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中乱做一团,青木面目狰狞高举朴刀扑向四散奔逃的百姓,血滴从他的刀尖向地上抛洒,在他的行进的道路上,血流成河。
从昨夜的动乱中侥幸逃脱的老人、孩童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清晨中会再次面临无尽的苦痛与灾难,一具具躯体绝望地倒毙在路旁,而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倒在自己的身旁。
王立琦已经无法阻止杀红了眼的青木,他嘶哑着声音徒劳地阻拦道:“不要做作孽了。”青木脸上呈现出病态的兴奋,对于王立琦的劝阻置若罔闻,手中钢刀上下翻飞肆意杀戮。
了尘率领僧人急匆匆赶来,手里提着哨棒禅杖,向青木扑了过来,哪知一交手便被他放翻两人,青木狞笑道:“原来不过是软脚虾,却来逞英雄,教你晓得我的厉害!”护国寺禅师精修佛法,于拳脚一道疏于管理,平常使些棍棒也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并无伤人之意,与青木这种穷凶极恶之徒相去甚远。
了尘看得目眦欲裂,他强忍住悲痛吩咐沙弥将精舍中来不及逃走的百姓转移走,其实青壮年能逃的早已逃了,留下的尽是老弱小,除此之外便是那十二名产妇。此时顾不得男女有别,在小成的指令下,沙弥将产妇与幼儿一一搀起,慢慢向后殿挪去。
僧人簇拥在手无寸铁的百姓身前,听得前殿厮杀声呐喊声不断,且越来越近,无不吓得面无人色。
了尘一边命人清查人数,一边安慰道:“诸位无需惊慌,贼人找不到这里。”
一名沙弥惊慌地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了尘脸部抽搐:“糟糕,怎么把他忘了?”
昏暗的房间是令人窒息的安静,间或传来钱氏抽泣的声音,在她的怀中钱佳福不安地趴在她胸前。钱钊生坐在床头另一侧,犹自气怒不胜。钱母两眼圆睁,胸前剧烈起伏,钱钊生轻抚着钱母的胸腹:“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钱母烦躁地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道:“我死了倒也清静。”
钱钊生尴尬地收回手,采瑛搂着荣惜阴阳怪气地道:“要我说最该死的是不守妇道之人,平常装得端庄贤淑,难掩肚子里的男盗女娼。”
钱钊生听得火冒三丈,正想要说什么,钱母厉声道:“就你最不是东西,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采瑛愣住了,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对于钱钊生她还敢胡搅蛮缠,但面对钱母时却难以招架,嘟囔道:“哪来的那么大气性。”
远处忽然响起惨叫声,几个孩子吓得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投入娘亲的怀抱。大人们面面相觑,钱钊生侧着耳朵,却听不真切,安慰道:“兴许是别人打架,别放在心上,安生躺着睡觉。”过得半晌那声响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钱钊生心中忐忑,正在犹豫之际钱氏忽地推开儿子轻轻站起身来,钱佳福紧张地问道:“娘,你要去哪儿?”
钱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娘出去看看,你是个男子汉了,还要保护姨娘,所以不要害怕。”钱佳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巴巴看着钱氏推开门。
钱钊生喉头动了动,但忍住没说,钱母双眼微眯不知在想着什么,见到钱钊生的犹豫不由地无名火起,哼道:“没个老爷们儿的样子。”
钱钊生怔了怔,这才晓得是在说他,莫名其妙地道:“什…什么?”
钱母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钱氏出得门来,闻听喊杀声不绝于耳,强自压抑住恐惧走了片刻,忽见前方人影团团,厮打在一处,道路上或躺或卧数人,定睛细看时却是一名凶悍的男子在僧人的包围中横冲直撞,明晃晃的刀锋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条血线,一张脸上鲜血淋漓,犹如地狱恶鬼。
钱氏何曾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只吓得两腿发软,腹中翻涌一阵阵反胃,她捂着胸口转身便跑,一口气跑回到房中,尖叫道:“快跑,有坏人在寺中逞凶,杀了好些人!”
这句话出口一室皆惊,钱氏催促道:“眼看便要往这个方向来了,还不快跑!”
钱钊生连忙扶起老娘,招呼众人:“愣着干嘛,等死吗?!”钱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在钱钊生的服侍下穿上了鞋,他的妾室孩子随在身后慌慌张张地向门口走去,钱氏见采瑛仍在床上收拾细软,气得上前一把拉住她:“都什么时候了,钱重要命重要?”
采瑛甩脱她的手,鄙夷地看她一眼:“脏,别碰我!”
钱氏无措地松开手,采瑛将包袱背到背后跳下床来,快步走到门口,“妈呀”一声摔倒在地,不远处青木杀气腾腾追了过来。
钱氏将她从地上扶起,见她浑身打颤,人已经被吓傻了,钱氏在她背后推了一把:“愣着作甚,还不快走?!”那边厢钱钊生气急败坏地跑回,拉住她的手腕:“你这婆娘,知道死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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