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肖小漫向我问道。
我打开了屋子的灯,看到肖小漫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期盼,我清醒的知道,我说是真的,是不对的,分明我在来之前,我就已经和沈晴雪说过,我会回去,且,在张先住院的时候,我向沈晴雪借了钱,然后我们一起去驻马店的路上,我向她承诺过,我不会在有一天跑了,所以现在,我给小漫肯定的回答是错误,大错特错,可是我不能让肖小漫失望,她把所有的真心都给了我,只把窘迫和贫穷留给了自己,我连说话的功夫都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吗?
“是真的,千真万确。”我终于开了口。
小漫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眼神之中透着一股苍凉,我一愣,但稍加思考便明白,这是基于我没有遇见沈晴雪的假设上的,可现实是,我遇见了沈晴雪,所以,我说是真的和假的,没有半分区别。
我环视着这个屋子,虽说这个屋子较与之前那个相比条件好了一些,但是等我走后,小漫便只能与孤独为伴,这很苍凉,肉眼可见的苍凉,而这个假设本就已经够苍凉的了,因为好像已经在暗示着一种答案。
不过她脸上最起码没有难过,这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家梁,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想买给你。”肖小漫说道。
我想了一下,道:“没有,你有吗?”
“我也没有。”小漫的神情变得有了些许低落,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个假设的缘故。
我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没有再说话。
我不知道以后我能否给她想要的,但这一刻我至少可以给她温暖的拥抱,尽管我已经很多次告诉自己,这也是不对的,可我也同样在心里已经告诉过自己很多次,我没有办法。
我在生命中很难碰到这么一个女人,只为了我而翩翩起舞,对待这样的女人,我不忍伤害,无论哪个方面。
……
夜已经深了,小漫已经睡熟,我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双手抱着头,睡不着觉,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在这里呆多久,小漫又可以远离孤独多久,但我终究会有离开的那天,这在沈晴雪看来是相逢,是喜悦,可在小漫看来,却是孤单和泪水,或许每当想起我的时候,小漫都会哭湿枕头,可如果她以前高中时期告诉我,说不定我们便不会有这么多悲欢离合。
有些人,一旦错过,或许一辈子便再无交集。
是二十多年的羁绊将我们深深连接在一起,以及各自家庭的距离,让我们几乎分不开,可是在感情方面,我们却越来越远,就像她如同稻草人般在南阳遥遥望着我,而我坐着去往驻马店的火车,越走越远……
心中充满了忧伤,将我的腰近乎压垮,使我犹如猿人般,无法直立,只能深深埋下头。
由于睡不着,我将目光看向了窗外,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变得皎洁多姿,将屋子照耀的满堂皙白,我想要点燃一支烟,但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肖小漫,我终究没有这么做。
……
深夜辗转反侧,我想了又想,决定明天去小漫之前吃饭的大专院校,体验一次她为了我每天吃过的便宜饭菜,她这段时间的心应该每天都很难过,或许是想要恕罪,也或许是心里有一团结,我非常认真的想要去吃一次。
……
次日一早,我将肖小漫送到了博美,巧的是,居然在门口遇到了3个吵架的人,一对父女对着一个青年男子大呼小叫,嚷嚷对方“小峰,没良心”什么的,那个青年却问对方喊什么“小强子,以前怎么不把我当人看?”等等,说话语气阴阳怪气,吵的不可开交,周围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由于时间还早,我稍稍打听了一下,便明白原来那个青年叫张小峰,是一个上门女婿,而那对父女则是他的未婚妻和未来岳父,不久前他们好像家庭出现了点矛盾,导致张小峰不和未婚妻结婚了,离家出走,这不,现在这对父女反而找来了,想要对方回去和女儿结婚。
我有些好笑,这不妥妥的爽文情节吗,但转念一想,现实比爽文更魔幻,比这更离谱的并非没有。
“家梁,我走啦。”肖小漫要过门了,向我说了一声,但手掌依旧抓住我的手不放,且更紧了。
我也将她抓的很紧,说道:“我送你上去吧。”
“好。”
我乘坐电梯上去,将肖小漫送到了她们办公楼层门口,她走过安检门后,几次回过头来遥遥望着我,我向她点头示意,最终她走进了走廊深处的一个办公室,不见了踪影。
我骤然感觉到一股失落的感觉在心里弥漫而出,仿佛生命中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离我而去,尽管只有短暂的一天,可我的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
我长叹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带着消沉的心情乘坐电梯下楼,抵达马路边,我打了一台计程车,对司机说了一下上次那个大专院校的地址,得亏我记得那个学校的名称,司机便一脚油门带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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