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病啊。”何倾颜对苏晴、顾然说。
顾然也有同感,苏晴让她闭嘴。
“是因为父母的吗?”苏晴语气尽量委婉,但说的很直白。
“唉。”刘零零叹气,挠挠头,“我没你想的那么有良心,我只是单纯的懒,我爸妈死后,我就把他们的全部财产处理了,全部换成了钱,最值钱的大楼,晴姐,就是你妈妈静姨买的,我主动找静姨的。”
顾然看向苏晴。
苏晴都不知道自己家什么时候多了一栋大楼。
“我现在没有资产。”刘零零说,“全是现金,但我放心,再也不用担心破产了。”
“这也是为了你更好的停止思考?”何倾颜觉得有意思,笑着问。
“嗯嗯。”刘零零点头,“静姨让我过来住一段时间,我也是拖到今天,然后还特意选择一个工作日,人最少的时候过来,所以我没病。”
“在精神病院,说自己没病的可不止你一个。”顾然一向喜欢做坏人。
“你有病吗?”刘零零问他。
“有啊。”顾然点头。
“医生也有病?我说的可是精神病,你有?”
“有。”
“什么?”
“不喜欢在别人旁边撒尿。”何倾颜抢答。
“这是我的问题之一。”顾然无法否认。
刘零零语塞,随后无所谓地摆摆手:“有病就有病吧,先让我住下来,我站了这么久,想快点躺下。”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在我们这里,把‘出门’、‘散步’、‘交流’当成治疗疾病的良药。”顾然道。
刘零零绝望仰头,嘴自然张着,嗓子眼里哼哼惨叫,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用于维护仪态。
何倾颜笑出了声,对苏晴说:“我喜欢她。”
“别爱我,没结果。”刘零零保持着宁愿去死的姿态。
顾然很想知道她有没有写遗嘱,如果她嫌弃‘顾然’两个字麻烦的话,他可以改名,就叫‘刘一一’。
这不是开玩笑,如今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人们只会打字,而不会写。
比如说‘聪ying’,还能清楚记得‘ying’的完整笔画又有多少人?
颖:匕禾页
赢:亡口月贝凡
“你在做什么?”苏晴看过来。
“没什么。”顾然不动声色地遮住字迹。
苏晴深深看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刘零零:“小君,既然你累了,那我再问几个问题,便结束这次谈话,可以吗?”
刘零零努力挺身,坐直了身体。
“你对你父母,抱歉,你知道父母去世时,心里是什么想法呢?”苏晴问。
“难过啊,流泪,不过,”刘零零稍作停顿,“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有问题。”
“怎么?”
“我当时确实很难过,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很清晰的意识,担忧父母死后我能拿到多少钱,生活还能得到保障吗?
“还有窃喜,没人管我了,我要把所有的家产都卖掉,然后在有生之年有计划地花掉一半,剩下一半,有孩子给孩子,没孩子捐掉。”
刘姿君愣愣地看着苏晴:“父母葬礼上,我一边难过,一边这样计划着未来。”
“哭得死去活来反而是少数哦。”何倾颜用大姐姐的语气安慰。
刘零零十九岁,但看起来比她大,何倾颜如果不卷头发,和女高中生谢惜雅没分别。
“真的吗?”刘零零下意识问。
“我小时候参加过不少葬礼,”顾然回忆道,“死了老公的老婆、死了爷爷的孙子、死了爹妈的儿女,该哭的时候确实很伤心,甚至有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他们是真心的,可在吃饭的时候,偶尔也能笑出来。”
“那我就是没病。”刘零零往后一躺,这次是惬意,“舒服了。”
苏晴的杀气,就算是路边的小草都能感知到,顾然与何倾颜同时闭嘴。
“你说准备有计划地用到一半的钱?”苏晴又问。
“嗯。”
“能问一下你的计划吗?那么大一笔钱,已经到了花出去都要稍稍费劲的程度了吧?”
“是啊!”刘零零很是赞同,“我现在最愁的就是怎么花钱,我每天待在家,衣服都不买,什么都不想要,开销只有保姆、物业费、水电费什么的,那才要几个钱,利息都零头都不用,别说本金了。”
刘晓婷走早了,不然何必纠结那么久。
“诶!”刘零零再次坐直身体,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双手放在桌面,脸过来。
她说:“怎么花钱就是我的问题,你们替我想想办法?怎么又不需要四处乱跑,又能用我满意的方式把钱花出去。”
“住在静海就很好花钱。”顾然道。
“那才几个钱,一个月十万,一年一百万,我活一千年咦?好像差不多了,不过你们能开一千年吗?”
