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择日走红 > 第三百零八章 爱听秋坟鬼唱诗
    对海外的记者来说,王重是《三山》剧组惟一的知名电影人。

    其他几个演员,都是新人,不认识。

    顶多在查阅资料的时候,知道陆严河一点事情,知道他在中国是一个很有名的明星。但这也跟他们无关。海外认识陆严河的人又不多。

    原本准备来参加《三山》记者会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在看过这部电影之后,很多准备直接撤走的人却都纷纷过来了。

    媒体记者也许不像专业影评人那样对电影史上的杰作如数家珍,也无法很快地对一个作品说出一个一二三四出来,但他们都是常年跑电影节的人,一部电影看完,是好还是不好,有争议还是打入冷宫,心中都有谱。

    《三山》这部电影,在入围主竞赛单元消息刚发布的时候,不声不响,没引起多少关注,不是大热之作。

    除了中国媒体因为它是唯一一部入围的华语电影而有些兴奋和激动,对外媒来说,它几乎就是冷板凳选手。

    王重这个导演,虽然有名,个人风格在世界影坛上也算独树一帜的那一份,但离“大师”“名导”总还是差着一口气。

    有很多影评人都说,他是被他钟爱的那种神神鬼鬼的森然风格所累,成也此风格,败也此风格,第一次看惊艳,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看完了就跟做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梦似的。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带来了《三山》。

    这部电影会成为经典之作吗?

    他们不敢这么说。

    但是,毋庸置疑,从刚才首映式现场观众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部电影一定是一个话题之作。

    而且,它可能会是王重拍电影以来最受关注的一部电影。

    今天来到现场的媒体记者,总共有将近七十多家,人数达到了大约九十人。

    会场里十分拥挤。

    但在媒体记者会上有这样的盛况,却是电影受到关注的一大证明。

    王重导演先发表了一番自己关于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

    等到记者们可以举手自由提问的时候,台下众人纷纷举手。

    一个来自日本的记者永山河三获得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

    陆严河有些惊讶地发现,当永山河三站起来的时候,王重和陈岭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王重导演,很久没有见到您了,特别高兴能够看到您又拍摄了一部新的作品,过去很多影评人都评价您的电影被您的风格所拖累,说您拍什么片子都有一种鬼片的阴森感,这一次您似乎又进一步把这种风格推到了极致,不知道您是怎么考虑的?”

    等翻译将他的问题翻译成英文以后,全场一片哗然。

    影评界对王重的电影一向是毁誉参半的,他算是一位备受争议的导演。永山河三所提出的问题,等于是把一些不喜欢王重导演风格的影评人所说的话,直接在王重面前说了出来。用四个字来形容,可以说是“贴脸开大”。

    陆严河有些惊讶地看了那个日本记者一眼,后者其实并不年轻,不是那种刚入行、不懂事的年轻人——其实也是,任何一个会被派驻过来的记者,都是在自己媒体内部厮杀过一番才能争取到的机会,谁是简单人物,各家媒体也不会派一个菜鸟来这种级别的电影节。

    永山河三满脸诚挚的神情,仿佛是在认真地期待着王重的回答。

    王重沉思了片刻,才回答:“我有我自己的创作喜好和风格,毕竟,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基于自己的人生经历,或者是审美喜好。作为一个电影导演,电影的风格并不是我主观上想要定义的,而是基于我自己的判断,它就应该这么拍,只有这么拍,才能拍出我想要的东西。”

    永山河三马上追问了一个问题:“您的意思是,在您眼中的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灾祸、恐怖和横死的世界吗?”

    他的语速很快,等快说完了,现场的主持人才来得及说一句“抱歉,因为时间有限,每个记者仅限提一个问题。”

    永山河三点了点头,“抱歉,如果王重导演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说完,他就坐下了。

    翻译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了出来。

    陆严河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对王重导演带着恶意和偏见,是故意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转头看向王重导演。

    王重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顾及着什么,好几秒没有开口。

    陆严河不知道需不需要自己帮王重导演解围。

    他怕自己贸然开口不合适。

    这个时候,制片人陈岭忽然看向陆严河,说:“刚才这位记者说,因为导演片中有鬼片的阴森感,所以导演眼中的世界就是充满灾祸和横死,严河,你这一次跟导演的合作,虽然拍摄时间不久,但表演却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陆严河没想到陈岭突然主动在大家面前将问题抛给了他。

    但他随即就看到了陈岭眼中一丝“拜托”和“恳求”之意。

    这是请他帮忙了。

    陈岭是知道陆严河这张嘴有多厉害,才专门在这个时候开口的。

    陆严河笑了笑,看向台下的记者们。

    “我都不知道我的表演得到了很多人的夸奖。”说完自己都觉得虚伪,但还是继续笑了笑,看着台下的人问,“我真的演得不错吗?”

