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全儿心中一凛,看着鸿运酒楼门口的任重:“任大当家这几日老实得紧,可见被大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个嘴硬卵子软的莽汉而已。”张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过还是难逃一死。”
齐全儿吃惊地看着张回,而后者仍然是那般云淡风轻:“潘从右再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他若是死了总要有所交代,这黑山寨名头既然这么响亮,本官正好拿来一用,也正好平悠悠众口。只是这群人我可信不过,”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顿,启齿一笑:“还是死人最让本官放心。”
被他阴鸷的目光盯着,齐全儿只觉得寒毛直竖,挤出僵硬的笑容:“大人深谋远虑,小的佩服。”
楼梯声响,任重腆胸迭肚走上二楼,齐全儿连忙站起:“任大当家的,辛苦了。”
任重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这码头上已被我的人围得铁桶一般,怎么还不见那群兔崽子前来?”
“稍安勿躁,”齐全儿给他倒了杯水:“咱们日夜兼程,本来就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两日,只要任大当家如今日一般小心戒备,总会等到人来的。”
任重撇了撇嘴,张回低头夹菜,任重瞥了他一眼:“别是人家比咱们早到,已然跑了吧?”
张回抬起头:“不会,船上有我的人,若是他们比我们早,那这附近该能找到给我留下的记号,我的人将这附近仔细搜过,并没有痕迹。不过任大当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官船说不定比约定时间提前到达宿州,所以你更应该提高警惕,叮嘱手下人莫要偷懒才是。”
“早吩咐过了,”任重收回目光:“饿得两脚打晃,小二呢,上菜!”
茅草屋中,胡时真从睡梦中惊醒噌地弹起身来。
“哎哟。”疼得他呻吟出声,迅速趴下身子,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额头鬓角流下,他略微蜷缩起身子,脸转向里,不想让陆诗柳发现他的痛苦。
陆诗柳急忙放下碗,走到床前:“疼得厉害吗?”
胡时真颤抖着声音:“做噩梦了,梦见我爹深陷重围,周围全是拿着刀的人。”他顿了顿又道:“我娘死的早,这么多年我和我爹相依为命过来的,我的性子野,随娘,我爹方正古板,爷俩总是话不投机,矛盾重重。可如今我很想他,午夜梦回之时他似乎回来了,睁开眼屋子里空荡荡的。”
陆诗柳坐在床沿:“伯父是个好人,好人自该有好报,你们父子终会团聚的。”
胡时真点点头:“一定会的。”
陆诗柳端起碗:“吃口东西吧。”
胡时真从她手中接过碗:“你吃过了吗?”
陆诗柳笑了笑:“早在你睡着的时候便吃过了。”
胡时真不好意思地道:“没想到趴着的功夫睡了过去,”碗中的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他咽了口唾沫,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赞道:“好香。”
“那就多喝点。”陆诗柳站起身,收拾着行装。
胡时真见状,三两口将米粥喝了个精光,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你带了银子吗?”
陆诗柳奇道:“怎么了?”从怀中取出碎银:“小女子生平第一次劫狱,也没有什么经验,自然要做好十足准备。”
胡时真咧嘴一笑:“那还不谢谢我?”接过碎银蹒跚着向外走去,那对老夫妇和小孙子晴娃正蹲在灶边吃饭,见胡时真走来老人站起身,胡时真将那碎银塞到老人手中,老人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推辞不受,胡时真硬塞到他手中:“这是给晴娃的,给他买两件合适衣裳。”
老人诚惶诚恐地受了:“公子爷,老朽给您磕个头吧。”说着便要跪下去,那老妇人更是干脆,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胡时真吓了一跳,连忙将他两手托住:“要说感谢,我二人还要感谢您的搭救之恩。”
那边厢陆诗柳也赶紧把老妇人从地上拉起,两人辞别这一家子,胡时真在陆诗柳的搀扶下走得一步三回头,陆诗柳提醒道:“看路。”
胡时真回过神:“那钱记在我账上,改日还你。”
陆诗柳抿着嘴笑了笑:“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两人沿着崎岖道路走了半晌,前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越走越是热闹,陆诗柳拦住路人问道:“劳驾,前面是什么地方?”
那是个中年男子,打量着胡陆两人:“外地人吧?前面是十八里店。”
“看起来像个镇子。”胡时真眯着眼看向远处。
陆诗柳喜形于色:“那就是有药馆了。”搀着胡时真加快了速度,镇子里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不绝于耳,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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