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晖敲俞灿房间的门,寿绍璋刚好要出来,俞晖站在门外说:“表兄,舅母睡下了, 不放心小家伙,说哭了那么久不能立马睡觉,让我哄着玩会儿再睡,舅母送的。”说着抖抖珍珠串成的荷包,传出淡淡幽香,里面包裹着沉香木雕的香囊。
“姆妈喜欢灿灿,大方!”寿绍琛拍拍俞晖问:“阿曜和阿昭呢?”
“在楼下书房。”
“大姐真训阿曜了?”寿绍璋问。
“大姐刚刚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顿,说怎么不早点告诉她?”俞晖无奈说。
“训你怎么了?阿晖你平时看着挺稳妥,怎么今天也没个轻重,都破皮了。”寿绍璋声音很小,却伸手故意夸张。
“那是灿小宝刚刚砸锁头砸的!”俞晖也心疼,忍不住辩解。
寿绍璋欣慰又无奈说了句:“小家伙多年没见,心里挺能藏事!就心里藏事这点可是像俞曜!”
俞晖对幼妹全a成绩且提前毕业,甚至有点骄傲说:“可不是,毕业这么大事也藏这么久!”
寿绍璋叹口气说:“要是阿瑾能毕业,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然后摇摇手下楼,招呼左海凡,进了俞曜书房。
俞灿看着俞晖进来,扯过自己书房小榻的毯子,把自己埋在毯子里,俞晖扯过来床凳坐在俞灿的小榻旁边,吩咐小月拿进来一碗香喷喷的芝麻糊,然后坐在凳子上,搅动芝麻糊。
俞灿没吃晚饭,忍不住露出头,张嘴要吃。
俞晖笑笑,帮俞灿把小榻上的靠枕立起来,喂了俞灿一口,俞灿小声说:“二哥,我用那个小银勺真的只是看了一眼,就是好奇想做实验来着,真的没干别的,真的真的!大哥还生我气吗?你也生气了吗?”
“在宾馆向我乱发誓!应验了吧?举头三尺有神灵!”
“二哥不是不信鬼神吗?”
“二哥不信鬼神,但信灿灿,大哥和我知道你,要是不信你,你还在这儿坐着说话,早趴下唱蚊子歌了!”
“我现在也在唱哼哟歌,那你不早点救我?”
“你还委屈吗?觉得长兄长姐对阿昭更好?”俞晖没回答俞灿的问题,问俞灿。
“没有,我说的气话。”俞灿转过来流下一大滴眼泪。
“不哭不哭了。舅母说不让睡前哭,再哭就不能睡觉了。”俞晖放下芝麻糊,掏出手帕给俞灿擦眼泪。
“义父偏心,我承认,把俞昭惯得不像样!但你看家里,长兄长姐知道义父偏心,哪个不是更疼你多一些,多宠你一些,寿家也是。整个上海也找不出第二个有你幸福自由的小姐了!”
俞灿低头不说话,俞晖也没多说,看看俞灿小手,刚才砸锁太用力,右手手心外侧破点儿皮,左手比右手红肿些,说:“大哥对你是雷声大,雨点小,明天就好啦,不耽误你接着淘闹。”
俞灿还是撒娇说:“可疼,大哥凶我不信我,我心里也难过!”
“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大姐在楼下心疼得不行,提前毕业了不早说!还学会藏起来了,有心眼儿了!大哥罚你一顿也不冤!”俞晖也捏捏俞灿这几日在家娇养逐渐圆起来的脸蛋。
“我真的难过,我的毕业礼物居然是挨顿打,我都长大了,大哥还把我当小孩子教训!”
“知耻后勇!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寿家姐弟去赌场,以后再敢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我也不替大哥教训你,直接把你发配给大哥!”
“知耻后勇出自哪儿?”俞灿咽下芝麻糊问。
俞晖没料到俞灿的关注点在这儿,还是好脾气说着:“《礼记·中庸》:‘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你问这个干什么?”
“下次闯祸直接把我交给大哥的时候,万一问了这个,我好能答出来!少知些‘耻’,也不需要那么多‘勇’。”俞灿一本正经的说着不着调的话。
俞晖绷不住脸,笑了。一瞬间也是被幼妹搞得哭笑不得,扯了扯俞灿耳朵说:“还是没打疼,没记住,这次还没翻篇,就想着下次闯祸了!”
俞灿嘟着嘴说:“二哥,许芙清真的给我吃不好的药,我刚才怕长姐担心没继续说。”
“什么药?”俞晖也郑重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药,但是药里面有乙醚成分,我学医学,化学学的一直很好。”
“乙醚?”
俞灿下地拖出柜子后面的行李箱,然后掏出自己的小药包,拿出小药瓶说:“这个,只剩半片了,我从嘴里吐出来的,我自己还化验了一下,但是器材不够……”
俞晖半信半疑接过来,俞灿举着手说:“真的,我没有编排许小姐,要是灿灿说谎,就在小祠堂被大哥用藤鞭把屁股打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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