    记者们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台下记者们的反应,把陆严河都给搞懵了。

    难道他们并不觉得?

    但他们也不像是没有反应的样子,而像是根本不认识他是谁。

    等等,不会他们都没有认出来他在电影中演的是什么吧?

    “我在电影中饰演的就是那个在山庙中给他们几个人算命的算命先生。”

    这一句话,陆严河是用英文说的,还指了指陈江他们,面带笑意。

    台下的媒体记者们忽然跟炸了锅似的,脸上出现了各种各样异彩纷呈的表情,有的人开始鼓掌,有的人喊陆严河听不懂的语言,但陆严河看得出来,大家是在鼓励他、称赞他。

    “谢谢!”陆严河笑着说。

    他表面镇定,心底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不是他们没认出他来,只是单纯地不想捧场。

    “这是我第一次演电影,所以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不是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马上有人用英语说“你非常好!”。

    “谢谢,谢谢!”

    陆严河的几句话让现场气氛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来,多了几分热闹和欢乐。

    国内。

    正在观看媒体见面会直播的辛子杏,显然知道王重导演和永山河三之间发生过的矛盾,恼火地跟身边的人说:“这个永山河三,自从七年前被王重导演骂了以后,就记恨上了他,只要碰上王重导演,都要恶心王导一下。”

    这是叶脉网的一个直播活动。

    辛子杏和其他几个嘉宾坐在一起观看《三山》的媒体见面会直播,并做实时评论。

    另一个嘉宾,这几年因为脱口秀表演而成名的陈冰马上问:“永山河三为什么会被王重骂?”

    “之前王重导演的《挽留》在日本上映,王重导演去日本做宣传,永山河三当时是采访记者,却对《挽留》当时的女主角很不客气,因为她在《挽留》里面有一些裸露的镜头,永山河三就问她为了成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会不会担心她的爱人介意这件事,女主角当时就已经有些无法招架了,结果永山河三还追着不放,说咱们中国传统文化对女人这方面很介意之类的,她这么大的牺牲,是不是觉得值得什么的。”辛子杏说,“王重导演当时就直接撂下话筒就骂人了,要我说,这也是永山河三找骂,不尊重导演,也不尊重演员。”

    “这小日——”陈冰倒吸一口冷气,提醒自己,这是直播,“日他的。”

    辛子杏沉着脸。

    叶脉网的签约主持人宋姜说:“他恶意解读王导的话,让别人都把王导往负面的印象上去带,够恶毒的。”

    陈冰:“也不知道严河能不能把气氛给救回来,唉。”

    辛子杏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说“严河一定可以的”来捧杀他。

    万一严河没有做到呢?

    等现场的气氛稍微热烈了一点,陆严河才回到刚才陈岭所问的问题上。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在我们中国古代,有一个非常有名的作家叫蒲松龄,他写了一本书,叫《聊斋志异》。”陆严河微微一笑,“这本书里,讲的都是神妖鬼怪的事,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听这本书里的故事长大的。”

    “在清代,有一个叫王士祯的人写了一句话来评价这本书。”

    “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说到这里,陆严河先用中文念了一遍这句诗,才翻译成大白话——

    我不喜欢听一些人说一些关于功名利禄、汲汲营营的世俗之事,偏爱坟地上那些已经死去的鬼魂向我诉说他们的衷肠。

    “这是我自己翻译的,并不太准确,但是是我自己对这句诗的一个理解。”

    陆严河轻轻一笑,他说话的语调温和、有力,富有一种缓缓道来的节奏感。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这样一种心情?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会无可奈何地对我们身处的世界产生一丝厌恶,就像英国作家毛姆先生所写的《月亮与六便士》,‘满地都是六便士,而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我永远记得这一句。”

    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里大部分都是欧美国家的记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毛姆呢。

