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晚宴开始之前，我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向莉莉讲述疑问。
“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巫师要过圣诞节。”我说，“当年就是那些教皇满世界抓巫师，为什么现在巫师要跟着一起庆祝圣诞？”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可能因为现在圣诞节已经成为一个广义上团圆庆祝的节日了吧。”莉莉摇头，“就像感恩节已经成为一种对亲朋好友表示感恩的日子，也没多少人在乎这个节日是怎么来的了。”
这个话题与今日气氛实在有些不符，对面的詹姆斯忍不住用叉子敲了敲盘子。
“今天这么温馨愉快的节日，你们竟然在说这种事情？”他愤愤不平，“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该想想，怎么让其他同学感受到一个难忘且无与伦比的平安夜！”
“只要你安安静静一个晚上什么也不做，大家绝对会不可置信且为此津津乐道很多年。”我敷衍地说，“反正今年也没来得及准备，就别捣鼓这些了。”
因为事发突然，詹姆斯看起来只计划了假期回去后要做什么，而完全没想过留校后要在学校里做什么，以至于显得焦躁不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一个节日没有我们带来的惊喜，那这个节日就算白过了”。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还算节日吗？”他振振有词，“就算晚宴上做不了什么，也该出去夜游。”
“詹姆斯，你不能因为习以为常就把夜游是违反霍格沃茨校规这件事给忘记。”现在我确信他脑子缺根筋，身为学生会主席的情况下，当着旁边的级长莱姆斯以及另一名学生会主席莉莉的面说出这种话……
果不其然，莉莉铁面无私地开口：“今晚我会看好休息室入口，以保证留在学校里的其他学生拥有一个清静的圣诞节。”
闻言詹姆斯垂头丧气地走到座位上，那沉重的脚步，知道的是他今夜不能夜游了，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遭受到了什么重大变故。
——或许对他来说，不能夜游确实是天塌下来般的大事。
在一片除了詹姆斯以外都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晚宴拉开了序幕，礼堂里的学生很少，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都跑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大家一起唱霍格沃茨校歌，还准备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蛋糕。
六七年级的学生带进来了很多酒，还有不少低年级的学生悄悄尝试。不过每当他们试图喝下杯中酒的时候，就会惊讶地发现入口的全是果汁，而在他们不知所措抬头张望后，就能看到邓布利多校长正在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我听到詹姆斯和西里斯闲聊，“淡得和水一样，要我说甚至不如一杯冰镇曼德拉草汁。”
“看来练习阿尼玛格斯的那段时间让你深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西里斯佩服地说，“健康饮食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我假装忘记有人曾经在二年级就买了一大堆啤酒喝。”我拆他台子。
“二年级的我能是我吗？”詹姆斯理直气壮，“不能总把过去与现在混为一谈！”
总觉得话中有话，之前他一直希望我多想，所以这句话真正的意思难道是想表达过去的他喜欢我、但不代表现在他的对我有什么好感吗？
“天啊，莱姆斯！你一直在喝这杯里的东西？”
就在我准备表示这次可算明白暗示了的时候，詹姆斯随意地往旁边一瞥，然后惊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将莱姆斯手边的杯子拿走，不可置信地看着莱姆斯，“这可是火焰威士忌！”
我这才发现旁边桌子上放着很多一模一样的红绿色杯子，这些杯子花花绿绿，杯身上还在不断飘着雪花，再加上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威士忌，还真不太能分辨得出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果酒。”莱姆斯语气迟缓，面上有些发红，“还在想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哪有果酒会是这种味道？”詹姆斯赶紧拿起一杯水递给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醒酒药剂？”
“应该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头晕。”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从詹姆斯手中接过杯子，“不过意识还很清醒。”
“一杯不太可能喝醉。”西里斯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然后看向莱姆斯，“你只喝了半杯吧？没事，至今为止我见过的人里只有梅林喝一杯就变得稀里糊涂。”
“为什么突然提到我？”我拍桌子，“而且那次我没醉！你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时，我不是很果断地让你赶紧滚蛋吗？”
“其实我这已经是第三杯了……”莱姆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每次喝完就自动有新的，我就一直在喝。”
“第三杯？”
原本对我黑脸的西里斯这下也顾不得生气了，他很意外，以一种夸赞的语气感叹，“没想到你酒量还挺高的嘛！”
詹姆斯欲言又止，估计是想参与话题但又想不起什么，最后只能重新看向莱姆斯。
“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我说。”他揉了揉莱姆斯的头发，“别强撑着，我可是主席，有必要照顾到每个学生。”
莱姆斯点了点头，之后他继续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吃点东西，看上去和平常没两样。我盯了他好几次，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时总会投以微笑，除了脸有点泛红外，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喝了那么多酒。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莱姆斯喝酒？之前的循环里也很少见莱姆斯碰这些东西，当然也可能是我和他交集不多。
确认他没什么异常后，我收回了视线专心与烤鸡奋战。就在我试图完整地将鸡翅卸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被人触碰，我下意识地扭头，莱姆斯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边。
此刻的他脸比之前更红几分，明明已经这么近，却只是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拽着我的衣摆，口中还小声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我凑近才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的头好痛，梅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一下就好。”他嗓音低沉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好像带着几分委屈撒娇的意味，“真的好痛，感觉很不舒服……”
说完他就把头搭在了我肩上，看上去非常难受。这举动把我吓了一跳，毕竟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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