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12点跨年,外面的世界便仿佛瞬间喧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是一秒都没停下来。
有些富佬赞助的烟花,这个时候也开始绽放。
温言搬出去一些烟花,让陈柒默去玩,鞭炮就算了,这家里的人,都不是太喜欢爆竹,远远地看烟花倒是还都行。
那一瞬间的璀璨,就像是很多异类追寻的那一刹那的绽放和跃迁,无比耀眼,却又转瞬即逝。
一年到头,燃烧与绽放最激烈的时间段就是现在。
温言站在外面看烟花,其他人躲在屋里,关着窗户看烟花。
雀猫看起来就像是没了耳朵,脑袋变成了纯圆的,明明怕吵,还非得来凑热闹看烟花。
其他人也都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幅美景。
等到放的差不多了,马上12点的时候,陈柒默点燃了最后一个。
“马上十二点了,我得去祭拜一下,以前每年跨年的时候,姥姥都去祭拜。”
“行,走吧。”
进入地下蜂巢,陈柒默一板一眼地燃香、敬香、上香,一如温言日常那样。
除了姥姥之外,这里供奉的每一座牌位,她也都敬了香。
等到敬完那座无名牌位,陈柒默拿起了摆在牌位前的一副筷子,敲了一下盛满供品的碗,轻声念叨了一句。
“平安无事。”
完成了供奉,陈柒默才告诉温言。
“以前每年姥姥都是这样做的,我都习惯了,现在每年也都会照着做,不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那就继续,维持着原样挺好。”
温言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是老人家年年如此做,那他们小辈照着学总没错。
温言让陈柒默先上去,他还有点事。
他来到关押火勇的地方,打开门后,看着缩成一团的火勇,他以手指搓了搓,以阳气点燃了一支香插在火勇面前。
火勇翻滚了一下,显现出来,他抱着手臂坐在那里,看着温言插着的香,沉默了一下。
“又有什么想从我这里知道的东西吗?”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新年好,给你三支或者四支都不合适,就一支好了,就当意思一下。”
火勇微微一怔,看着那支香,直接沉默了。
“不要多想,只是问个好,另外,我们这边没有过年让人饿着的传统。”
温言笑了笑,没跟火勇多说,他只是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这里关押着的东西,该消散的都消散了,只剩下火勇还在。
而火勇又不吃东西,要不是刚才看监控,看到了派出所,他都险些忘了,地下蜂巢里还关押着火勇。
一支香,多少算是意思到了。
温言走出没两步,火勇看着那支香,又看了看温言的背影,轻吸一口气,袅袅香火盘旋而上,落入他鼻中。
饮了一口香,他才忽然开口。
“你阳气越来越盛,刚才你在这里,我险些以为此刻临近正午。
太盛的阳气,并不一定是好事,至少对你来说肯定不是。
你此刻也只是恍如刚刚跃出天际的太阳,便已经盛到如此地步。
等不到你如日中天的那天,你便会因为太盛而衰,谁也无法阻止。
曾经有人比你还要盛,朝阳比肩正午烈日。
但没等到真正的如日中天的那天,便随之陨落。
你,小心点吧。
死在我前面有些可惜。”
温言转身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上次提示都隐晦的给他提了提。
他最近看了不少书,有些道士的修行法门,会有一个阴神出窍的阶段。
人分阴阳,肉身便是阳,灵魂便是阴,正常人都是二者俱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有灵魂的原因,如今哪怕不加持烈阳,他的阳气也是远超同样阶段的武者差不多两个量级了。
而且这种涨幅,最近一个月,越来越快,还是前几天选择了一个身份之后,才稍稍减缓。
他已经无路可退,必须要往前走,冲过去了,那可能还有办法。
他跟拓跋武神不一样,人家那是职业者的职业效果,那种状态只相当于短暂地演示一下,他在当前条件下的最巅峰情况。
那夸张到足够覆盖方圆几十里的庞大阳气,其实纯粹就是因为力量太强,无法掌控而已。
只是对于月底那天的拓跋武神来说,也不在乎这点消耗而已。
但温言可是常驻状态,现在不动用任何能力,他身上的阳气,都已经异常炽烈。
温言选在今天日出开第七座石门,也选了道哥来配合,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今火勇难得给了点信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火勇说的事情,应该跟火勇本身毫无关系,不然的话,他怕是根本不会说一个字。
“请教一下,以前也有吗?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有如你这般炽烈的人,甚至远比你还要炽烈得多。
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听说。
比我出生的年代还要久远,我只是听一个老巫讲了故事而已。
只记得当初死于最炽烈的时候,别的记不清了。”
“好的,多谢了。”温言也不勉强,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就算十三祖之前,也有烈阳,他其实也不意外,有才是正常的。
顶多是在之前的烈阳,没有如同十三祖那般搞得太大,那般强,才没被记录下来。
