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蒸汽中路明非发出沉重的喘息,他缓缓回看,只见身后纤细的女孩低着头,挑染为黑色的长发湿渌渌的搭在肩上,额头上也粘着几根凌乱的发丝。
路明非死死将那两只微烫的、颤抖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一切的忧虑和彷徨都在此刻淡去了,只觉得万籁俱寂,自己的眼中唯独剩下身后的女孩。
小怪兽大概终于鼓起了勇气,悄悄抬头,歪着脑袋看路明非的眼睛,两个人在四溅的水花中对视,某一个瞬间他们的心跳居然同步了,时间在此刻拉长,每一滴水都像是盛开的莲,毛玻璃上的冰晶肆意生长、漫天的雪花飞旋出这个冬季的模样。
“夏弥出的馊主意吧?”路明非叹了口气。
发梢的水珠顺着绘梨衣紧绷的下颌线一直延伸、滑过锁骨,没入圆润饱满的春山,他的视线追随那些水珠消失在挺拔的群山之中,直至雾气弥漫,路明非将绘梨衣的手掌握在手心里,转过身,喉结滚动,花洒喷出的水流在这男人的身上腾起白浪般的热汽。
“不是馊主意,是好点子。”绘梨衣嘟着嘴唇踮起脚尖去把路明非本就已经被淋湿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再将他的额发掀起来,露出那双神采炽热的眼睛。
古人说龙性本淫,路明非深以为然。
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前他在仕兰中学还是块出了名的花岗岩,真可谓又冷又硬连苏晓樯那种炽热如火繁盛如花的女孩都捂不热他的心。可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后随着对暴血这项技术的应用,路明非的性格也在潜移默化中向着龙的方向转变,虽然这种代价相比于封神之路所能获得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每一天路明非都能觉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在堕向某个见不到尽头的深渊。
尤其去在东京的那段时间灵魂深处与人性的疏离感时刻都在提醒着路明非他是个和其他人都不同的怪物,而第一次与师妹交欢之后的食髓知味则像是某种大剂量的成瘾性药物从灵魂到身体的折磨着路明非,同时又在削弱那种灵魂深处的疏离感。
所谓疏离,其实就是孤独。
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孤独。
血统越强大,血之哀就沁得越深,最开始路明非甚至偶尔会觉得自己从没有过同类,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同类是在极渊的海面下,十字形的冰山带着死亡的威严从天而降,念诵言灵的绘梨衣像是一尾鱼那样绕着他游泳。
和夏弥和诺诺在一起花前月下的时候路明非会觉得自己的孤独都被驱离了,每一次那种满足感都会持续一段时间,就像是飞在天上,又像是喝多了美酒。
只是路明非的自制力远强于普通人,所以在离开那两个女孩之后他才没有表现出太多异常。
但此刻绘梨衣那两只仍旧不肯从路明非小腹上挪开的小手像是锋利的针,他的理智和坚持则是脆弱的气球,被轻轻一戳就几乎要被戳爆。
“我每次能听到sakura和两个姐姐在做的事情哦。”绘梨衣摇头晃脑,让路明非能看到她被晕红了的耳朵尖儿,“我总是能听到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以前哥哥在楼下告诉樱小姐说他其实并不是担心我走丢在东京,而是担忧那座城市被我摧毁我都能听到。”
路明非神情尴尬。
他自认为跟师妹、诺诺在一起寻欢作乐的时候已经相当压抑了,再加上当时下榻的东京半岛酒店隔音效果也算是上乘,所以从没想过绘梨衣居然在那些风花雪月的夜里在被子里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窗外风声雨声来来回回,窗内寂静无声只有身边睡着的另一个女孩入眠后匀静的呼吸,小怪兽的耳朵却悄悄的竖起来,把隔壁房间中发生的一切旖旎春光都尽收心底,也许在那时候她也动过少女萌发的春心……
“你这么说的话我真觉得有点羞耻了……”路明非的吐息炽热得像是要烧起来的火焰,他的胸腔中心脏似乎要撕破牢笼那样的躁动,全身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制的流淌向肚脐眼的下面,这让他不得不稍稍往后退了退,以免有什么东西戳着绘梨衣。
羞耻是应该的,虽说在北海道泡温泉的时候这家伙还在池子里做出了悄悄和师妹巫山云雨结果被零全程围观这种荒唐到不能再荒唐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在面对零大小姐的时候就是羞耻不起来,像是你洗澡的时候你家里的猫在旁边围观你也羞涩不起来一样。
“为什么要觉得羞耻?”绘梨衣眨了眨眼,凝结在长长的睫毛上的水珠随着她的动作悄然滚落,“夏弥姐姐和诺诺姐都告诉我说如果一对情侣最终要举办婚礼成为对对方最重要的那个人,那他们就必定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我也想成为对sakura来说很重要的人,sakura也说过我们一定会举办婚礼的。”
路明非不知道怎么和绘梨衣解释,他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片刻后说:“绘梨衣的血统问题还没有得到完全解决,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你保持情绪的稳定。”
这也不算骗人,绘梨衣现在的状态其实非常脆弱,但这种脆弱并非是针对她的精神或者身体,而是维持现状的那种平衡。
这女孩的身体里寄居着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掌握精神元素的权柄,她甚至得到了白王的胎血,只需要经过一次例行公事般的孵化就能成为世界最究极的生物。
