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刺刀刺穿人体的声音发出,跳入战壕的关宁军直接像是糖葫芦一般被刺刀贯穿了胸膛。那小旗官口吐鲜血,手中马刀胡乱挥舞着,想要砍杀对方,可是马刀毕竟比四四式要短得多,他想要砍断火铳,可四四式的铳身乃是精钢打造,根本砍不断。他挣扎了一会,头一歪,气绝身亡。
小旗官的几个部下也是同样的惨况,仿佛是诸葛亮当年布下的八卦阵一般,数千骑兵一冲进去,就被各个小型阵地分割开来,他们跟兴华军士兵一样,只能各自为战。李本深大急,骑兵一旦失去主目标,就会变成无头苍蝇,后面的步兵还没上来,他手下的骑兵根本没有打开局面。
猛然,他注意到了插在最上方阵地的兴华军战旗,李本深大怒,这分明就是对他们的挑衅,李本深大枪一指,喊道:“跟我冲!夺旗!”
“杀啊!”数百骑兵跟在他的身后,直接无视兴华军的小型阵地,朝着郭俊良的方向杀了过来。郭俊良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些家伙是不是不知道天女散花阵型的威力。他这么冲,岂不是给各个阵地创造了绝好的射击机会。
“开火!震天雷投掷!”砰砰砰,轰轰轰,火铳的发射声和震天雷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李本深骑兵队两翼的骑兵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打着旋从马上栽落下来。越到上面,敌军的火力越密集,李本深这才意识到,他们好像已经陷入了兴华军的汪洋大海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火光和射来的铳弹,这他娘的对方主将是怎么想出来这么阴损的阵法的,根本没办法进行突击。
“啊!啊!”惨叫声不断传来,李本深身边的数名家丁被直接命中,惨死当场。一个队正喊道:“军门!快撤!兄弟们顶不住了!”
李本深正在犹豫,却听到阵后喊杀声大作。原来,眼见骑兵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杀进了敌军阵地之中,方才被打蒙的步兵就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般,看来敌军阵地被突破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步兵的士气收到了巨大鼓舞,夏国相抓住时机,全军压上。
步兵直接扑向了兴华军最前沿的阵地,砰砰砰,火铳还在不断发射,但是对方人数众多,后面人踩着前面同伴的尸体,很快就摸了上来。
“他娘的,震天雷,给老子扔,哪里人多往哪里扔!”军官们大吼着,身边的士兵抄起震天雷就投掷了出去。轰轰轰,大量震天雷爆炸,将冲上来的敌军步兵炸得人仰马翻。
“班长!我们的震天雷扔完了!”最前方一个阵地中,一名年轻士兵喊道,他们装备的几十个震天雷已经全部扔出了,眼看敌人还是不断往上涌。班长咬牙道:“上刺刀,你准备点火,宁死不当俘虏,跟狗日的拼了!”
“杀啊!”关宁军步兵瞪着血红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杀了上来,他们跳入阵地之中,跟兴华军士兵拼杀在一起,噗的一声,刺刀将一个关宁军士兵钉死在地,战士还没来得及拔出刺刀,就感觉头部被重重一击,产生了巨大的耳鸣声。一个关宁军火铳兵眼看对方铠甲精良,直接将手中的单眼铳抡圆了,朝着兴华军战士的头盔猛砸。
还别说,钝器伤害,头盔根本防不住。兴华军战士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一头栽倒在地,身体还在不断抽搐着。
“老子宰了你!”班长目眦欲裂,挺起手中刺刀,一下子刺穿了火铳兵的咽喉,那关宁军士兵挣扎了一下,便一动不动了。阵地上毕竟只有一个班的士兵,双拳难敌四手,不断涌入的关宁军很快就占了人数上风,班长已经多处受创,身边的将士也就剩下两三个人,他们被数名关宁军缠住,眼看就要不支。
班长怒吼一声,挑死面前一个敌军,对士兵们喊道:“弟兄们!咱们忠烈祠见!”滋啦一声,点燃了战壕里的引线。
关宁军士兵惊恐地喊道:“火药!快跑啊!有火药!”他们争先恐后,手脚并用想要爬出战壕。轰隆一声巨响,数名兴华军士兵连同战壕周围几十个关宁军一起,消失在冲天的火光之中。
郭俊良放下千里镜,死死咬紧牙关,对身边一个卫士道:“记,小阵地减一。”
卫士在册子上画了一横,表示小阵地消失了一个,战前,根据布置,兴华军班级阵地一共两百个,排级阵地十二个,每少一个,郭俊良就要求卫士进行记录。这画上的一横,就代表十个生命的消失,他们是兴华军最英勇的战士。
轰轰轰,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响起,这是拼光了的阵地选择跟敌人同归于尽。关宁军士兵都被惊呆了,他们在关内关外打了这么多仗,何曾见过这种死硬的敌人,不仅是死硬,还动不动就跟你同归于尽,打到现在,一个投降的都没有,这种军队也太可怕了。
“疯子!都他娘的是疯子!”夏国相大骂道。
车尔布那边,蒙古骑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跟李本深一样,陷入了困境之中,打,又找不到目标。不打,又被敌人集火。下马步战等于失去了骑兵的优势,上马奔驰,目标又太大。想要冲上去夺旗,可是越深入兴华军阵地,火力就越凶猛,他们甚至觉得,兴华军的人数好像比战前估计的要多得多,若是这样,他们是不是上当了,或许,对方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送死呢。
