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翎身上…为什么有如此惊人的业力?
黑气浓郁到极致,方会化为一丝业力,象征着此人罪孽深重,那些监牢中的死刑犯,最多也就是这个程度。
然而在功德金光之下,岳翎身上的业力之盛,好似遮天之乌云,坠日之深渊,越看越惊人。
人神共愤,天地共弃!
张九阳甚至怀疑,就算是画皮主都没有如此惊人的业力,实在是令人恐怖。
难道岳翎有问题?
这个猜测让他头皮发麻,自己最信任的人其实是一个比画皮主还要作恶多端的邪祟?
“你到底怎么了?”
岳翎微蹙眉头,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以为张九阳是开天眼后的副作用。
“没什么。”
张九阳调整呼吸,放松周身肌肉,面上恢复了平静。
“只是刚刚看到了那個奸细,此人身上业力缠绕,罪孽惊人,我没有想到会是他。”
望着岳翎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容,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张九阳虽然没有说明自己看到的东西,却还是做出了选择。
他相信岳翎。
正如在每一次的紧要关头,岳翎也会选择相信他一样。
而且和那些大奸大恶之人不同,岳翎身上虽然有着恐怖的业力,却也有着璀璨的功德金光。
正如黑气浓郁到极致会化为一丝业力,功德之力凝聚到极致也会化为一丝金光。
而岳翎身上的功德金光相当惊人,高达数丈,灼灼生辉,璀璨如日。
大恶与大善并存,业力与功德并生。
张九阳暂时想不明白原因,他选择先保持沉默,等以后再慢慢探究岳翎身上的秘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神眼固然厉害,但他更相信两人患难与共的经历。
“哦?那个奸细是谁?”
岳翎连忙问道。
张九阳已经完全收拾好了心情,他瞥了瞥四周,从嘴中小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申屠雄。”
听到这个名字,岳翎瞳孔一凝。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她拿起龙雀刀,寒眸如电,干脆利落道:“我去拿下他!”
“等等。”
张九阳摇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是奸细,不如设个局,最后再利用他一次,为我们明晚和画皮主的决战再添一分助力。”
“你打算怎么设局?”
张九阳微微一笑,而后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心中的谋划。
岳翎诧异地看着他,笑道:“张九阳,你真阴险。”
“呵呵,过奖。”
第八日,夜。
岳翎在沈府设宴,只邀请了三个人,老高、李焰和申屠雄,张九阳则是静静坐在她身边。
“小九,你去哪了,终于回来了!”
老高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还想上前勾肩搭背,却被岳翎冷漠的目光给逼退了。
李焰和申屠雄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岳翎的杀气太重了。
而且邀请了他们三人赴宴,案上却各自只有一杯酒,连个菜和点心都没有。
她拍拍手,便有人关上了大门,并且从外面锁上。
三人面色微变。
“岳监侯,你这是何意?”
申屠雄火爆脾气,第一个出声斥道:“不就是我要参你一本吗?难道伱还想私下报复?”
李焰和老高也露出不解之色。
岳翎示意他们三人坐下,而后声音冷漠,一字一句道:“在你们三人中,藏着一只画皮。”
霎时间,三人面色剧变,刚要说什么却被岳翎挥断了。
“我相信你们的履历,但画皮之术,防不胜防,可以在悄无声息中将你替代,甚至拥有你的记忆和本领。”
“前几天扬州灯会的惨状,便是一只只画皮主动暴露,在警告我们,不要打神居山的主意。”
老高恍然道:“知道神居山的只有我们三个,所以我们中的一个必定是画皮,是他泄露了消息!”
一时间,三人互相对视,心中直冒寒意,眼中都浮现出一丝警惕。
到底谁是画皮?
李焰依旧保持沉默,申屠雄却不干了。
“放屁,老子为钦天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现在你说我是画皮?”
“岳翎,当年我加入的钦天监降妖除魔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
他手中多了一根降魔杵,重重一插,地面上的青砖顿时寸寸裂开,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同为监侯,在身份上他并不弱于岳翎,唯一低其一头的,是此案他只是副主办。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任人诬陷和栽赃。
“申屠监侯稍安勿躁,相信岳监侯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张九阳突然出声打圆场。
申屠雄望向他,眸光一闪,道:“张九阳也知道神居山的消息吧,既然如此,他应该也有嫌疑,岳监侯,你为何厚此薄彼?”
岳翎解下佩刀,放在了桌上,刀柄向她,方便随时都能拔刀。
她青丝飘舞,面对申屠雄的质问丝毫不为所动,气势威严,声音洪亮。
“张九阳自然也有嫌疑,所以你们四人的面前都摆了一杯酒。”
众人望向那杯酒,发现酒水中似乎被人下过某种秘咒,可以隐约感受到法力的波动。
“四杯酒水中,有一杯被下了毒咒,就摆在那只画皮的面前。”
她抬眸望去,道:“如果你们问心无愧,就喝下面前的酒水。”
说罢她便闭上眼睛,不发一言,但是手却按在了刀柄上,意思很明显,不敢喝者,便是画皮。
“胡闹!”
申屠雄大喝一声,怒道:“你有什么权利,无凭无据,就给本侯下咒?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要上奏监正,请他定夺!”
“诸位,咱们为钦天监出生入死,可不能——”
申屠雄话音未落,却看到老高和李焰已经饮下了面前的酒水,没有丝毫犹豫。
张九阳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坦然饮下。
三人望去,压力瞬间给到了申屠雄。
他默然片刻,缓缓端起那杯酒水,就在众人以为他要饮下时,申屠雄却突然冷哼一声,泼在了地上。
“我身为监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有什么资格考验我?”
“今天这杯酒,我还就不喝了,我倒要看看,你岳翎,到底有多嚣张!”
岳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龙雀刀。
她的动作并不快,刀鸣声绵绵不断,给人一种巨大的压力。
“你不喝,那我就只能亲自砍破你的面皮,看看下面…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张脸。”
申屠雄面色一变,特别是当他看到,李焰也默默起身拿出了长枪,气机将他遥遥锁定。
不仅如此,房间外也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气机,是岳翎手下的灵台郎,全部埋伏在外。
鸿门宴!
“岳翎,你是要无法无天吗?”
他大声质问道,须发如戟,怒目圆睁,声音好似闷雷,回荡在房间中,竟震得灰尘不断从房梁上飘落。
岳翎却显得很镇定,她已经彻底拔出了龙雀刀,另一只手则是举起了酒杯,准备摔下。
摔杯为号!
一旦酒杯摔下,外面埋伏的那些灵台郎,还有岳翎和李焰都会一起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申屠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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