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尴尬这种情绪和滑头鬼这一物种是不怎么沾边的。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奴良鲤伴非常镇定的将酒坛夹在了胳膊弯,然后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态度十分自然的朝着乔惜挥了挥,脸上笑容灿烂的简直能将天边热烈燃烧着的太阳都比下去。
“哟~”
乔惜:“……”
奴良鲤伴:“老师这是要出门啊?”
乔惜:“……”
乔惜沉默了许久,才将实现从奴良鲤伴阳光灿烂的脸上移开,继而落到了他怀中抱着的酒坛子上,无语凝噎。
见状,奴良鲤伴歪了歪脑袋,若无其事的称赞道:“说起来,我算着时间,就觉得老师酿的这一批酒应该差不多了,挖出来瞧了一下果然刚刚好呢。”
乔惜:“……”
乔惜:“哦?是吗?”
不得不说,在乔惜看来,奴良家两个能够当家做主的妖怪,实在是从各个方面上来说都非常的一言难尽,尽管这两个一个和乔惜是好友而另一个甚至于还是乔惜一手教养出来的。
在对于这两位秉性深知的情况下,怎么说呢,乔惜其实对于眼神这个状况也并没有多么惊讶来着——嗯,也就是有些小小的意外而已。
乔惜掀了掀眼皮子,从善如流的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然后也做出一副十分自然的态度,问奴良鲤伴:“对图山本五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奴良鲤伴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毛,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脸上就带出来一种微妙的笑意:“老师想知道的,是从围观群众的角度上来说呢,还是从对立者的角度呢?”
乔惜就跟着挑了挑眉毛:“哦?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奴良鲤伴于是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嘛~区别吗……”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将手中的酒坛开了封,又摸出来两只酒碗,把其中一只倒满了递给乔惜,同时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在这停顿之中,他摇晃着碗中的酒液,表情看起来很是有几分陶醉。
“啊啊~老师虽然不善饮酒,不过亲手酿出来的酒却总是难得一见。”
乔惜难得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废话。
他好歹也是主掌丰收的神明,就算是刻意控制了,每每举手投足之间也难免总会带出来一些作为一个神明应有的气息,他周围的遇见在这样潜移默化的接触中自然也就拥有了所谓“神性”。
乔惜尝了尝碗中的液体。
确实如同奴良鲤伴所说,这会儿这一坛酒时间刚刚好,酒液绵香醇厚,感官并不刺激,却也韵味悠长。
奴良鲤伴将一碗酒喝尽,瞄了乔惜一眼,才接上了前一句的话头。
“真要说的话,他大概就是个疯子。”
乔惜捏着酒碗一动不动,专注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当然,不可否认,山本五郎实在是个十分大胆且聪明的疯子……唔,记忆里,这样疯狂的妖怪,怎么想都只有那只狐狸可以媲美呢。”
乔惜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奴良鲤伴口中的“狐狸”说的是以前在京都搞事情的那只羽衣狐。
嗯,一心妄想着生下“晴明”的羽衣狐,就想法来说确实是有够大胆疯狂了。
乔惜漫不经心的想着,然后面上笑了一下:“倒是没我想到,你竟也知道羽衣狐的存在。”
奴良鲤伴闭起一只眼睛,久违的在乔惜面前卖了一把萌:“嘛,不管怎么说,那只狐狸可是促成我老爹和母亲相爱的有缘之物呢。”
——当然,也是挖取奴良滑瓢心脏导致他寿命有限的罪魁祸首。
后面这一句在奴良鲤伴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过在那个时候已经和奴良滑瓢的乔惜对这段历史倒也算知之甚详,不必奴良鲤伴多说什么他也能知道。
只是在这一瞬间,他蓦然觉得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并没有被他抓住,因而乔惜就只笑了一下,将话题又转了回去。
“这约莫是作为对立者的角度,那围观群众呢?”
奴良鲤伴闻言,低头看向手中的酒碗,眉眼微垂的样子看起来拥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他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一个气息的微笑来:
“山本五郎君是一位非常慷慨的商人,那位大人为人热忱,喜欢在家里举行热热闹闹的宴会,有好多大人物也会来参加,鄙人也有幸在山本五郎君的宴会上和藤原家的一位大人搭上了话……”
奴良鲤伴脸上笑容灿烂,却和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相符,乔惜于是秒懂,继而捧着酒碗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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