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30年代,此时的亚平宁半岛距离统一依旧遥遥无期。
意大利与德意志一样,这个名字更多是作为地理概念出现,而不是作为国家的名称被人们理解。
就像是德意志地区林立了许多小邦国一样,此时的意大利在经历了中世纪、文艺复兴与拿破仑战争的洗礼后,依旧存在着教皇国、撒丁王国、托斯卡纳大公国、摩德纳公国、伦巴第威尼斯王国与两西西里王国共计6个国家。
而在这六个国家当中,除了神权制的教皇国和萨伏依王朝统治的撒丁王国以外,其余四个国家基本都受到了奥地利帝国直接或间接控制。
比如海涅提到的两西西里王国,虽然他们的国王来自波旁家族,但是两西西里王国在拿破仑战争复国后,连续两代王后都来自于奥地利皇室哈布斯堡家族。
至于托斯卡纳大公国与摩德纳公国的统治者,都来自于奥地利哈布斯堡家族的分支。
而伦巴第威尼斯王国,则直属于奥地利皇室。
意大利的半壁江山都被奥地利人占据,而马志尼等人领导的青年意大利将统一整個亚平宁半岛视为最终目标,因此他们少不了要和奥地利人起冲突。
而这也是奥地利首相梅特涅十分不满法国政府容留这群意大利民族分子的根本原因。
不过,对于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来说,他能够上位靠的便是‘人民国王’的头衔以及象征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
因此,他容留青年意大利倒也不是专门为了针对奥地利,沙皇的眼中钉波兰人不也在巴黎扎根了吗?
况且,就算撇开路易·菲利普扯大旗的生存需求不提,法兰西容留各国政治犯的传统也是源远流长了。
这里面甚至包括了一直渴望重夺英国王位、复辟斯图亚特王朝和天主教信仰的詹姆斯党人。
当初为了防止天主教承袭英国王位,不列颠掀起了光荣革命,议会宣布废黜国王詹姆斯二世的王位,并拥立詹姆斯二世的长女、信仰国教圣公会的玛丽二世与她的丈夫荷兰执政威廉三世共同执掌国政。
在议会与威廉三世里应外合的操作下,威廉三世统帅的15万荷兰军队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便在托尔湾顺利登陆。英王詹姆斯二世得知消息后,只得放弃王位连夜出逃法国。
但大部分英格兰人反对詹姆斯二世不代表苏格兰人与爱尔兰人也是这么想的。
国王出逃之后,苏格兰高地贵族纷纷拒绝向新国王效忠,而作为天主教传统势力范围的爱尔兰更是通过法案直接宣布英格兰议会对詹姆斯二世的废黜违宪,詹姆斯二世依然是爱尔兰国王。
而詹姆斯二世也在法国的资助下在爱尔兰登陆,并受到了国王万岁的欢呼。
在詹姆斯二世的旗帜下,苏格兰高地贵族与爱尔兰人很快就结为同盟,自称‘詹姆斯党人’,并开始大举围攻国教在爱尔兰的据点伦敦德里。
只不过,他们最终还是被威廉三世的军队击败,只得全军撤往法国,而法兰西军队则将这支部队重新收编并将其列入了法军战斗序列,称为‘爱尔兰旅’。
这支爱尔兰旅历经上百年的历史变迁,后来又被拿破仑扩充为了下辖五个营共计2000人的爱尔兰军团,并在半岛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由于其彪炳的战功,爱尔兰团也成了唯一一支被皇帝授予帝国鹰旗的外籍部队。
当然了,在波旁王朝复辟后,鉴于爱尔兰团士兵对拿破仑家族的过度热情,虽然这帮家伙始终没有向正统派开过一枪,但是他们依然被下令解散了。
不过比起爱尔兰旅的经历,詹姆斯党的继承问题显然更让人头疼,因为当他们奋战了一百五十年后,欧洲贵族的老大难问题出现了,他们心目中的英国正统王朝斯图亚特王朝绝嗣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詹姆斯党的纹章学专家们慎之又慎的翻阅了继承法与国王的家族谱系后,认为英国的王位继承权应当归属于意大利撒丁王国的国王卡洛·阿尔贝托。
撒丁国王卡洛·阿尔贝托?
亚瑟刚想到这个名字,立马联想到了他先前在公使馆翻阅的一份文件。
去年保王党领袖贝里公爵夫人在掀起旺代叛乱之前,貌似在撒丁王国停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而且根据外交部查明的信息,贝里公爵夫人在马赛登陆时持有的护照也是撒丁王国的,乘坐的轮船则是以撒丁国王卡洛·阿尔贝托命名的‘卡洛·阿尔贝托号’。
保王党的赞助人是撒丁王国,而不是波旁家的两西西里王国?