顾然心酸,不,是心算——
自己一年三万,不算税,一年三十六万,心里其实已经感到满意,甚至略感得意,现在只剩下失意。
随即,他又想到刘晓婷。
当初她的父母送她来{静海},恐怕是觉得治疗无望,让她死之前心里舒服一点,这样他们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对刘晓婷,一般人或许还有点同情,可对于其余病人,恐怕同情的不多。
这些人不说多富有,可基本已经实现财富自由或者有家人收入颇丰,同情这类人不符合人性。
只有贫民窟的孩子,希望有人生第一条新裙子,还无法现实时,才会让人心生怜惜。
“那你先住下来吧,是否有心理问题,还有怎么花钱,都慢慢来。”苏晴说。
“对,慢慢来,又不急。”刘零零身心惬意了。
离开咨询室,苏晴没有第一时间带刘零零去203房——也只有这一间还空着了。
“我们去哪儿?”刘零零左右环顾。
“你对精神病有兴趣吗?”苏晴笑着问。
“听过一些传闻,有好玩的,也有很恐怖的。”
“带你去认识以后的邻居,了解他们的病情,对你的交友也有好处。”
“不能直接躺下来啊,唉,好吧,但不能太久哦,我是躺平星人,站久了缺氧,会死的。”
“她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倾颜捂着自己的嘴唇,低声对顾然道。
你只是喜欢热闹而已。
他们来到101病房,没有进去。
“唐颖,”苏晴说,“眼睛忽然无法睁开,视力检查正常。”
“被鬼拉住了眼皮吗?”刘零零抱臂分析,“我看过一部关于赌博的电影,里面孙子要输了,所以他奶奶的鬼魂坐在骰子上面,不让庄家打开骰塔。”
“你喜欢看电影?”苏晴问。
“是啊,我还喜欢打游戏、刷视频、看小说,我觉得很有意思。” “那你应该和我一样,回到静海就像回到家一样。”顾然微笑点头。
刘零零想了想,远离他两步。
苏晴笑起来,解释:“我们每天下午都有课程,每个人都是老师,课上可以织毛衣,可以走模特步,可以看电影,也可以打游戏。”
“我不会已经在家猝死了,来到天堂?所以鬼是我自己?!”
走去102病房的路上,刘零零又说起另一部电影。
“你们看过《灵异第六感》吗?里面一个小孩自称能看到死者的灵魂,而男主角是儿童心理专家,试图帮助这个小孩。
“你们知道结局是什么吗?男主角自己就是鬼魂,他一年前就中枪死了!所以我可能也死了也可能是你们死了。”
怪不得不想出门了,这样的想象力,见识的‘世界’不比出门少。
“102,胡茜,一直听见不断靠近自己的脚步声。”苏晴说。
“这人一定封建迷信,不然不会怕鬼,我就不信,所以敢一个人在家里看鬼片。”刘零零说。
胡茜的内情苏晴没细说。
继续往前走,来到103病房前。
“这里住的是一位作家。”苏晴介绍。
“幻想自己是作家吧。”刘零零肯定道,“现实一定是扑街,回头告诉我他的书名,看在邻居的份上,如果是实体,我买一本;如果是网络,我打赏1块。”
“你花钱还把戏的。”顾然说。
“一针一线,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我家客厅挂的联。”
但她显然忘了,能住在{静海}的,就算真的是扑街,也不是普通扑街。
在李笑野自己眼里,或许他就是扑街。
核裂变物理之父恩利克·费米曾经说过,世界上有两种物理学家:最最优秀的,以及打一开始就不该踏进物理界的人。那些当不上一流物理学家的,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假装是物理学家而已。
李笑野的世界里,世界上有两种作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以及没有的。
他们来到二楼,站在201病房前。
“一位模特,脑袋里有一个时间隧道,隧道里过去一分钟,外界过去一小时。”苏晴介绍。
“《加速世界》!不对,她是反的!”刘零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我很期待这里的生活了。”
没和她说安遥随时可以出院的消息,继续往前走。
“202是一位和尚,你可以叫他阿秋上师。”
刘零零嗅了嗅:“能闻到烧香的气味,他怎么了?看见菩萨了吗?”
“没那么严重,只是觉得自己成了菩萨。”苏晴说。
“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干物妹小埋,但没有哥哥。”
顾然觉得她一定和格格聊得来,正好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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