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旅里的通知已经下来,那就不能厚此薄彼,光通知一个后勤保障连。
演习的命令下放,全营就要正式转为备战状态。
趁着训练场上各连长都在,陈钧开始统一召集干部开会。
此时的训练场上。
一辆辆战车蓄势待发,趴在地上如同洪荒猛兽般低沉的嘶吼着,上百架无人机,正在半空试飞盘旋。
嗡嗡的破空声,大有要鏖战一番的架势。
如今的一营,早已不是两个半月前的一营可以比拟。
当初营里缺干部,缺骨干,缺无人机,缺时间去巩固,打个装甲团还要搞一些手段才敢跟他们碰上一碰。
上个战场,还要求助霹雳大队无人机连,派人过来才能完成一部分侦查工作。
现在一切都不需要了。
一個装甲连,两个坦克连,一个炮连,一个高射机枪连,一个工兵连,一个后勤保障连,一个侦查连。
一千一百多名战士,近四百辆战车,在战场上,这就是极为恐怖的钢铁洪流。
陈钧望着一营的战车,以及齐齐列队的战士,他从工兵连连长谢钱龙手中接过扩音器。
而后纵深一跃,踩在一辆主战坦克的顶端,动作潇洒麻利,看得一群老兵都相当眼热。
队伍中,一名刚从其他营拉过来的老兵,瞅着自家营长踩在坦克上调试扩音器,忍不住嘀咕道:“咱这陈营长还真洒脱啊,一点都不顾及形象。”
“切,你要是22岁毕业半年,能当营长,能当旅副参谋长,你比他还潇洒十倍,信不?”
旁边一名老兵低声回应着,语气中不乏羡慕。
陈钧可不知道那帮老油子怎么议论他,将手中的扩音器调试好。
他人站在坦克上,左手叉腰,右手紧握扩音器大声道:
“同志们。”
“检验我们成果,证明我们实力的机会到了!!”
“几个月前,我们这里有很多人都是从其他单位临时抽调过来,离开自己呆了几年的单位,来到这个陌生的营区。”
“为的,就是建设出一支新型合成化营级作战群,积极响应军部的号召。”
“中间我们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难就不必说了,就在刚刚,旅长同志告诉我。”
“说今年的年度军事演习我们一营不仅要上,还要代替全旅登上更为广阔的战场,我们的对手可能不再是营级单位。”
“在战场上,我们随时会遭遇团级,旅级,甚至是师级火力的阻击。”
“同志们,我们遭遇的任何对手,都将会成为咱们一营,最佳的磨刀石。”
“现在,就是看咱们敢不敢挑起这份担子,敢不敢应战了。”
“大声告诉我,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杀!杀!杀!!”
训练场上,一千多号士兵立刻响起一阵阵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作为军人,最具血性的群体,你问他敢不敢,这种话能最快激起战士的斗志。
回应的动静,连二营那边的新兵蛋子,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好奇的伸着脑袋朝这个方位张望。
陈钧显然也对营里的战士积极响应,很是满意。
他将手中的扩音器从右手递到左手,而后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臂章。
大声道:“好,我听到了同志们的回应。”
“现在所有人低头看看自己臂章,记住,我们是第一支合成营级作战群。”
“战场上,我们就是独一无二的王。”
“就用这次的作战,来告诉所有人,合成一营的战斗力究竟是怎么样的。”
“用战火,摧毁敢于阻挡我们的所有敌人。”
“必胜!必胜!!必胜!!!”