“撤吧!军门!”卫队长苦苦哀求李本深道。李本深回头看了一眼,差点没把魂给吓飞了,自己的军队上来的时候一千多骑兵,现在恐怕连一半都不到了,要知道,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关宁铁骑啊,是吴三桂最精锐的人马,就这么莫名其妙折在这里了,李本深回去怎么跟大帅交代。
“撤!快撤!”他忙不迭下令道,士兵们得到命令,如释重负,立刻拨转马头往回撤。郭俊良当然知道骑兵的重要性,立刻下令让士兵们多关照骑兵,最好让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骑兵慌不择路地逃跑,兴华军可没放过他们,火铳玩命轰打,朝着他们后背就招呼过去,这边李本深一撤,那边车尔布更是气得破口大骂,“废物,我早就说了,这些尼堪都是废物。”李本深一撤,他这边蒙古骑兵更是独木难支,兴华军更是可以从容集火射击,将蒙古铁骑一个个打落马下。
轰隆,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前沿又有一个阵地从郭俊良的千里镜中消失,郭俊良的嘴唇都要咬出血来,那可都是朝夕相处的袍泽兄弟啊,现在连一具全尸都留不下来。更让人悲伤的是,作为新训旅的战士,很多人的年纪都不大,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就这样全部战死在战场上。连成为老兵的机会都没有,就牺牲了。
郭俊良也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但看到自己的部下这样消失,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了。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只要打仗就会有伤亡,谁也避免不了。
“将军!将军!他们都是咬人的疯狗,兄弟们实在是扛不住啊!哪有这么打仗的?”一名百户冲到夏国相身边哀求道。他的手下已经折损大半,人家根本就不跟他们占领阵地的机会,每当看到阵地收不住,对方就会引爆炸药,大家同归于尽,这种打法对于关宁军来说根本接受不了,因为你根本没得选,冲上去不是被火铳打死就是被敌人同归于尽炸死,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关宁军的士兵们也是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人都会害怕,就连百户这种中级军官也不例外。
夏国相也傻眼了,他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打法,完全就是以命换命,他想不通,自己关宁军的将士们感到害怕,难道对方都是木头人,不知道害怕吗?明知道必死,还要坚守阵地,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爆炸响起,每一声爆炸,就意味着十名兴华军士兵和几十个甚至更多关宁军同归于尽。这爆炸声就像是重锤一般,敲在每个汉军士兵的心上。稍微放慢一些脚步,立刻就会招来狂风骤雨般的火铳齐射。
没有了盾车,关宁军士兵自然也就没有了遮蔽物,普通的步兵盾牌在四四式火铳霸道的威力面前不值一提,关宁军一层层倒下,后面的人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挪不动分毫。
“骑兵,骑兵撤了!”不知道是谁发了一声喊,夏国相和步兵们抬头望去,只见左右两翼的李本深和车尔布都像是没命一般打马狂奔,骑兵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来,后面跑得慢的还不断栽落下马,显然是敌军的火铳一直在招呼他们。
骑兵一撤,步兵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不敢跟兴华军一样,明知是死还要上。关宁军跟着清军一路杀过来,打的都是顺风仗。说白了,他们是来烧杀抢掠的,不是来自杀的,没错,这场仗就是自杀,你冲不冲都是死,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吴三桂在后面千里镜都要捏碎了,太恐怖了,这是全新的对手,或者说,是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遇上的最强劲的对手。
鳌拜的嘴唇不断蠕动着,喃喃道:“这,怎么会这样?”虽然死的不是满洲八旗的士兵,但是鳌拜还是感到心惊肉跳,怪不得中路军和东路军在昆仑关打不动兴华军,这帮家伙简直不是人。纵然是满洲第一巴图鲁,可鳌拜打仗也不是一味猪突,多少讲究点战法,可是这好家伙,对方摆出的分明就是刺猬阵,根本无从下口啊。
“顶不住啦,跑啊!”正当鳌拜愣神的时候,前方大阵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夏国相的人马再也支撑不住这种超强烈度的作战,士气崩溃了,也没有人带头,就像是大坝瞬间溃口那样,整个军阵几乎是同时崩溃,步兵骑兵混在一起往本阵狂奔。
车尔布的蒙古八旗更是不管这些汉兵的死活,凡是挡在蒙古骑兵撤退路上的汉兵,直接就是撞翻,然后无数的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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