
该说是甜言蜜语还是油腔滑调，怎么会这么不假思索？
“你还喜欢我吗？”祝枝雪问。
“喜欢你啊！”李庄生本能地回答。
祝枝雪拉起李庄生的胳膊，轻轻摇晃：“嗯！我也喜欢你，所以明天来我家吧，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学习好不好？”
李庄生望着祝枝雪可怜巴巴的表情，心里一软，没有忍心再拒绝，笑道：“好，那我明天买点菜去吧，我们一起做午饭吃。”
“不用你买菜啦，我来买，我来做！你好学生，安心学习就行了！”
祝枝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最近心里一直有种不安感，已经持续好久了。明明李庄生一直在她身边，可她却总是感觉对方随时都可能会离开她。
尤其是在李庄生和李休羽和好之后，或许是错觉，她总感觉到，李庄生似乎有些躲避着自己。其实也没有躲避，明明没有躲避，可她就是本能地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祝枝雪心里说不上来。可越是说不清，她就越是不安，无法掌控的感觉令她心里愈发焦躁。
“哪里好学生了，成绩还不如你呢，你这是阴阳怪气我是吧！”李庄生笑。
“没事，你进步比我快的多！我相信你以后会赶上我的！”祝枝雪摆出一副“前辈”模样，安慰着李庄生。
李庄生对此倒是很理智：“因为基础差，所以提升快。越往后越难的。”
“确实……很难。”
祝枝雪自语道。
“你也感觉到瓶颈了？”李庄生看了她一眼，“遇到瓶颈不要着急，慢慢来，等水到渠成。这个时候越急越是学不进去。”
“嗯……”祝枝雪心不在焉地点头，看上去没有很在意李庄生的安慰。
……
“你明天要去祝枝雪家？”
李休羽洗完澡，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嗯，去她家学习。”李庄生瞄了眼李休羽长衫之下露出的蓝色内裤，心想能不能把裤子穿起来啊。
不过说这种话很奇怪吧，明明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事情。突然变得那么在意……真的很奇怪。
“只是去学习？”李休羽问。
“对啊，只是去学习。”李庄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和她是健康交往！懂不懂什么叫做青少年模式？”
“我才不信！”李休羽淡淡地说，“就你们两个人！”
“两个人不能学习吗？”
“既然要学习，为什么不叫上林月花！她年级第一，也能教你们！”
李庄生吐槽：“人家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你还真把人当成是你私教啦！”
李休羽看了李庄生一眼，当着他的面，拨通了祝枝雪的电话：“喂，嫂子！我哥明天是要去你家玩？哦，学习啊！那加我一个呗，我一个人在家学习也没劲！不行吗？我不会打扰你们的……要么你来我家吧，我爸妈明天可能会回来，他们应该也想见见你……嗯，就这么说定了！”
一番言语之后，李休羽挂断了电话。对着李庄生比了个ok的手势。
“你在胡说什么！”李庄生没好气，“爸妈什么时候说明天要回来了？你这是乱扯虎皮啊！”
“我只是说可能，又没说一定！”李休羽挑眉，一脸无辜，“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不行吗？”
李庄生声音一窒，沉默良久，化作无奈的叹息。
“好吧，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约法三章，不要对祝枝雪甩脸色，不要故意找事……”李庄生越说越无奈，“老妹，看在你哥我的面子上，互相尊重，可以吗？”
“放心啦，我不是那种野蛮的人！你看我最近有和祝枝雪吵过架吗？我刚才还喊她嫂子呢！”
“也不要再把胡梦蝶喊过来……你别总有事没事就打扰人家。”
末了，李庄生又补充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实话，如果没什么事，他也不想面对胡梦蝶。毕竟胡梦蝶每次看他，都会让他想起自己拿了人家的“第一次”，害的人家丢了“清白”。
他当然无法做到表面上那样无赖洒脱，当对一个人有愧的时候，自然能不见就不见。
况且李庄生还考虑到了祝枝雪，祝枝雪对胡梦蝶的提防可一直存在，有时还旁敲侧击自己有没有和对方有什么接触……所以对于她们两个，自然是让她们能不见就不见。
李休羽白了他一眼：“你还以为，我是那种故意捣乱的人吗？放心好了，不喊胡梦蝶来！”
李庄生心里刚放松下来，李休羽又把玩着手机说：“不过，我叫了林月花。”
“你说什么？”李庄生一愣，“你怎么把林月花喊过来了？”
“我之前就有她的联系方式，你忘啦，上次爬山也是我喊的！”
“我知道你有，我是问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叫林月花。”李庄生重重叹了口气，“我都说了呀，人家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你别打扰她学习，你叫她来她也不会来的！”
“但是她说可以啊！”李休羽举起手机。
“啊？”
李庄生一怔，接过李休羽的手机。在两人谈话间，李休羽就给林月花发去了邀请的短信，而林月花的回复也刚到。
只有很简洁的两个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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