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泰帝并不像景安帝那般宽容,他是真刻薄。
但他是在意亲情的。
他对太上皇景安帝孝敬,也对皇太后孝敬,哪怕皇太后和他的母子感情并不算深。
他对庆柏钟爱,也在意庆松、庆树,登基后就急着为儿子们设立尚书房。
他对九弟等亲密的兄弟也重视。
因此,哪怕他的二儿子袁庆柘让他很失望,被他圈禁了五年,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儿子。
他登基后,给袁庆柘安排了两个房里人,还亲自为其指婚了一位正妻,正妻的来头不简单。
当他得知袁庆柘的侍妾生了个儿子,他是有些激动的,还费心思亲自为这个皇孙取名袁延训。
他还利用此事恳求了一下景安帝,让景安帝同意解除对袁庆柘的圈禁。
当袁延训满月,他便安排袁庆柘偕妻妾儿子进宫拜见。
他甚至还打算给袁庆柘安排差事,历练历练,若袁庆柘改过自新,他会对其封爵。
不承望今日袁庆柘进宫便在毓庆宫闹事了……
……
……
袁庆柘、樊仲方和四名看守前星门的亲军营官兵,都被唐钺押进了保和殿的暖阁。
樊仲方和四名官兵竟然进了保和殿暖阁,这对五人而言可是荣耀,然而五人眼下却顾不上这种荣耀,都紧张担忧着。
袁庆柘惴惴不安,一面跪着一面恶人先告状:“父皇,儿子好久没见三弟了,怪想念的,适才儿子特特地去见三弟,竟被拦着不许进去。”
承泰帝冷哼了一声,盯着脸上红肿的樊仲方,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
樊仲方鼓足勇气道:“启禀圣上,适才二皇子来到毓庆宫,说要见三皇子。”
“卑职告诉二皇子,说三皇子不在毓庆宫,在侍卫处当值,若二皇子急着见,烦二皇子去侍卫处,二皇子说他懒得去侍卫处,要进毓庆宫。”
“卑职便说,毓庆宫里有女眷,有怀胎的,还有几月大的皇孙,二皇子不便擅入的。”
“二皇子便……便怒骂卑职,说卑职不该管他的闲事,说即便三皇子在,也不敢和他多一句嘴的。”
“卑职请二皇子恕罪,说卑职只是奉命行职事,二皇子便掌掴卑职,卑职请二皇子不要为难卑职,二皇子又脚踢卑职,非要擅入。”
“卑职无奈之下便让几名属下一同拦住了二皇子。”
“圣上,事情就是这般,卑职不敢有半句谎言。”
樊仲方是个勇武的,且性格耿直,又对袁庆柏忠心。
袁庆柘急了,忍不住怒视樊仲方:“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袁庆柘忙看向承泰帝:“父皇,儿子并未如此,实是他们欺人太甚,儿子无非是想见见三弟罢了,他们竟就蛮横地拦着我,还先对我动手。”
承泰帝目光凛凛地看向四名跪趴在地的亲军营官兵,沉声问道:“伱们老老实实和朕说,樊仲方所言是否属实,若敢合谋诓骗朕,可就是欺君之罪,朕斩了你们都是轻的!”
四名亲军营官兵纷纷吓得磕头不止,说着樊仲方所言属实。
袁庆柘更急了:“他们在合谋诓骗父皇,他们都是三弟的属下,保不定是三弟吩咐他们来谋害儿子的!”
听到这里,承泰帝已金刚怒目,“砰”的一声,他怒拍了一下炕桌,桌上一堆奏折震动,笔墨纸砚也震动,毛笔还掉落在地。
袁庆柘唬了一跳,身子不由哆嗦起来。
承泰帝逼视着袁庆柘,喝道:“你还敢和朕扯谎!”
袁庆柘栗栗颤抖。
承泰帝冷森森问道:“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朕,他们所言是否属实,若再敢有半句谎言,朕便当没你这么个混账儿子!”
袁庆柘惊恐得不敢扯谎了,也不敢则声。
“说!”承泰帝怒喝。
袁庆柘跪趴在地:“父皇,是儿子发昏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承泰帝似笑非笑,让樊仲方和四名官兵退下,让唐钺等御前侍卫也退下,让窦英也退下。
暖阁内仅剩承泰帝、袁庆柘、袁庆柏三人。
承泰帝冷森森问袁庆柘:“你今日非要擅入毓庆宫,究竟有何目的?莫非你是想魇镇庆柏?”
他不由联想到当初原二皇子在毓庆宫藏纸人纸鬼魇镇原太子之事。
袁庆柘吓得慌了神了:“父皇,儿子怎会如此,儿子只是想瞧瞧毓庆宫,瞧瞧三弟的女眷……”
这话说出口,将他自己又吓了一跳,忙住了口,一面低头一面拿眼睛瞟着承泰帝。
承泰帝都气笑了:“哈,哈哈!”
凭他的头脑和心机,已然将袁庆柘的心思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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