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牺牲时年仅17岁(虚岁),是集文才、人才、 志气于一身,千年才可一见的卓然英豪。
他的师傅,他的父亲亦不可多让!
明靖交迭之际,壮烈殉国牺牲的仁人志士和儒生士大夫数以十万计,但均湮灭于历史的烟尘之中。时至今日,国人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知道“我大清”的雍正、康熙、乾隆、多尔衮以及“刘罗锅”、纪晓岚等满州帝王及驯奴臣仆,但绝对不会有超过百分之五的人知道夏完淳——这位明末殉国的翩翩美少年。
更不会有人知道夏完淳的父亲夏允彝与他的老师陈子龙。
香兰生雅庭:夏完淳的家学渊源及忠孝承袭
满清奴才文人所修的《明史》,并无夏完淳传。其父夏允彝附于《陈子龙传》后,传中在交待了夏允彝自杀后,只有这样二十三个字交待了夏允彝之兄夏之旭以及夏完淳的结局:
“(陈)允彝死后二年,子(夏)完淳、兄(夏)之旭并以陈子龙狱词连及,亦死。 ”这帮奴才文人,吝于笔墨描述抗清英雄,竟把《明史稿》中本来已经描述得非常简略只 有一百多字介绍夏完淳性格、才能的字眼尽数削除,以此来取悦满州主子。
言及夏完淳,一定要先讲他的父亲夏允彝与他的老师陈子龙。
夏允彝,字彝仲,松江华亭(今上海松江)人,崇祯十年进士出身。崇祯初年,大名士张溥在吴江把南北许多知名文社的负责人召集起来,其中包括江南应社、苏州羽明社、 浙西闻社、江西则社、中州端社等,结成新的“复社”。
与“东林党”相比,复社并不是 一个卓然标格的政党类型,它强调的是“以学救时,以学卫教”,而东林党人在末期鱼龙混杂,不少人“急功名、多议论、恶逆耳、收附会”,严重违背了孔子有关君子“群而不 党”的圣训。后来,复社因其精神领袖张溥的去世而渐趋衰落。夏允彝自开炉灶,成立了 新的师生相传的“几社”,诗文酬和,社友们互相以文章道德激励。
夏允彝的仕途很短暂,“真官”只做过福建长乐县令,时间约五年左右。在官期间, 他治绩优秀,成为当年由吏部点名表扬的全国政绩突出的七位“优秀”知县之一,并受崇祯皇帝亲自接见。
可惜,由于母亲病逝,他只能丁母忧回老家守丧。崇祯十七年(1644年),明朝灭亡,夏允彝急忙拜谒史可法,商议恢复大计,由于南明弘光政权的迅速崩溃,夏允彝才不获展,在林野乡间仍旧想有所作为。
当时满清在江南的统治还不稳固,义师纷起,明朝残余军事力量散落其间。于是,夏允彝暗中写信给自己 从前的学生、明朝江南副总兵吴志葵,商量准备合兵攻取苏州,然后收复杭州,再进兵南京,以图保有明朝江南半壁河山。也就是在那时,年仅十五岁的夏完淳匆匆完婚后,马上和父亲一道加入戒旅军中。可惜,吴志葵无长远谋略,军将多懈怠贰心,苏州城不仅未被攻下,这些残明的乌合之众,也大败四溃。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夏允彝反而变得愈加平静,他决定要自杀殉国。乡人劝他可以趁乱渡海去他曾任地方官的福建,招纳兵马,再图恢复。夏允彝考虑再三,没有同意,怕举事再败以至于蒙羞万世。松江清军主将早闻夏允彝大名,表示只有他出山,一定给大官做。清将还表示,即使夏先生不愿新朝为官,出来见一面也行。夏允彝以“贞妇”自比 ,明白无误表达了自己不事二朝的决心。
他给好友陈子龙等人写信交待后事,然后平静与家人言辊,并特意把未完成的文集《幸存录》交予独子夏完淳手中,叮嘱他毁家饷军,精忠报国,代父完成恢复志愿。
然后,夏学士投松江塘自杀。《明史》上讲他“自投深渊以死”,实乃误记。
