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形容此时。
便是惨烈，无比惨烈。
原本稳定的银白色自创空间，在一番又一番神级攻势下，不断摇晃震颤，四周皆有镜碎之声传来。
每一道放在外界都足以破碎大型城池、劈开蜿蜒大江、贯穿数百里山脉的攻击，幸得是在这座类似空间战场的稳定自创空间内进行。
泛着淡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心脏处破碎的伤口流出姜硕体内。
口中也溢出止也止不住的鲜血，喉咙嗓子满副腥甜。
对面的银龙比他更不堪，腰身被整杆长枪贯穿，喷涌的七彩鲜血，灼灼生辉。
她的瞳目已经涣散，喉咙不停抽搐，股股鲜血从嘴角流出。
但她还没有死。
正统龙族强悍无匹的生命力，让她哪怕整具身体都被穿透、内部脏器被与白银龙枪相似的太初玄枪疯狂吞噬精气而衰竭，也依然还维持一定的理智。
银龙强行吞下满喉咙的腥甜，让理智回归，恢复双瞳光芒。
她盯向侧旁死死握着长枪，也在和理智拉扯的青年。
张了张口，满嘴的血液忍不住流出，声音含糊不清。
“本座……失算……了。”
“小小的蝼蚁，竟然也能战胜我……”
银龙的龙身十分高大，比姜硕的人身还要高大一些，这一开口，声音直接震到了他的耳朵里。
让姜硕瞬间摆脱恍惚。
如此局势下，两人都无法再做出更多的动作，只能等着看谁的鲜血先留干。
不过姜硕自认为把握更大些。
他一张口，鲜血也忍不住从口中溢出。
但他却是在笑。
笑的心脏发痛。
一双幽褐色的瞳孔，毫无惧意的死死盯着那头母龙。
“你在骂你自己？强大的银龙王将死于蝼蚁之手？”
“别给我摆你那高高在上的架子！”
“我不是帝天，更不是你的下属。”
“杀你，我半点不会手软。”
低吼的声音从喉咙震出，震的口中血沫溅在银龙漂亮柔和的脸蛋上。
如果是平时，这个‘肮脏’的动作一定会激怒银龙，然后毫不迟疑的痛下杀手。
但此刻，她无力反击了。
并且心中好像也没有多少暴怒。
一声蝼蚁，只是口中惯性。
她高高在上的自尊，似乎随着那一杆银枪的捅入，而一并破碎。
不说血沫喷脸，更大的‘不敬’都在眼前，银龙分明看见自己高贵的七彩龙血，与以往一向看低的卑贱人血相互交融在了一起。
而后，一同在地上流淌。
她的腰间血，正好与姜硕的心头血，滴答混合，七彩之血与淡金之血，组合成了一道更加耀目的颜色。
耳边传来讽弄十足的声音，银龙出奇的沉默下去，没有反驳。
她的爪子依然插在那青年的胸膛。
那杆银枪也狠狠捅入贯穿她的腰身。
一人一龙都已经无力，都在等，等对方先死。
说完那一句后纷纷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姜硕感觉自己的脸色肯定苍白无比。
银龙再次说话了。
声音低沉无力。
“松手……”
“我把白银龙枪送给你。”
对峙中，竟是银龙率先落入下风。
抛弃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尊严，向一个人类请求。
姜硕冷笑，“可能吗？”
“打到现在，早已不死不休，你觉得我是心慈手软的傻蛋？”
银龙再次陷入沉默。
对话断裂，再度久久无言。
保持恨不得捅死对方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一天，又或者几天。
久到两人的治愈能力几乎耗干，血液将近枯竭。
银龙体表明亮铮铮的龙鳞彻底失去光泽，龙躯开始摇晃。
姜硕也差不多，肩膀的断碎让他感觉已经失去了半个身子，心头血快滴干。
“这样耗下去没有意义。”
“我要是临死，一定自爆拉你陪葬，还不如放了我！”银龙愤怒开口威胁。
“呵！”姜硕听罢讽笑。
“伱没这個胆量。”
“你比谁都怕死。”
说的肯定无比，姜硕斩钉截铁。
继而，一双失去瞳光的幽褐眼睛抬起，凝视银龙。
姜硕嘴角讽弄的咧开，不过已经没有鲜血再流出。
“如果是帝天与我对峙，他会毫不迟疑的自爆，但你不敢。”
“因为你是最胆小的龙族，也根本不配当魂兽共主。”
明明已经无光汇聚，那幽褐洞深的瞳孔仍让银龙忍不住身体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