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那位是谁。”
叶无坷道:“他对我如此了解,绝非是我到长安才认识的人。”
宋公亭想了想,一时之间倒也不好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在他印象里,那位历来如此。
非要说是了解叶无坷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猜透叶无坷那点小心思就跟对过去有些许回忆一样容易。
“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
宋公亭道:“该我问了。”
叶无坷是个遵守规则的人,于是点头:“你问吧。”
宋公亭道:“你在长安城里所作所为是否皆高姑娘安排?你为何非要来台狱?”
叶无坷道:“非我要来台狱,赵康是第一个到鸿胪寺接我去的,我本意是去廷尉府,听闻昭狱级别更高些,人,总得有追求,要坐牢,就坐最高级的。”
宋公亭根本不信。
他撇嘴道:“你这话哄哄别人还行,哄我?你可知道小爷七岁起就没人能骗的了我。”
牛皮吹到这又想起比他小的高清澄不止一次让他吃瘪,于是他又懊恼起来。
他围着叶无坷踱步,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去鸿胪寺就大肆放财,关外月并无规劝,就连赵泛舟都是等你犯了错才一封信送到御史右台,这要不是你提前和他们商量好的我从今天开始倒立拉屎。”
叶无坷道:“你就是想倒立拉屎。”
宋公亭道:“以你的聪明,早该看出来我不是你的敌人,我能在台狱看着你,你也就能想到我必然身份不俗,所以劝你还是诚实些,不然的话一会儿你问我什么我也满嘴跑车。”
叶无坷道:“你说的对,关外月早就知情,本就是和他商量出来的事,而赵寺卿一封信送到御史右台,也是我请他这样做的。”
宋公亭哼了一声:“早就知道你不是那么纯良的人,一个个的还都夸你纯良”
叶无坷对他的攻击不予理会。
他问:“你是早就知道严淞可能是山客,所以你早早的就在盯着他了,安排你做这些的人,是不是高姑娘?”
宋公亭再次哼了一声:“以小爷我的智慧需要她来安排?小爷我火眼金睛,看到严淞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山客。”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都表现的很正经,但这正经还都是装出来的,因为俩人到现在为止,依然是真话假话参半。
叶无坷做了个请的手势:“该你问了。”
宋公亭道:“我上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你所作所为是否皆高清澄安排?”
叶无坷道:“不是。”
宋公亭问:“哪件不是?”
叶无坷道:“都不是。”
宋公亭脸色微变。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叶无坷,尤其是看着叶无坷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叶无坷眼睛里看到说谎的痕迹,可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破绽。
“你果然不是个善人。”
宋公亭道:“下一个问题,你是真的要去鸿胪寺?”
叶无坷道:“真的。”
宋公亭:“你是不是蠢?”
叶无坷:“该我问了。”
宋公亭:“你先回答了我这个问题,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叶无坷只是看着他,宋公亭僵持了片刻后只好点头:“你问你问你问。”
叶无坷道:“高姑娘是否和你说过抓山客的事放在我身上,她要把这件功劳送给我?”
宋公亭道:“没说,但我猜着是,所以我搞不懂,你这样一个又坏又蠢的家伙为什么那么好运气。”
叶无坷道:“我看你还行,一会儿送你一份见面礼。”
宋公亭问:“什么?”
叶无坷道:“给你写个方子,可治便秘嘴臭以及倒立拉屎的善后方法。”
不等宋公亭说话,叶无坷道:“我还有事要去做,和你这一问一答的游戏先到此为止。”
说着话他转身要走,宋公亭却一步就跟上他,叶无坷在台狱过道里穿行,以他身法,竟然不能将宋公亭甩了,甚至宋公亭还显得如闲庭信步一样毫不吃力。
没多久,叶无坷推开一间牢门,只见一个浑身血糊糊的人披头散发的被绑在木桩上,看起来应该早已没了气息。
他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却见那死去多时的人是焦保存而非林东升,他这才松了口气。
从焦保存的尸体上就能看出来生前遭受过多狠的折磨,所以叶无坷心里也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转身离开这间牢房继续寻找,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林东升的呼喊。
“有人吗?”
“快来人啊!”
“人都去哪了?”
叶无坷一脚将牢门踹开,被锁链绑在柱子上的林东升回头看到叶无坷的那一刻真哭了。
哇哇哭。
“小爷你怎么才来啊,狗腿子想死你了啊小爷。”
叶无坷跨步过去看了看,见林东升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显然赵康是给他留了面子的,不然以林东升东韩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一点刑讯手段都没上。
“小爷快把我解开,快来不及了!”
林东升带着哭腔哀求。
“什么来不及?”
叶无坷一边检查那锁链一边问,这锁链能有手腕粗,链子上的那把铁锁如脚掌一样大,这东西没有钥匙想打开当真是千难万难。
“小爷,真的来不及了,快解开,不然要出大事了。”
林东升越发急迫起来。
叶无坷身上的匕首不在,被那个白衣人当日夺走,若有那把匕首,切开这锁链应该不是问题。
“你且等等,我去找把铁锤来。”
叶无坷转身就去寻工具,林东升的喊声越发急迫:“小爷求你快些,真的要来不及了。”
叶无坷才到门口,林东升忽然又哭了:“来不及了”
哗
裤脚下,逐渐汇聚起来一摊水迹。
跟进来的宋公亭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一点人性都没有的那种,叶无坷心说这人怎么能这样笑?你这么笑我却不笑岂不是显得我很装?
半刻之后,终于把锁链打开,林东升捂着脸跑了出去,就好像捂着脸管用似的。
到了外边林东升就躲在一根柱子后边:“小爷,你们走吧,我一会儿自己走。”
叶无坷道:“这有什么难为情的,谁还没尿过裤子?”
宋公亭从后边背着手出来:“哪个都尿过,一般都是顺腿流,如你这样隔着裤子还能尿出喷雾状的,我愿称你一声牛批。”
林东升:“小爷,你让他走。”
叶无坷道:“不哭,你就跟在我们身后走。”
林东升:“那你们先走,你们走远我再跟。”
宋公亭:“虽然尿裤子,可真是个好人,生怕呛着我们”
林东升:“”
叶无坷背着手往前溜达:“听你的我先走,你在后边跟着。”
宋公亭:“你也是个好人,滥好人。”
正说着,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林东升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爷,等等。”
叶无坷和宋公亭同时回头,却见林东升的肩膀上多了些反着月色微光的东西,那是一把长剑。
“主仆情深么?”
严淞从柱子后边缓步出来,长剑依然搭在林东升的肩膀上,锋利的剑刃距离林东升脖子不过一指,稍稍一划,就能将林东升的动脉切开。
严淞就在林东升身后站住,露出半张脸。
“果然让两个废物来杀你真是一件不理智的决定,虽然让人来杀你都是一件不理智的决定。”
严淞的剑轻轻一划,林东升的脖子上就开始冒血。
“宋公亭,你过来。”
宋公亭一怔,然后破口大骂:“你他妈-傻逼吗?你让我过去干嘛?他是滥好人,你叫他过去啊。”
严淞道:“他什么身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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