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把我儿…送回他的住处,安排成自尽的模样!”
随从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上前,把完颜屈行负在肩上,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完颜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完颜亮得到尼玛撒等人的消息后,必然如获至宝,一定会把这件事做成一桩铁案。
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壮士解腕了。
他要抢在尼玛撒之前回到中都,以免被完颜亮发现他擅自离开的事。
当完颜亮把此事做成铁案,问罪于他的时候,完颜屈行一怒而杀副使,继而畏罪自尽的消息也会传到中都。
你皇帝想把它做成不容否认的一桩铁案,我无法回避,那就陪你把它做成铁案。
只是,韩副使死了,我儿子也死了。
他是因为私人恩怨,含忿击杀了韩副使,恢复理智之后,虑及帝王威严,便畏罪自杀了。
杀人者与被杀者,都已不在了。
这铁案,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儿出来?
已经一命偿一命了,就算你还想兴风作浪,也没办法据此大兴冤狱,将我一家彻底抹杀。
虽然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还是逃不了,但是相比于灭顶之灾,却又不算什么了。
只要我根基还在,那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一想到与乌古论氏联手结盟的计划就此告吹,还要给完颜亮递上把柄,让家族蒙受更大的损失,一股无名火便涌上心头,因完颜屈行之死而产生的悲伤倒是冲得淡了…
这一夜,国信所好不忙碌。
刚刚安排了尼玛撒等人护着韩副使的尸体登上运河的大船,马上又要安排秘密送走完颜征。
秦桧亲自居中调度,李公公在码头主持其事,安排了一艘快艇,把完颜征也送上了路。
盈歌回到班荆馆后,才得知韩副使被杀。
完颜屈行竟然杀了韩副使?
盈歌的第一反应,也是完颜屈行干的。
还不等她细细推敲,便又传来完颜屈行自尽的消息。
这一下不用猜疑了,果然是完颜屈行干的。
盈歌虽然不想服从家族安排,与一个自己十分厌憎的人成亲,却也没有杀死完颜屈行的想法。
不想她只是要退婚而已,完颜屈行恼恨韩副使的小题大做,竟然杀了韩副使,接着又畏罪自尽,令她也不禁吁叹不已。
好在,正使、副使虽然死了,使团中还有判官、录事两名官员。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有这两位官员出面料理,倒不用盈歌去掺合这些事儿。
青石巷宋家小食店里,杨沅依旧是“醉醺醺”地回来,到了屋里倒头便睡,不愿与鹿溪多说。
等鹿溪离开后,他便闩了房门,先到阁楼上,将藏在杂物堆深处的那包珠宝取出。
接着,他又回到一楼,走到供奉祖先牌位的小隔间里。
杨沅上了三柱香,又跪在蒲团上叩了头,默默祈祷一番,便把一件包袱皮铺在了地上。
一块块杨氏祖先牌位,从他这一支最早自立门户的祖先灵位开始,一块块地请下来,放进包裹里,最后也打成了一个包裹。
一包珠宝,一包灵牌,被他暂且放在了柜子里。
他想带走的,只有这两样东西。
对面二楼的窗子一直开着,鹿溪伏在窗口,静静地看着这边。
如果说第一次,她还被杨沅蒙混过关了的话,但这一次,她很清楚地感知到,杨沅是装睡,他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而已。
鹿溪很难过,她不清楚两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只是因为杨大哥的去世,让二郎情绪低沉的话,他身上的酒气和淡淡的脂粉香气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能揽着一個酒女纵情饮酒,却连和我说几句话都不愿意么?
回忆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鹿溪一遍遍地想要说服自己,二哥不会变心。
可是,杨沅肉眼可见的冷淡,和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却在一遍遍地提醒她,二哥…
在外边有了人!
翌日早起,杨沅还是在店里用了早餐,然后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小食店,遛遛达达地向外走去。
正收拾着一张餐桌的鹿溪抿了抿唇,忽然解下了围裙,对宋老爹说了一句:“阿爹,我出去一趟。”
宋老爹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杨沅再次来到“王妈妈大茶坊”,还是上次他坐的位置。
大茶坊散座里有些客人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隐约能听见有些客人眉飞色舞地正在说着隋唐故事。
杨沅听在耳中,却完全没有当初看着众人为曲先生的《新三国》如痴如狂的得意。
一个已经决心赴死且料定自己一定活不太长的人,又怎么会为这些事情动心?
那个说的津津有味的人,显然是在给自己的朋友“补课“,那是漏掉了一讲的人。
杨沅听了一会儿,抬了抬手,一个女茶博士马上赶到他身边,彬彬有礼地道:“客官?”
“曲先生,几时在你店里说今天这一讲?”
女茶博士莞尔道:“那客官可是来的太早了,曲先生要到酉时七刻才会开讲呢。”
“酉时七刻么…”
杨沅估算了一下时间,又道:“麻烦你告诉曲先生,这一讲结束后,到后街‘了心客栈’找我,我叫杨沅。”
女茶博士没想到这位客人竟然认识曲先生,而且这口气…,竟然要大忙人曲先生乖乖去见他?
不过,做这迎来送往、客官招待生意的,谁还没有几分眼力?
她看得出这位年轻客人并非说笑,而且他似乎笃定了曲先生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赴约,又岂敢怠慢了。
甚至于,她对杨沅的态度都好了许多。
待女茶博士恭敬地答应下来退开,杨沅便慢慢地吃着点心喝茶,等候着盈歌。
双方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一刻钟,盈歌才带着阿蛮匆匆走进店来。
还是一身男装打扮,手持象牙小扇,后边跟着背着个包袱的阿蛮,一如他们上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模样。
街对面一家店面的屋檐下,鹿溪远远地看着,她已经看出,那个与二哥在此相约的少年人,分明是个易钗而弁的女子。
这一刻,她的心就像中了一箭,说不出的难受。
茶馆里,盈歌一坐下便开始叹气。
“唉,我今天差点儿便来不了了,如果不来,伱定会以为我要赖账。
“你是不晓得,我们使团昨日发生了什么,我说出来你都不信,唉…”
盈歌连连叹气,连端上来的甜品美食都忘了品尝。
杨沅故作惊讶地道:“你们使团能出什么事?居然还能为此困住你盈歌姑娘?”
盈歌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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