一声高过一声的振臂高呼,响彻整个训练场。
整个开会的过程没有维持多久。
但那也算是誓师大会,告诉全营的战士,他们即将参战。
刚刚还略显松垮的备战状态,立刻进展到战备状态,加快速度的保养检查战车。
值得一提的是。
后勤保障连连长祁少详,也真不愧是一营出身,就跟老何他们他们一个德性。
知道旅里的后勤单位,要调拨给一营使用。
老祁过去旅里后,那可是一点都没客气,汽车连的运输车都被他划拉回来二三十辆。
侦查排,补给排更是专挑需求的缺口,硬往自己连里划拉。
上面不给他补编制,祁少详就自己想办法给自己补编制。
陈钧瞅见也当做没看见,随便他怎么整吧,反正后勤的事交给老祁他也放心。
就是作为营长,有些话他不好意思说。
陈钧就忽悠着何应涛代为传话,比如有旅里后勤做后备,这次火箭弹,99a炮射导弹加量管饱式的供应。
让后勤多操操心。
陈钧打仗始终秉承着一个原则,穷则战术穿插,富则,富还穿插个鸡毛。
管你狗几把来的是谁,近距离就用迫榴炮,坦克炮,单兵火箭炮。
远距离就箱式火箭炮,就问你顶不顶的住吧。
一营进入战备状态后,陈钧随即就下令召回所有外出人员。
比如在汽车连考驾照的勤务兵李武界,再比如整天在二营监督营房建设的首席参谋梁科翔。
营党委干部,在陈钧的刻意召集下,一天两会从不间断。
两会也没多长时间,也就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
会议内容,自然是研究这次作战方面的布置。
之前一营只参加过国庆练兵,但那个规模太小,补给线短,罐车天天回旅里拉油料,来回路上都不耽误,足够使用。
这次陶旅都讲了他们是红军,被分配到红军,也就意味着要长途跋涉,跑到人家蓝军的地盘去开战。
类似的战场,会存在很大弊端。
首先就是地形,人家蓝军整天在自己地盘训练,说得不好听点,哪里有耗子洞蓝军的战士都知道。
打仗打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在地形方面,红军已经输了一半,其次是导演部同样在蓝军那边,总导演可能不是蓝军的人。
但执行导演,包括很多战场驻场裁判都是人家的人。
这场仗没那么好打。
旅里没给地图,没有给太多关于作战方面的信息。
陈钧就只能在会议上,针对营党委,连支部各级干部的任务分配,结合整个机动途中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
逐条逐件的分析。
比如在抵达战场后,铁路和陆路部队失去联系,该怎么去应对。
再比如进入战场,遭受到蓝军全面突袭时,营里要做哪些措施。
目前得到的信息太少,陈钧只能布置这些,别的就等导演部裁判过来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营区上空跟演习氛围有关的运输机还在一趟趟出动。
打仗嘛。
拼到最后拼的还是辎重。
这些运输机就是在往战场上,运送大批量物资,提前囤积弹药,油料,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一营营部三楼走廊。
陈钧,何应涛两人趴在栏杆上,抬头瞅着高空不断路过的运输机。
老何咂了咂嘴:“这次作战的规模真不小啊,这都运多少天了,还在运呢。”
“陶旅说的裁判也没来,今天就是元旦了,军区也没大广播通知集合。”
“这干巴巴的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发,真不如干脆点,现在就走。”
“等吧,快了。”
陈钧闻言,他收回手臂,背靠着栏杆。
年度军事演习一般情况下,不会打到大过年,但这也说不准。
如今已是2017年,距离春节只剩一个月。
大规模的演习,一个月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完,军区还要考虑春节战备方面的布置。
大概率不会让各单位,在演习中耗费太多精力啊。
新春同样是军区紧急战备的阶段,近代史战争,很多偷袭都发生在重要节日。
在这之前,战区至少会让各单位修整修整,毕竟整天紧绷着那根弦。
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两人正闲聊之时。
陈钧前几天才从汽车连里,调回来的李武界,突然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到营部。
这小子浑身上下就一股莽劲,他抬头瞅见营长和教导员在三楼走廊站着,也不管俩人看没看见他。
抬手敬下礼后,仰头就喊:“营长,外面来了两辆车。”
“看着不像是咱们旅里的车。”
“那你看着像哪的?”
何应涛瞧见这憨小子,笑眯眯的问道。
“报告教导员,我也不认识,对方把车停到车炮场那就不动了,手臂上还带着袖标。”
袖标?!!
陈钧本来只是听老何在那瞎几把打岔,他都没打算吭声,听到对方带袖标,顿时愣了一下。
老何也意识到不对了。
两人转身快步下楼。
下楼梯时,何应涛又忍不住吐槽:“老陈,你怎么把那小子放身边当勤务兵了?”
“他傻啦吧唧的,带袖标肯定是导演部的人来了啊,光会看标不会看字啊。”
“慢慢教就会了。”
陈钧敷衍的回应了一声。
他也没发说,自己是看上李武界身上那股子不服输的劲了。
军营里面发生矛盾很正常,但这么莽,跟人打架后敢单枪匹马冲到宿舍,去打人家副班长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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