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融入学校,真的可以吗?”格格问。
“很多成年人无法融入工作单位,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会说努力试试,实在不行就换个环境,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对象变成学生,就一定要所有学生都融入学校——肯定有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融入学校的人。
“你只要有一处能融入的地方就可以,其他的只当公交站台,保持基本礼仪。”苏晴说。
“这一处地方是{静海}吗?”
“不是静海,是我们。”苏晴笑道,“虽然你是学生,我们是毕业生;你是病人,我们是医生,但我们实际只差三四岁,我们可以是朋友。”
“”格格有点害羞。
苏晴问她怎么了。
“我总觉得和精神医生成为不太正常,好像你们对我别有所图,还是在治疗我。”她说。
“我在工作中不会带入私人感情,不但如此,还避免与病人成为朋友。”苏晴笑道。
何倾颜点头赞成,说:“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朋友。”
“你也不是我的朋友。”苏晴语气平静。
“苏晴,咳,不要在工作中带入情绪。”顾然提醒自己女友。
“哈哈哈!”格格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该去学校了。”苏晴语气冷厉。
顾然与格格一起坐车去海城国际高中。
尽管进入十月,这所学校的风景与顾然印象中的十月校园完全不同,没有金色银杏,没有菊花,没有不知来处的桂花香。
这里,彷佛在夏季结束之后,进入了春天,入目所及,皆是鲜花,且都是带着柔和气息的春花。
给人的印象如此,是不是真的春花,顾然则不清楚,也没弄清楚的想法。
他给自己泡了杯茶,开始认真刷大师课。
这个是有学习进度和分数的,一些大师、学院,甚至对弟子和学生在这方面有要求。
几天不登录app学习刷题,还会直接打电话给弟子或学生,脾气好的说两句,脾气不好的直接骂,有点类似党员不上《学习强国》。
庄静没有要求,但没有要求才是最高要求,顾然、陈珂、苏晴常年保持在分数榜前二十。
当然,他们三个都是匿名。
不是他们低调,而是前二十全匿名,由此可知心理师都是群什么样的家伙。
对于心理师把自己当朋友,格格怀疑的非常正确!
不是说心理师一定有坏心思,只是没办法确认心理师到底是什么心思而已,就像‘匿名’,每個人有每个人的理由。
但全匿名,这很代表些什么。
顾然沉浸在题海,以求将来写回忆录——如果写的话——时,能看似随意、实则刻意地留下一小段话:
我那时候刷题分数第一,没人知道,现在我想让所有人知道,这才是我成功的真正原因,天才,就是终身勤奋,舍此别无其他!
就在他用邪念激励自己努力学习时,{静海}的诸位女医生也开始了自己的一天。
苏晴与刘零零、蒋萱护士在咨询室。
对话结束之后,刘零零好奇道:“苏晴姐姐,你看出来了吗,我到底有没有心理问题?”
“有一些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但还不能因此就确定你有心理问题。”苏晴回道。
稍作停顿,她接着说:“如果没有讨厌{静海}到恶心想吐,那伱先住下来。
“一些原来看不到以及被遮住的东西,当我们彼此的关系到达某个新位置时,可能才会显现出来,诊断结果不是英语选择题答卷,它是一种必须反复更新、不断展开的东西。”
“必须讨厌到恶心想吐吗?失眠不行吗?”刘零零问。
“经过一段时间,如果还是失眠的话”
“我就能回去了?”刘零零略显期待。
苏晴五指交叉,微笑着说:“我们所里有各种助眠的药物。”
刘零零的期待像是两周没浇水的盆栽。
“如果,”她努力求生,“助眠的药也没用呢?”
“那你可以离开静海了。”
“真的?”
“然后被送去北城,在特殊机构里被研究,毕竟能抗住助眠药物的身体,差不多和目前的月壤一样稀有。”
刘零零的期待直接枯死。
要说为什么第二天就想回去,完全是因为自由活动的时间太少,这意味着能用来看漫画、玩游戏的时间,远比独自宅在家里低。
这和上学有什么区别!
——这是刘零零情绪激动时,妖魔化精神病院的语言,别信。
绝望之后,人类是会自己找希望的,比如说此时的刘零零。
她话题一转,又问;“苏晴姐姐,你和顾医生是情侣?”