    而包括王重导演,以及台上其他几个演员,向他提问的制片人陈岭,这里看向陆严河的神色都变了。

    陆严河的发言,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我们有的时候会容易把风格理解成一个人所穿的衣服,有人喜欢穿的经典优雅一点,而有人喜欢穿的松弛肆意一点,但是,风格不仅仅是一个人穿的衣服,更是一个人的气质,而在我们中文的语境里,我更愿意把它叫做风骨,翻译成英语,我把它称为‘区别于其他人的性格’当然,这不那么准确,但却是我现在所能想到的翻译。”

    陆严河又强调了一遍这是自己的翻译。

    “《三山》这一部电影,显而易见,它跟大部分的电影不一样,好或者不好,这由大家评说,但我们一定能够达成一个共识,它不是一个可以从其他地方复制而来的电影,而是一个只有王重导演可以拍出来的电影。”

    “欲望,冲动,愤怒,悔恨,命运,恐惧…有人把导演理解为一个将自己所看到的世界装进电影里的人,就像有人把风格理解成是一个人所穿的衣服的风格。”

    “但我跟王重导演合作之后,我更愿意把导演理解为一个在重塑世界的人,他用他的思考、他的茫然、他的贪嗔痴、他的断舍离去重塑一个电影里的世界。”

    “它跟我们真实的世界截然不同,但我们却在观影的这两个小时里,仿佛坠入一个庞大而迷离的梦境,看完了,醒来了,我们知道它是电影,它不是真的,然后在某一个惘然若失的时刻,脑海中回想起其中的一些段落,一个画面,怔怔地反问自己,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这是我理解的电影世界,它和风格有关吗?当然有关,但那重要吗?”

    陆严河笑着说:“重要的是,我们感受到了什么,电影是导演的作品,但它不是导演,它属于每一个观看它的人。”

    陆严河说完,现场安静了好几秒钟。

    与这份安静形成显然对比的,是国内好几个平台直播间里的弹幕区。

    随着陆严河一句一句地说出来,一会儿英文,一会儿中文,但因为一直有实时翻译,大家基本上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知道陆严河在说什么。

    而越听,他们的心情就越激动,越复杂。

    ——陆严河这一番发言,我都快忘记他在说什么了,我就感觉他在发光。

    ——从《聊斋志异》说到《月亮与六便士》,他竟然就这么信手捏来,连别人的评价都记得,还能现场直接即兴翻译成英文?

    ——你们别关注这些外在的东西行吗?你们认真听陆严河说的话,太高级了,太牛逼了,他完全就是站在另一个维度把永山河三那个sb按在地上摩擦!

    ——陆严河说话高级牛逼,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好俗,我就是觉得他这种镇定自若、款款而谈的姿态好帅,我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同上,我也俗。

    ——陆严河这番发言,简直就是把这场媒体见面变成了他的表演,外网已经在热议了。

    ——我一个外国网友问我《聊斋志异》是什么,问我有没有英文版,靠,我哪知道它有没有英文版!

    ——陆严河这波文化输出,牛逼到爆啊。

    ——别人都说陆严河侥幸考上振华,成了振华的污点,现在,谁还敢说陆严河是振华的污点?太牛了,我都要感动哭了,不愧是振华的学生,不愧是振华文学院的!

    观看直播的人是少数,但随着各大媒体将陆严河的发言截出来,做成长图,发到媒体号上,阅读到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本来这样一段发言,就算说得再好,顶多因为发言的人是陆严河而受到一些平时关注娱乐圈的人的关注。

    但这次的事情,却源于日本记者的“恶意”提问。

    于是,这件事就变成了陆严河机智驳斥日本记者。

    这个话题,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在网络上发酵出了越来越大的热度。

    《三山》的媒体见面会之后,陆严河跟着大家一块儿完成了好几个官方宣传行程,其后,他回到酒店吃了点东西,晚上还有两个很正式的专访。

    都是国内媒体的专访。

    一个是《明日报》,一个是《电影报道》,都是国内的一线媒体。

    两家媒体的记者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他下午在媒体见面会上的表现。

    他们完全不掩饰自己对陆严河的喜欢,鼓励了一番之后,又问:“严河,你有看到国内网上对你的评价吗?”

    陆严河摇摇头,有些懵,说:“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手机,怎么了?什么评价?”