而如果亚瑟没记错的话,今年年初的时候,青年意大利在马志尼的带领下刚刚在撒丁王国的热那亚发动了一次起义。只不过,由于计划不周,这次起义刚刚起了燃起了一点火星子便被扑灭了。
联系到撒丁王国赞助保王党人发动旺代叛乱以及路易·菲利普容留流亡青年意大利党人的行为,亚瑟的心中忽然有了种微妙的感觉。
把这些事情拆开看似乎都是独立事件,但如果分开来看,又总觉得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撒丁王国想要掀翻七月王朝在法兰西的统治,七月王朝则用青年意大利给撒丁王国上眼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巴黎警察总长日索凯豪言严查青年意大利的言论实际上就是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法国人只不过是在借这个机会撇清自己身上的疑点,顺带让撒丁王国与奥地利帝国麻痹大意罢了。
亚瑟一想到这儿,立马下意识的取出了夹在胸前口袋的钢笔,准备写一封外交报告交给公使馆的秘书们带回伦敦。虽然这份情报对于不列颠来说价值不大,但如果外交部运用得当,却能让奥地利、法兰西与意大利的邦国斗上一阵子,从而使得他们暂时无暇分心不列颠在地中海日渐庞大的势力。
大仲马看见亚瑟的举措,打趣道:“亚瑟,灵感来了?我明白你的心情,有了点子就必须得写点什么。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先享受上好的美酒与食物吧。瓦埃勒饭店的厨子可是一流的,与你在伦敦碰见的那些厨师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亚瑟笑着举起酒杯与他相碰道:“亚历山大,你说得对。一个英格兰人来灵感了,通常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到这儿,他又把话锋转向了拘谨的安徒生:“汉斯,或许我们应该来谈谈出版的事。”
“出版?”
安徒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进展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先前辗转反侧了一晚上,数着窗外的星星仔细考虑该如何在这位英国来的大出版商面前表现的更得体一些,用怎样的语句才能勾起他对于自己作品的兴趣。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亚瑟甚至没有问一句文学上的问题,也没有同他聊过音乐和绘画艺术,而是直接单刀直入的表示愿意出版他的作品。
不知道是不是酒力发作,安徒生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我…感谢上帝,我的人生实在是太幸运了。虽然我的出身不好,也遇到了许多艰难的事情,但是每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有贵人出现在我的身边。在哥本哈根,我遇见了莱索夫人和科林先生,而在巴黎,我又遇见了海涅先生、仲马先生以及爵士您。”
亚瑟笑着问道:“莱索夫人和科林先生是谁?”
安徒生回道:“您知道我国的大诗人亚伯拉罕松吗?莱索夫人是他的女儿,也是我的房东。
当时我在丹麦刚刚有了一点点名气,于是作曲家卫斯先生找到了我,希望能够我能和他合作把不列颠历史名家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凯尼尔沃斯》改编成歌剧,当时我感到非常荣幸,而且我也非常需要钱,所以就答应了他的合作请求。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脚本刚刚写到一半,这件事便传的满城风雨,到处都是尖酸刻薄、冷酷无情的嘲讽我的声音。哥本哈根的几家报纸刊文说,由我这样的家伙来改编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著作简直是一种对他老人家的侮辱,我不是在写脚本而是在肢解名著。
有不少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在写给我的匿名信里,用最粗鲁、愚蠢的方式对我进行攻击、谩骂,所有这些都成为我那段时间生活的一部分。当时,如果不是莱索夫人和卫斯先生一直鼓励着我,我简直没办法撑过那段冷嘲热讽、揶揄嘲弄的岁月。
就在这一年,为了报答他们对我的信任,我还斗胆出版了一本新诗集《一年十二个月》。虽然哥本哈根的评论界一如既往的对我的诗集冷嘲热讽,一如既往的排斥我,恨不得把我踩进泥里去。《文学月评》把我的诗挨个拆开,对我文中的拼写和语句使用吹毛求疵,但是我始终认为,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作品了。万幸的是,您和哥本哈根的那些讨厌鬼不一样,因为您懂得欣赏。”
亚瑟听到安徒生的牢骚禁不住哈哈大笑:“我原以为只有伦敦这种阴雨绵绵的地方才能养出《布莱克伍德》这样秉性恶劣的文学杂志,没想到哥本哈根也一样。所以说,就因为你改编了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所以他们就把你当成了靶子大肆攻击?”
大仲马挑眉道:“多半是哥本哈根文坛有别的人也盯上了这个改编的生意,你抢了他们的活儿,所以他们才会恼羞成怒的把你视为眼中钉。汉斯,别在乎那些跳梁小丑,巴黎这样的事情多了,我当年还被他们污蔑抄袭呢。”
安徒生听到这话,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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