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六斤知道,一旦范知秋的命令说出来,乡丁就会立即冲到玉米秸堆里,扒开上面的玉米秸,然后对着里面一通刺刀乱捅,里面如果藏着人,肯定活不成。feishuangme
而石六斤现在已经可以十分肯定:人就躲藏在玉米秸堆里。
如果人被从玉米秸堆里搜出来,他这个村长难逃责任,整个村子都会受到连累,鬼子就算不屠村,也会彻查下去,抓出几个人杀掉,而石中轩和石雄等人都难逃一死。
他身为石庄村长,身为石家一份子,当然不忍心看着本家被杀,鬼子甚至会先杀他这个村长,用来震慑村民,就算鬼子不杀他,只杀石轩中和石雄,他活着又如何面对父老乡亲?还不被人指着脊梁骨被骂是汉奸?
更何况,青龙寨的霍三爷,也不会饶了他,会带着红胡子来灭他的门。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村民,无论是惧怕鬼子汉奸,还是惧怕红胡子,石六斤都绝不能让霍三爷的女儿落在鬼子手中。
石六斤就在范知秋的手掌微微抬起,口中还没发出命令的一瞬间,忽然灵光一闪,情急生智,连忙双手捂着肚子,嘴里大喊着:
“哎呀,不好啦,肚子疼,要窜稀啦……”
他一边嘴里大呼小叫着,一边快步跑到玉米秸堆前,解开裤带,也不顾有人看着,扒下裤子,撅起屁股就大便----
石六斤本来并不着急大便,只是他刚才情急生智,忽然想到范知秋取笑他的话,说他不要“窜稀”,他反而索性真来个窜稀。
经过长时间的紧张焦虑,他的确有些肚子难受,而且一直陪着范知秋和鬼子汉奸挨家挨户的搜索,他顾不上解手,此时,再加上他故意“酝酿大便”,也就真的有了大便,真的“窜稀”了。
本来,他就算有点内急,却完合可以再支撑一会,但现在为了营造窜稀的效果,他就只能来个“假戏真作”了。
立即一股臭气,在院子中弥漫开来,人人掩鼻,退避三舍,避之不急----
连范知秋都被气笑了,笑着骂道:
“老石,你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窜稀,你想把我们都薰死吗?好家伙,比臭气弹都厉害!”
石六斤苦笑道:
“对不起范乡长,我这个肚子实在不争气,忍不住了,让你们见笑了。范乡长,要不,你先带太君出去吧,我窜完稀就过去找你们。”
范知秋:“还有玉米秸堆里没搜呢……”
范知秋还有些不甘心放过那个玉米秸,但院子里站着的两个鬼子却忍不住窜稀发出来的臭气了。
一个鬼子用手在鼻子面前挥动着,驱赶着刺鼻的臭味,对着范知道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日语,又用手向院门指着。
范知秋虽然不懂日语,但也能明白,鬼子被薰得受不住了,要走----
范知秋无奈,只好放弃了搜索玉米秸堆的打算,挥一挥手,命令手下全部撤出院子。
范知秋对石六斤喊道:
“老石,你窜完稀,检查一下玉米秸堆,要是有发现,就喊我们,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你。”
石六斤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窜着稀,对着范知秋喊:
“乡长,您放心吧,我拉完屎就检查。”
范知秋这才带着鬼子和乡丁,撤退到院子外面。
石六斤的窜稀,被薰得最严重的,并不是鬼子汉奸,而是驴二和九儿。
石六斤的屁股,对着的就是驴二和九儿藏身的位置。
这是石六斤故意的,玉米秸堆挺大的,他不在别处窜稀,只在这个位置窜稀,就是他认为,这个位置,是最可能藏人的地方。
他在这个位置窜稀,就是要把这个地方弄脏弄臭,这样一来,就算乡丁仍要来搜索玉米秸堆,也会因为嫌臭脏,避开这个位置,藏在里面的人,就不会被刺刀捅中了。
他这泡稀窜的,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石六斤窜出来的稀,快把驴二和九儿薰昏了,他们不但不生气,反而感激石六斤。
驴二一听说石六斤要窜稀,而且跑过来的位置,正好是他藏身的位置,他马上就明白了石六斤的良苦用心。
他知道,石六斤不想他们被鬼子汉奸发现,故意窜稀来掩护他们。
驴二连忙松开掐着九儿的脖子,暗中松了口气,这下,他不用亲手杀死九儿了----
石六斤一边蹲着拉稀,一边眼角瞅着院门,见院门处没有人影,知道鬼子汉奸走远了。
石六斤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啊,薰着你们了,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驴二低声笑道:“村长,你午饭吃得什么,黄豆吗?求求你了,赶紧走吧,你再不走,我们没死在鬼子手里,先被你薰死了。”
石六斤苦笑:“这裤子都脱下来了,你总得让我拉完吧?哪有拉一半再憋回去的?”
驴二无语,只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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