夏允彝自杀是形同日本人仪礼性的剖腹自杀,其兄、子、妻妾家人,皆肃穆哀恸地立于水滨观视。松塘水浅,只达夏允彝腰身以上,这位大才子生生埋头于水中,呛肺而死,他背部的衣衫都未沾湿,生殉了他的大明朝。 彼情彼景,身为儿子的夏完淳肝胆欲裂,目睹父亲刚烈死状,他也更加坚定了必死报国之心。
至于陈子龙,他与夏允彝乃同年进士,也是当时鼎鼎大名的文学家。本来,陈子龙想与夏允彝同死,但夏允彝以母妻托付于他,他本人又有九十老祖母需要赡养,故而忍死待变,割发为僧隐于乡间。
明宗室鲁王监国时,陈龙子暗中接受鲁王的任命,与夏完淳一起策动满清的松江提督吴胜兆反清。天不祚明,兵变失败,不仅吴胜兆被杀,陈子龙本人也被逮捕。在押解至南京的途中,陈子龙终于作出了与其挚友夏允彝一样的人生选择:跳水自杀殉国。 生父尊师,这两位忠烈楷模,在少年夏完淳泪水模糊的目光中,逐渐幻化为千古仁人 志士的终极典型。
夏完淳朗声一笑:“不要骗我!洪亨九先生死于大明国事已久,天子曾临祠亲祭,泪洒龙颜,群臣呜咽。汝等何样逆贼丑类,敢托忠烈先生大名,穿虏服虏帽冒允堂堂洪先生 真狗贼耳!”
洪承畴汗下如雨,老狗嘴唇哆嗦,小英雄字字戮到他灵魂痛处,使得这个变节之人如万箭攒心般难堪、难受。食禄数代之大明重臣,反而不如江南一身世卑微的十六岁少年,真让人愧死!(类似故事也发生在同吴日升一起被抓的“白头军”领导人孙兆奎身上,他被押南京后,也是洪承畴主审。面对拖着条“猪尾巴”的清朝“总督”,孙兆奎轻蔑地笑问堂上洪大人:“我们大明朝也有一个牺牲的先烈叫洪承畴,您不会与那位大人同名吧”狠狠羞辱了这位大汉奸。)
忽然,一旁因久受严刑而涌支撑的夏完淳岳父钱(木丹)忽然一声倒地,葡伏不起。夏完淳见状,忙上前扶起岳丈,历声激励道:“大人您当初与陈子龙先生及我完淳三人同时歃血为盟,决心在江南举义抗敌。今天我二人能一同身死,可以慷慨地下与陈子龙先生相会,真真奇大丈夫平生之豪事,何必如此气沮!”听女婿如此说,钱先生咬牙挺起,忍耐奇痛。
洪承畴默然久之,只得挥挥手,今士卒把二人押回牢狱。然后,上报清廷,拟判处夏、钱二人死刑。
上述种种历史的细节,不见于满清御用奴才文人“官修”的史书。而是出于明末大才子屈大均著作《皇明四朝成仁录》中,对全忠全义的英雄,不由自主流露出热切的渴慕和深刻的崇敬。深知自己来日无多,夏完淳在狱中写下了他那篇流传千古的《狱中上母书》,派人转送老家的嫡母盛氏与生母陆氏:
不孝完淳,今日死矣!以身殉父,不得以身报母矣!
痛自严君见背,两易春秋(严君:对父亲的敬称。见背:去世)。冤酷日深,艰辛历尽。本图复见天日,以报大仇,恤死荣生,告成黄土。奈天不佑我,钟虐明朝,一旅才兴,便成齑粉。去年之举(指自己于前一年入吴易军抗清。他兵败后,只身流亡,历尽艰危),淳已自分必死,谁知不死,死于今日也!斤斤延此二年之命,菽水之养(指对父母的供养。《札记;檀弓下》:“啜菽饮水尽其欢,斯之谓孝。”),无一日焉。致慈君托迹于空门,生母寄生于别姓,一门漂泊,生不得相依,死不得相问。淳今日又溘然先从九京(九泉),不孝之罪,上通于天。呜呼!双慈在堂,下有妹女,门祚衰薄,终鲜兄弟(意思说家门衰落 ,福泽浅薄,又无同胞兄弟)。淳一死不足惜,哀哀八口,何以为生虽然,已矣!淳之身 ,父之所遗;淳之身,君之所用。为父为君,死亦何负于双慈但慈君推干就湿(推干就湿 &n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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