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音乐会放在明日,但为了迎接这场名流云集的盛宴,一向不愁出租舞台的科堡剧院却不顾经济利益而选择闭门谢客一天专门布置音乐厅。
从剧场内的装饰布置,再到舞台上的灯光照明,甚至于演奏乐队的落座顺序都经过了严格的规定。
然而,无论是什么人在看完了明晚的演奏会名单后都无法苛责科堡剧院吹毛求疵的行为。
看看那些即将登台的不列颠音乐界闪耀明星吧。
伊格纳兹·莫谢莱斯、菲利克斯·门德尔松、西普里亚尼·波特、约翰·菲尔德与约翰·克拉默。
而能让如此多的重量级钢琴家云集于此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明晚便是大不列颠音乐界绝对的领头羊——钢琴之父穆齐奥·克莱门蒂先生的正式落幕。
这位贝多芬与车尔尼等浪漫派钢琴家的绝对偶像,曾与莫扎特在维也纳宫举办钢琴决斗并打成平手的杰出音乐家,将在明晚宣布正式告别音乐界从而更好的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此时的剧场外,两个骑着英格兰纯血马的年轻男子有说有笑的从街头走来。
如果亚瑟在这里,肯定能认出其中一位正是他慷慨大方的朋友——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
至于另一位则是穿着白色褶皱边衬衫与黑色燕尾服、系着酒红色蝴蝶结的年轻男人。
虽然无法得知他的名字,但是从他与莱昂内尔使用意第绪语交流来看,这位先生应当是位来自于德意志地区的犹太人。
年轻人在仆人的搀扶下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剧院门前专门负责看管马匹与马车的工作人员。
他开口道:“莱昂内尔,真没想到猎狐原来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作为狩猎俱乐部的成员,莱昂内尔的下马动作相比于同伴显然就要流畅许多了。
在经过一上午的郊外打猎后,莱昂内尔的精神状况显然不错,他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菲利克斯,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德意志地区有名的银行家。拥有这等财力,难道你从前除了弹钢琴以外,就不曾有过其他的娱乐活动吗?”
菲利克斯·门德尔松听到这话,只是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家虽然还算富裕,但我母亲对于我的管束还是很严厉的。她从我四岁开始就培养我弹钢琴、拉风琴,除此之外,就是希腊文和绘画课程了。至于打猎什么的,在门德尔松家族的家庭教育里是被严格禁止的。
我的父母以及祖父母的观念有些老古板,他们认为打猎是一种轻浮的行为。我的整个童年教育阶段,他们都在一门心思的想让我的行为举止变得更加上流,就像是一个体面、博学、儒雅的贵族。”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禁不住打趣道:“看来每一个富裕的犹太家族在这方面都是一样的。我们罗斯柴尔德家自从离开位于法兰克福犹太社区的破烂祖宅后,也开始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外部形象打造的更好一点。
我的祖父梅耶痛恨他那个贫穷的小古董商人身份,我的父亲内森则对暴发户这个单词深恶痛绝。正因如此,所以我们这些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三代成员在接受完家庭教育后,还得各个都去念大学。
按照我父亲的说法,他们这些老一辈的犹太人把这个称作提升年青一代的个人修养与学术品位,以便更好的融入上流社会。”
门德尔松听到这里,禁不住问道:“我好像听你提起过,伱好像是和你那个表亲安东尼一起读的哥廷根大学吧?你们为什么不读英国的大学,反而要跑去德意志的汉诺威读书呢?”
莱昂内尔倒也不避讳,他领着门德尔松一边走进剧场大门,一边解释道。
“你不了解,菲利克斯。英国的大学不像是德意志,这里的学校基本都是教会学校。牛津、剑桥只有信奉国教才能入学,而同样老牌的杜伦大学则是天主教徒的乐园。
我读大学那会儿,不看宗教信仰招收学生的伦敦大学还没创建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自然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去哥廷根大学求学。
不过现在好了,不列颠有了伦敦大学,等到我弟弟纳特他们长到合适的年纪,完全可以就近入学。现在唯一的疑问在于,纳特需不需要在入学伦敦大学之前先在哈罗公学或者温彻斯特公学做个过渡性的学习。”
门德尔松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先接受家庭教育,再读个公学,然后上大学,毕业之后再搞个两三年的欧洲游学。你们罗斯柴尔德的教育路线还真是越来越贴近正常的不列颠上流社会家庭了。
不过,读大学去读伦敦大学会不会有些欠考虑了?毕竟那只是一所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学校,他们的教育水平还没有经过正式检验。而且我听说那里好像连学位都发不下来吧?”
不过,读大学去读伦敦大学会不会有些欠考虑了?毕竟那只是一所刚刚成立没多久的学校,他们的教育水平还没有经过正式检验。而且我听说那里好像连学位都发不下来吧?”
莱昂内尔闻言只是笑了笑:“菲利克斯,你是个杰出的钢琴家,但是你不了解政治。依我看,伦敦大学的皇家特许状很快就能搞定了,而且那里学者众多,能得到边沁先生站台的学校,教育水平应该也不会逊色于剑桥、牛津。
而且最重要的是,伦敦大学现在已经开始涌现出成批的杰出人才了,能够培养出那么多优秀的毕业生,这本身就是对于他们高超教学水平的有力证明。”
门德尔松听到这话,好奇的问道:“优秀毕业生?请恕我孤陋寡闻了,莱昂内尔,你能提醒我一下,那里都出了什么大学者又或是知名人物吗?我前阵子都待在亚平宁,佛罗伦萨和罗马那边,对于不列颠发生的事情我简直是一无所知。”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只是满脸带笑的在将手指竖在唇间:“嘘!想要知道伦敦大学出了什么人,不需要我来回答,你只需要静静地听。”
门德尔松眉头一皱,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这位朋友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可是当他屏住呼吸,前厅陷入一片寂静时,他突然听见剧场的演出厅里传出了一阵如同疾风骤雨般的演奏声。
门德尔松渐渐瞪大了眼睛,他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莱昂内尔,过了好半天才给出了一句评价:“这是一个疯子。”
“没错。这确实是一个疯子,但与此同时也是个天才。”
莱昂内尔被门德尔松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菲利克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反应和你差不多。这首《钟》简直就是在同人们开玩笑,从b2段一直到曲子结束,全部都是八度大和弦,用一台钢琴演奏出百钟齐鸣的感觉。随处可见的高速轮指和双手反向大跳,而且还弹奏的如此之快。
说句老实话,如果不是我知道演奏者是谁,我肯定会以为坐在钢琴前的是穆齐奥·克莱门蒂先生本人,在钢琴领域里,能够如此痴迷于技巧难度的恐怕就只有他了。”
门德尔松听到这话,讶异道:“难道演奏者不是克莱门蒂先生吗?我以为只有他才喜欢在曲子里大量加入这种超高速的六度和八度。等等…”
门德尔松忽然闭上了嘴,又倾听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道
“这是帕格尼尼那首《lacampanella》,演奏者是那位苏格兰场的警官亚瑟·黑斯廷斯?”
莱昂内尔微微点头道:“还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菲利克斯,黑斯廷斯先生正是伦敦大学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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