这职业能力,其实谁都知道,强的永远是人,职业能力只是附庸。
如今能被记录下来的能力,要么是太普遍,要么基本都是因为曾经有一个拥有这能力的人特别强而已。
午夜,温言从地下走出来,坐在房顶。
小区北部这片区域,只有小道旁的路灯,温言仰头望着天空,群星闪耀,适应了光线之后,隐约能看到一点点银河的踪迹。
温言没睡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天空,静静等候着日出来临。
今天晴天,本地日出时间约为早上六点五十分。
万籁俱寂之中,温言难得心神沉静,他看了会儿夜空,落在后院,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只是单纯的练拳。
原本刚猛的拳法,越练越慢,力量也开始内敛。
到了天空开始微微放亮,临近破晓,温言便站在后院,闭上眼睛,站了个无极桩,一动不动。
临近日出的时候,道哥已经站在了房顶,静静等候着,它也要沐浴到第一缕朝阳,以最好的状态,帮温言开门。
温言闭着眼睛,意识已经落入到第七座巨大的石门前。
他的力量顺着石门的沟壑,飞速的蔓延上去,这一步就好似已经演练了很多遍,无比顺畅。
当那些力量顺着沟壑,以特定的方向和顺序,蔓延到整座石门的时候,石门上的黄皮子眼睛骤然亮起光芒。
在那光芒收敛些的时候,才见石门之上,一只雄鸡仰天啼鸣。
同一时间,站在楼顶檐角的道哥,仰天啼鸣。
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哪怕知道是不可能靠鸣叫,叫出日出,却也能将其神韵加强到极致。
随着道哥啼鸣,可以清晰看到,东方的朝阳,横扫大地。
随着道哥啼鸣,那道朝阳便扫到了这里,天边也好似可以看到一点点太阳,开始跃出地平线。
而同一时间,跨年也依然在云海悬崖镇守的老天师,骤然睁开眼睛。
他向着西面望去,神情略有一丝惊讶,而后便手捏道指,法剑飞出,立刻开坛。
“当是好福气,会选日子,能选在今天,还有异兽唤醒,且助你一臂之力吧,能有什么全看你自己了。”
老天师开坛助力,便见大坛云动,天庭虚影都随之浮现。
而另一边,石门上的道哥,展翅啼鸣,其身后道道光辉浮现,恍如朝阳洒落。
那光辉飞出,化作一条光芒之路,随着光晕浮动,老天师助力,又有一道光晕之路浮现。
当两条光晕之路浮现,便立刻有其他方向,又浮现出两条光晕之路。
光晕从四个方向,化作四条道路。
道哥的确唤不醒太阳,可是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最主要的是借温言自身,它却可以唤来其他的东西。
可道哥自己感应到之后,都有些震惊,它哪来的这种实力。
它最多是借天时地利人和到了极致,唤来一个就了不起了,第二道,能感觉到是有大佬助力。
可剩下的第三第四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道光晕从四方传来,每一道光晕之路上,都有一道形态不一的符箓出现。
四道光晕所化的符箓,悬停在太阳的光芒之中。
温言只是看到,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此刻太阳开始升起,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他都可以慢慢考虑。
四道符箓,他可以四选一。
说是符箓,但温言稍稍感应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四道授箓的符箓,只有两个是,两个压根不是正统的授箓。
第一道炽烈如火,他感受的最是清晰。
名为日宫炎光箓。
出自太阳星君,众阳之宗,二十八星宿星君之首。
这是正经的授箓之一,而且是天授宝箓之一,当世只能有一个。
这道箓会出现,就证明当世如今无人授此天授宝箓。
温言看书还是有用的,起码基本常识有印象了,起码看到日宫炎光四字,他就知道来自哪里。
他细细感应,觉得这力量,似乎与他最为契合,只是其神韵却总感觉不得劲。
若只有一道,没有对比,他还不会感觉到,可有其他三个对比,很多细节就可以感应的非常清晰。
他的力量烈阳如火,一如这道日宫炎光箓,可核心神韵,他却觉得他比之差了些,他没那么公正无私,亦没有那般黑白分明。
正所谓光天化日之下,他自觉做不到,受不起。
第二道箓。
丹灵真老箓,出自丹灵真老天君,南方火德赤帝炎帝神农。
这烈烈阳气,不如前者炽烈,却徐徐缓缓,无声无息,温润万物,按理说,与他的阳气脾性最和。
他的阳气也是如此,便是最弱的阴魂鬼物,都可受得他的阳气。
最是滋养万物,利于生发。
只是感受着这道箓的力量和神韵,温言自觉他这人,怕是思想境界远不如炎帝。
以此为标杆,对之敬仰,倒是没错。
可让他去做到,他是自觉做不到,受之有愧,便是得了,也发挥不出一二。
他对其行了一礼,看向第三个。
第三个,这已经不是正统的授箓,而是以箓的形式出现而已。
其名太一。
力量跟温言的越很相似,霸道炽烈,阳气极盛,而且,其神韵也与他挺契合。
温言只是感受到其中的力量,便能感觉到,这位怕是也是天天晚上跟人干架。
这点温言就觉得跟自己莫名非常契合。
他开始步入异常的世界之后,似乎、好像、基本都是晚上跟人干架。
哪怕不是晚上,干架的地方,也都是些奇奇怪怪,阴气森森的地方。
从力量到神韵,都挺契合,温言是觉得要是没得选,这应该是最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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