    “你回头自己看吧,简单来说,你这一番发言,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还不是支持那么简单。”记者说,“主要是你这番话,让电影圈很多人都站出来挺你了,王重导演的电影这些年一直争议很大,不止是在国际上有争议,在国内也一样,你的发言不止是回应了永山河三的质疑,也认真地回应了关于王重导演电影风格的事情,很多人都认为你的回答是一次对王重导演电影风格的重新定义。”

    “那这也太言重了,我只是说了说我自己的感觉,怎么谈得上是重新定义。”陆严河说。

    正儿八经地聊了他的发言之后,才进入正题。

    人家专门聊到了他是怎么样塑造的这个角色。

    陆严河提到自己演的这场戏,其实就是客串了一个晚上而已的时候,记者们都惊呆了。

    再一问,陆严河甚至是当天才拿到的剧本片段,大家都懵了。

    记者都现场笑道:“我们这稿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感觉这么写出来,别人要么觉得你夸大其词,要么是我们在乱写。”

    陆严河笑着摆摆手,“那就别写这些了。”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是怎么找到角色状态的呢?”记者问。

    陆严河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天入戏的状态特别奇妙,因为王重导演他是真的找了一座真正的山庙,它不是临时搭的景,我们坐了好久的车,在山路上开了很久,我都有些晕车了,一下车就想吐。正好那天的那个环境,一个小山头,阴风瑟瑟,四周都是山野,剧本中的那种情境直接出现在你眼前,那个小庙也是,一进去,灰扑扑的,什么都是真的,你就忍不住想象故事,导演把我的角色和台词给我以后,我当时就面对着墙壁,一个人想象着我这个角色的过去,特别神奇,没有一点杂念,我就自己脑补了很多的经历出来,然后,到了开始演的时候,我心里面一点包袱都没有,演得很放松。”

    他说:“王导他是那种不怎么对你进行具体指导的导演,他就把镜头架在那里,给你非常大的空间,让你发挥自己的想法去演,他不会去抠你的细节,而是告诉你,他要什么感觉,作为演员,那天晚上我是真演得过瘾,我什么都不用管,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有看过我在电影里是什么样子。”

    “你自己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有什么想要跟我们分享的感受吗?”

    “我只想说,导演的电影镜头对演员太好了。”陆严河说,“镜头里的人,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导演是一个很会用镜头去找演员的人,这个镜头里的人,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专访结束以后,陆严河累得给自己狂灌水,都不想多说一个字。

    一天下来,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疲惫不已。

    陈梓妍过来跟他说,场刊打分出来了,《三山》拿到了一个很靠前的分数。

    场刊是指各国媒体给参赛电影打分,虽然跟最后的大奖归属没有关系,却代表着各国电影媒体对电影的评价,影响力同样很大。

    实际上,从历年的情况来看,场刊分数的高低与最后的奖项归属重合度也很高。

    评委们也不是关在一个小黑屋里评论这些电影,他们一样要出来参加活动,一样会看场刊。

    陈梓妍又说:“《纽约时报》《法国电影》《英国卫报》等十几家媒体都对你的表演给予了高度好评,专门提到了你的表演,尤其是《法国电影》称你的表演是本年度最惊喜的配角表演,肯定会成为今年最佳男配角这个奖项的头号种子!”

    陆严河听陈梓妍激动地说着这些,笑得不行,说:“还头号种子,真的假的?”

    “多少有一点夸张成分,毕竟这些杂志在电影节,只要遇到一个好的表扬,都会用最夸张的话来形容,但这也说明大家对你的喜欢。”陈梓妍说,“你不知道吧?《法国电影》都发来了采访的申请,想要对你进行一个采访。”

    陆严河有些惊讶。

    “真的吗?”

