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还是一派他走时的模样，连一草一木也没有改变。
八千神宫守卫尽忠职守，护山大阵精密运转，他留下的几道杀手锏也没有被触发。
这既让姜硕稍稍安心。
也让他对这幻境的制造者愈发心沉。
连这等细节都能复刻，要么是真的直接将他横渡不知多遥远的距离传送回了神界，要么是侵入了他的记忆当中。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姜硕感到心惊和沉重。
这种感觉，就好似一个人明明已经爬的足够高了，但还是发现有种力量能将他一朝打回原型。
这种感觉，对于已经自认快要登顶的姜硕来说，无异于巨大的挑衅。
仿佛在告诉他，你还差得远！
姜硕在脑海最深处烙下一个灵魂印记，提醒自己总有一天要探查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
北宫也一切如旧。
意识虚无形态的姜硕穿过重重殿廊，很快走到沐雪的北宫。
这座寝宫是他仿造极北帝宫锻造而成，连小型冰山也是将极北之地的冰块搬来。
作为神界的冰雪之神，沐雪司掌神界及所有疆域星球内的冰雪之事。
这个时候她本应在处理事务，但姜硕却是看见母女俩在内殿的园林亭中发呆。
姜沐宁从中庭走来，此时坐在母亲身边，静静陪她注视花园中一簇簇八瓣兰花。
兰花通体冰蓝，仙气缭绕，大量被栽种在北宫园林里。
姜硕很快记起，这好像是很久之前，他送给沐雪的仙草八瓣仙兰，没想到她种满了一院。
沐雪神颜亦未改。
早年时，她冷若寒霜、高傲如斯，自历经人世烟火后染上人间女子的温婉如玉、绝代风华。
后来成婚、生子，她眼眸里的清冷融化成柔情似水的湖泊，五官依旧精致如画。
但无论如何，在两人相处过程中，始终是姜硕把握主动，因为他能很轻易猜出她的想法，进而进行处理。
然而此时，那秀气的眉宇间却是浮着一抹难以言喻的雾气，仿佛有什么遮盖住了她的神情，连姜硕也难以再轻易看出她的想法。
姜硕探出手掌，想要触摸妻子皎洁凝玉般的脸颊。
手掌却轻飘飘穿过。
无法碰到一点。
他又尝试利用灵魂力量鼓荡空间，没有半点波动，似乎是那股力量发觉他先前的想法，将这条路也堵死。
姜硕长长呼出一口气，只好放弃，坐在妻女身边，保持同样的角度看花。
他坐在左边，沐雪坐在右边，女儿姜沐宁被夹在中间，姜硕虽然虚无不可见，倒也意外的相称了。
两人一魂寂静无言，就这样安坐了足约半个时辰。
半晌之后，沐宁轻声开口，用只有身边能听见的声音道：“弟弟想去找父亲，太危险了，女儿阻止了他。”
沐雪微微偏过目光，神色平静无波，只点点头，“好。”
沐宁悄悄伸手挽住母亲的玉臂，“父亲也一定很想您，他说过一定会回来，现在肯定是被什么绊住了脚步。”
“女儿和您一起等，一直到他回来。”
“娘，我们回斗罗星散散心吧？听说冰姨已经赎完罪从绮罗星回到冰碧蝎本族了。”
冰碧帝皇蝎因犯大错被流放绮罗星百年，在那里完善好新的魂兽体系后，终于得以回到母星。
瞧见母亲的眸子终于出现一丝波动，姜沐宁的小脸浮出淡淡喜色，挽着母亲的手更加用力。
柔声又道：“再陪您重新看看父亲和您走过的路，看一遍看过的风景，韵姑姑传信说想我和弟弟了，女儿还错过了好多次宗族祭礼……”
身材单薄瘦削的少女轻遥母亲手臂，语气撒娇。
试图让母亲从忧愁情绪中走出。
懂事得让姜硕心疼。
沐雪眼眸动了动，从情绪中清醒过来，手掌覆在女儿手背上，流露慈爱，“你跟弟弟回去吧，母亲还有好多事，走不开。”
“祭拜祖先牌位是应该的，是娘失职了。”
神界就有两尊活生生的先祖，也时常能见到，不过祭礼是姜氏家族一项庄严流程，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代表着认祖归宗和恪守家风。
而且祖先也不止神界成神的两尊。
姜氏宗族历经近五千年，已经传承了二十三代人。
第一代族长，自然就是太虚神王。
空间神王是第六代姜氏族长。
雷霆之神是第十六代的族长。
除去升入神界的第一代、第六代、第十六代、第二十代，以及已经成神但没有升入神界的其他几代几人，姜家还有上千块祖先牌位在奉天殿中。
姜沐宁怔怔看着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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