“我们是在交往。”
“你喜欢他哪里?长相?身高?但苏晴姐姐你应该不是这么俗的人。”
“他开车的时候,会给汇入主路的车让路,很善良。”苏晴说。
“啊?”
“对方鸣笛感谢,也会鸣笛回应,很有趣。”似乎想起那件事,苏晴笑起来。
“”
刘零零觉得,苏晴不是因为顾然善良有趣喜欢他,是因为她喜欢他,才觉得他善良有趣。
她也不再追问了,一是觉得,苏晴不直说,显然不想回答;二是她自己不太在意。
她还没喜欢上顾然,但觉得女性喜欢上顾然根本不需要太特殊的理由,长相就够了。
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一下子懂了你所有的为难、是你贴心人似的。
迷人。
何况就在这短短一天内,刘零零已经体会到与顾然相处的有趣。
绝望稍作缓解,刘零零的意识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困境,于是又开始想办法。
“对了,苏晴姐姐,我今天似乎犯恶心了!”她说。
“似乎?”苏晴没有直接认定刘零零在狡辩,这点与面对顾然时完全不同。
“不是,是肯定!”刘零零以为她不信,“今天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铁锤般敲打,我努力起床,就在这个这时候!我犯恶心了!千真万确!”
“我信。”
“所以——”
“养成一个习惯大概需要二十多天,你先坚持一个月,如果还是有恶心感”
“放我出去?!”
“我们可以调整作息。”苏晴微笑。
刘零零往后一靠,被枪毙似的失去力气,双手自然垂落,嘴巴张着,又变成了黑白漫画人物。
苏晴正要说些什么,外面传来骚动,咨询室内都能听见钟摆指针晃动大小的动静。
传到耳边的声音很小,这反而证明了事情很大,苏晴一边这么起身,一边联想到刘姿君。
她似乎没有问题,但是否也把自己关在隔音很强的房间内呢?所以她真正的声音,传到外界时吗,已经是不痛不痒的和风细雨。
苏晴打开门,声音开炮似的在耳边炸开。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前后差距过大,给人印象如此。 “苏医生!102病房的胡茜发病了!”一位护士看见,连忙把情况告诉她。
“在哪儿?”苏晴问。
“就在大厅!”
苏晴快步走向大厅。
刘零零好奇地想要跟上,蒋萱开口:“你要去吗?”
“不能去吗?”刘零零不解,以为是什么规定。
“看见{静海}真实的一面,对你来说或许不是好事。”蒋萱说。
“真实的一面?精神病人发病?”
“人类真正掉进黑暗的样子。”
刘零零看着蒋萱沉静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说:“我想去看看。”
蒋萱没有阻止。
刘零零穿着病服,披着高中运动校服,身后的蒋萱穿着护士服,抱着咨询记录。
两人来到大厅,胡茜额头流血,全身被王佳佳用被子抱在怀里。
胡茜的病服、内衣脱了一地,还有一滩水,空气中有尿液的味道。
“我证明你们看我证明给你们看放开我我证明给你们看!”两位男护士使劲拉住之前文质彬彬的和尚。
和尚扑向尿液,似乎那是他的脑髓,三秒内不吃回去就会死。
兵乓球桌下,旁若无人得好像自己是鬼魂的小孩,抱住双耳,发出刺耳的尖叫,彷佛要用尖叫声掩盖外界一切动静。
刘零零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阵阵反胃,同类太过残忍的画面,人类是无法直视的,因为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也有掉进那副处境的可能。
精神上可能突然钻牛角,比如说强迫症,比如说疯了,比如说一读书就想吐,可不读书又该怎么办?
身体上随时可能死亡,再健康的身体,都不能让这种可能性为零。
此外,亲人、钱财、工作,这些都事物脆弱得像是一场意外,随时会消失。
一旦想到这样的可能,人的心理便会生出心理阴影,人类求生的本能就会让人厌恶、不去想这些“可怕的现实”。
“去外面吧。”蒋萱低声说。
等刘零零回过神,她已经坐在花园中能看见大海的长椅上。
“被吓到了?”
刘零零抬起头,眼前人的穿着让她恍惚间认为自己还在学校,白色的长袖衬衫搭配蓝色蝴蝶结,黑色百褶裙下是亮黑的长筒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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