    “嗯。”陈梓妍点头,“当然,对你的采访不一定能发在他们杂志期刊里面,可能就只是在网站上发一发,但这也是好的,难得有这样一个正儿八经的电影外媒采访你。”

    陆严河点头,欣然同意。

    陈梓妍又说:“现在国内关于你的话题,最热门的其实是你下午在媒体见面会上的那番发言,你说得很好,在场很多外媒也对你评价颇高,大家其实都不太喜欢一个脑袋空空的演员,你初次跟他们见面,就表现出了这一面,让他们对你印象很好。”

    说完,陈梓妍叹了口气,“可惜,就是戏份太少了,评价虽然高,但完全没有希望去争夺本届的最佳男演员。”

    陆严河震惊不已,“不会吧,梓妍姐,你还想过要争夺西图耳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

    “以现在这个评价,如果你是男主角,未尝不可以。”陈梓妍说。

    陆严河摆摆手,“可别这么说,你会让我越来越膨胀的。”

    “就你这谦虚谨慎的性格,我就是天天吹你,把你吹到天上去,你也会自己找个台阶走下来。”陈梓妍吐槽。

    陆严河:“…”

    “但这一次跟着《三山》来西图耳电影节,收获比想象中大多了。一开始只是想着来见见世面,第一次参加电影节,先混一混脸熟,这一次你算是迎来了一个开门红,连总监温图尔·罗贝都认识了你,记住你的名字了。”

    “人家是客气。”

    “人家可是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专门提到了你。”陈梓妍说,“有外媒问他,这一届西图耳电影节有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向大家介绍的,他介绍的内容里面,就有你,说本届主竞赛单元参赛电影之中,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演员,赢得了很多人的称赞,包括他身边很多的朋友们,还郑重其事地介绍了你的名字。”

    陆严河从陈梓妍的平板电脑上看到了这段视频,惊讶不已。

    “当然了,人家也是冲着你是中国很有名的大明星才专门对着媒体说了这番话。”陈梓妍马上又说,“他能把西图耳电影节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有两把刷子,来自各国的大明星,都被他招待得很好,一一给足了面子,包括贾龙,他都亲自出现在了贾龙的一场公开活动,跟他合了个影。”

    陆严河一听,略有些兴奋的心情又不免扫兴了几分。

    他还以为真是自己的表演让温图尔·罗贝高看一眼了呢。

    原来还是冲着别的目的来的。

    陈梓妍一看陆严河这样,马上猜到他心中在介意什么。

    “你端正心态,人家愿意夸你,前提是你值得夸,你演得不好,他也不可能冒着被人吐槽的风险硬夸,我的意思是,他要在媒体面前夸你,那你的影迷自然会宣传他对你的评价,无形之中,他和西图耳电影节的金字招牌就会跟着传播,这算是各取所需的事情。”陈梓妍说,“这是好事。”

    “嗯,是好事。”陆严河打了个哈欠,“不过,梓妍姐,我真的有点累了,今天的工作太多了,要不然先让我休息吧,明天又是一天的工作。”

    “行,那你休息吧。”陈梓妍明显还兴奋着,根本不困。

    她从陆严河房间里出来,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离开了酒店。

    她还有另外的局。

    在西图耳的华人电影人可不少。

    难得聚在一个地方,他们都是尽量找时间聚一聚。

    王重导演也在。

    陈梓妍一出现,他们就问:“怎么陆严河没有跟你一起来?”

    “他刚结束工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让他先睡了。”陈梓妍说。

    “唉哟,年轻人哪有那么容易累的,你也是管他管他太严格了。”

    “没有办法嘛,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宝贝,我还不得好好呵护着点。”陈梓妍笑着说。

    “那你确实是找着了一个宝贝,谁能想得到啊,一个十分钟的戏,竟然能掀起这么大的声势,十几家外媒专门点名夸他。”

    “主要是他在媒体见面会上说的那番话,呵,把那些外国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人家说得好啊,王导的电影风格,一直被一些不长眼睛的人挑来挑去,还是小陆说得好,挑来挑去的人,都只是挑衣服,肤浅,看不到风骨。”

    王重笑着摆摆手,“你们几个就别打趣我了,是小陆替我挽尊。”

    “导演,你可谦虚了啊,这哪是小陆替你挽尊啊,这一次《三山》在西图耳电影节的反馈这么好,咱们极有可能拿一座奖回去!”

    王重笑呵呵的,也只是说:“这也说不准,只能后面看看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华语电影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西图耳电影节有所斩获了。

    物以稀为贵。

    这让国内的电影圈都非常希望华语电影能够再在西图耳电影节上有所斩获。

    “我看这一次《三山》拿奖的希望很大。”

    “如果这一次评委里有咱们中国的电影人就稳了,现在就要看这一次的那些评委,到底能不能欣赏到《三山》的好了。”

    倒不是说评委里面有中国电影人,就能有关系什么的,其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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