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爹和李族长李义山等排排坐了最前边的最佳看戏的位置,再后边便是李家几家众人。
众人也知趣,并不跟他们抢前头的位置。
落座后七嘴八舌的嘴就没停过,可等台上一开场,众人的心神就都被吸了过去,台上咿咿呀呀,台下一双双眼睛紧盯不放,时不时一声“好”犹如雷声阵阵。
一出《武松打虎》唱完,紧接着就是一出《琵琶记》。
精彩绝伦的表演也赚足了众人的眼球和嗓子。
众人看戏看得认真,眼里都顾不得其他。
石榴陪着老袁氏他们看了两出,出去方便了一下,倒也没急着再回那戏台子底下去。
五月下旬的天,便是傍晚有凉风阵阵吹着,但人聚集得太满,多少透不过气来,难免闷热得慌。
她绕过作坊,到了清河边去,看着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吹着一阵凉风,舒服得舒了一口气。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没听到胡振的声音,石榴便猜到是熟人。
果然,转头一看,是范晋。
夜色下的范晋穿着一身不明显的青衫,头发梳得整齐,用一支玉簪束着。
“怎么不看戏?”
石榴问,戏开场前她就看到范晋来了的,今晚上河村来的人不少,多一个范晋,也并不打眼。
这还是范晋头一次来下河村里呢,近距离的看过了这些作坊,范晋心里对石榴就更佩服。
此刻,他走到石榴身边,望着她,“人比戏好看。”
石榴:也是,后世娱乐太多,还真没几个喜欢听戏的。
不过,这人能不能不要每每都用这般灼灼的目光看她?
自他知道她是她,这目光真是一点不遮掩了,明明前世不是还那么含蓄,含蓄得她都看不出来嘛?
石榴转头望向河面,任这人灼灼的目光落在脸上,就当看不见好了。
范晋看着石榴,捏了捏手心的汗,紧张得心里蹦蹦跳,“你……可考虑好了?”
石榴:……这才三天!
“还没……”其实根本也不用考虑。
“不急,不急。”听她还没考虑好,范晋忙道不急。
石榴睃了他一眼,“那红姑……是你的人吧?”
范晋微愣,“你都听说了?你放心,红姑几个都是三十左右的妇人了,都是成过亲的,我只给了他们册子,平日里都是八方跟她们接触的。”
说着顿了顿,“别的生意我也不会做,除了科举,总也要多攒点银子才好……安身立命。”才能养得起精致的小媳妇啊。
石榴:这一副生怕我吃醋的样子是什么鬼?谁会吃醋啊!
见他赶忙解释,生怕她误会,石榴也是下意识想笑,但赶紧抿住了,“不管什么生意,能赚钱就是好的,我瞧你这个就不错,等发展起来,传到了京城。未必不能赚得更多。”
范晋听着,若有所思起来,“你说得对,现下刚开始,慢慢来——”
——
明儿才是正日子,重头戏都要放在明儿才是。
是以,今晚上也就唱了几出调动了气氛,也就结束了。
众人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散去,想到明儿还能听戏,还能听一整天,就立马精神一振。
嗯,回去早点睡,明儿再来!
你说人家村里办寿酒,他们这不亲不故又不吃酒的人咋好意思来?
哎呀,这么热闹精彩的戏,就厚脸皮了!
十里八村的,咱都是乡亲咧!
其实要李家不嫌他们礼薄,他们也想厚着脸皮来吃酒席走动起来呢!
不过,这么多的人,都来吃酒,李家招待不住。
许多人不免就想,啥时候李家能有钱得比那大地主似的就好了,就说前年,王家沟那边的王大地主老娘过八十大寿,王大地主就办了三天的流水席,十里八村的谁都能去吃呢!
他们也想沾沾李家的这个喜气咧!
石榴:我现真有钱办得起流水席,但低调,低调。
等爷奶七十大寿?
今儿六十大寿的李老爹可谓是喜气洋洋,穿着一身绣着松鹤延年花样的簇新衣裳,精神矍铄地坐在正堂里上首的椅子上。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绽放着欣慰的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堂中,一众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媳孙女孙女婿们正齐齐的跪了一地,给他祝寿呢!
堂屋里喜气洋洋,外头宾客络绎不绝,整个村庄都张灯结彩红绸飘扬的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
石榴家侧边临时搭建的大厨房里亦是炊烟袅袅,香气弥漫。村里的巧妇们纷纷前来帮忙,精心烹制着一道道美味佳肴。她们挽着衣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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