没有人知道那样的生物是不是依旧还保留着绘梨衣的本质,这也是路明非一直不愿意让她进入孵化的原因。
此外,另一个原因则是虽说其实路明非自己也挺向往和期待能够与小怪兽走到最后一步,可绘梨衣其实直到现在仍旧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单纯,每一次与那双澄澈如湖面的眼睛对视,他的心立刻就会宁静下来,再大的狂涛骇浪立刻就平息了。
绘梨衣不依不饶的向路明非逼近,弥漫如纱的蒸汽中她的曲线玲珑,那张精致像是瓷娃娃的脸蛋冰雕玉琢似的。
“我可以控制我的血统。”绘梨衣轻声说,她的手臂如妖娆的蛇那样环绕路明非的脖子,吐息如兰地将温暖馨香的气喷在路明非的脸颊上。
在空中跳跃的微小水珠中,绘梨衣的发梢生长出白色的细丝,那些细丝在空中如藤蔓般舒展,组成各种曼妙的形状,然后又缓缓收回女孩的体内。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绘梨衣能够控制自己的进化速度,如果她愿意现在就可以汲取这座城市所有的生命进化为新的白王,也可以永远以现在这种状态与路明非在一起,像是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
绘梨衣说:“我一直知道我们的时间其实是从命运手中偷来的,可偷来的时间总有用尽的一天,谁也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所以我想要毫无保留地爱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像是花一样盛开了,面如桃李腰若束素,纤白细腻的脚掌微微踮起,就是为了能看清楚雾气中路明非的眼睛,盈盈可握的腰肢在男人的手掌中柔软滑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完美,全身上下都写着含苞待放。
路明非俯瞰凝视着那张素白红润的小脸,绘梨衣的嘴唇微嘟着居然是天生的樱色,有果冻般的质感,而眉宇则修长婉约,长长的睫毛在水雾中微微颤抖,像是逆着风飞起的雏鸟的鸟羽。
片刻的凝视后旖旎氤氲的水雾中路明非终于揽紧了女孩的纤腰,坚硬而薄的双唇印在绘梨衣的双唇上。
两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急促的呼吸中带着沐浴露和玫瑰花瓣的芬芳,狂风卷着冰晶形成漩涡从窗外一闪而逝,像是淡漠俯瞰人间这对男女的龙从崔巍的云山中探下身子。
他们谁都不肯在这一刻闭上眼睛,绘梨衣的眼神逐渐有些迷离了,又有些悲哀,眼睛的表面晕着薄薄的雾。
路明非则像是听到他心中某个脆弱的角落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那个怯懦的不肯死去的小孩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执念,从他的灵魂中离去了。
这个吻像是持续了很长时间,仅仅如此就几乎已经耗尽了绘梨衣所有的体力,路明非的唇瓣离开之后她娇弱地喘息着,胸膛起伏而桃花般娇艳的脸蛋上红晕如霞一样翻飞。
路明非的肌肤因为滚烫而变得微微泛红,他的瞳孔同样因为动情而有些迷离,但迷惘的深处又还藏着些不易察觉的清明。
绘梨衣惊呼一声,随即用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双唇。
她惊呼是因为路明非弯腰将她整个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揽起,全身所有隐秘的美好都被一览无余,情急之下这姑娘一只手胡乱抓了一把,却刚好握紧了某个要命的东西。
路明非的眼神极具侵略性,他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绘梨衣的身体,只觉得女孩美好得叫人心安,身段则玲珑有致,比起夏弥和诺诺都还要更胜几分。
同时这家伙的喘息也比刚才更加粗重,绘梨衣无意中握住又松开简直像是要挖开他此时深埋心底的欲望的堤坝。
可最后的几分理智还是将路明非从他深渊的边缘及时拉住,他粗喘着,抱紧绘梨衣一步步走到浴缸边,轻轻将怀中的女孩放入其中,他同时不小心打翻了浴缸边缘盛着玫瑰花瓣的篮子,滑板就漂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座盛开的花坛。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才艰难地起身,他走到花洒的旁边拧开冷水的开关,接近零度的冰水倾泻而出击碎浴室中弥漫的浓雾,哗啦啦的在他的头上、肩上溅成破碎的水花。
他就这样在冷水中仰头,水流被肌肤的高温蒸发成汽弥漫在路明非的身边。
一分钟后路明非关闭花洒,这时候白瓷铸造的大浴缸中水已经几乎要满溢出来,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着,水面上除了沐浴露的五彩泡沫外还漂浮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
想来当初丽晶酒店在设计浴缸的时候就料想到可能会有一些淫贱的客户带上他们的情人在总统套房中花天酒地,男女共浴只是这里面最正常的玩法……
显然现在路明非就把自己代入了那个淫贱客户的角色中,并丝毫不以为耻。只是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在他看来绘梨衣还是个孩子的心性,就算他们真的要做什么事情也得等那孩子长大,长成真正的女孩。
绘梨衣则坐在浴缸里,把整个身体都埋在泡沫中,鲜红的玫瑰花瓣浮满水面,让她珍珠般莹白的肌肤在荡漾的水花中若隐若现,显然这姑娘仍旧在为刚才手中的触感感到震惊与不知所措。做好心理准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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