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的办公大院。qianxiaome
“王姨,我来看您啦。”
“少来,你有那么好心?坐吧,喝红茶还是绿茶?”
换了旁人,有没有茶还两说呢。
哪还会给选择。
“红茶吧,红茶暖胃,大冬天的喝正好。”
苏木屁股没沾沙发,就又蹭一下起来,开始拿暖壶涮杯子。
肯定是不能自己坐着,让长辈泡茶的。
而且嘛……
王主任看着苏木这小猴子往两个杯子里捏了点茶叶后,就很顺手的把茶叶罐子塞他自己军挎里。
“你这小子,拿茶叶就不说你什么了,咋还连茶罐子都要带走,这可不叫雁过拔毛了啊。”
“王姨,没事儿,我不嫌弃。”
“说吧,有什么事儿要让我帮忙啊?”
王主任笑了笑,这茶叶的事情就轻松揭过了。
对于一些长辈,小辈儿越是客套就越显得远。
陈叔和王姨都是老红军了,战友的孩子就等同于自己的孩子。
何况苏木,还是刚从一线战场上退下来。
认同感就更多了几分。
这种关系很微妙,苏木也是上次过来后,才隐约把握住的。
“王姨,我档案有消息了吗?马上就过年了,我接下来会分哪儿还没个谱呢,心里不踏实,就想着过来问问。”
“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怎么,要是分伱去扫大街,你还打算尥蹶子啊?”
王主任故意说道。
“那不能够。我就怕一杆子把我支京城外面去,倒也不是抗拒,总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放心吧,该找对象找对象,该弄你那摊子事儿就去折腾,你呀,离不了京城。”
“咦?是不是我档案回来了,工作有谱了?王姨,你可是我亲姨,工作我给安哪儿了?”
“档案还没回来,不过呢,你陈叔倒是听说了,不是没回来,是还没发出来就被人截胡了。”
“截胡了?”
苏木一怔,这是他没想到的。
当时自己退伍的决定,怎么说呢,其实是有点消极的。
用人单位有没有都不好说,重用就更是没想过。
那种情况之下,还有人争着抢着把自己工作档案给截走了?
“王姨,你就告诉我呗,哪家啊?”
“这还真不是不跟你说,你陈叔也不知道。”
“真的?”
“你小子,连我的话也不信了?反了天呀你……”
一连串笑骂声中,苏木一瘸一拐的从主任办公室走了出来。
虽然步履不太方便,但着实轻松了许多。
王主任提议说让街道办张大妈给他张罗门亲事儿。
这俨然就是赶他走的意思了。
田妈妈帮他说亲之后弄得不欢而散的事儿,大院里当天就传开了。
这也就是王主任和陈叔两口子。
换了旁人,估计连这话茬子都不会当着苏木的面谈。
毕竟他是被嫌弃的那个。
男孩子,不要面子的吗?
从街道办出来,苏木大腿一甩上了自行车,一路迎风,直奔前门大街。
陈雪茹的绸缎铺。
此时门口堆满了人。
这还是挺不常见的。
越是接近年底,截布料做衣服的就几乎扎堆。
这会儿应该是在里面挑选布料,量体裁衣呢。
咋好些个都站在门口,还指指点点的?
片儿爷额头都见了汗,在跟几个神态倨傲的太太沟通着。
有什么突发事情?
苏木的
他原本是打算绕到后面直奔二楼的。
既然店铺里出了问题,那就索性从正门前停了车子。
走上前。
“片儿爷,雪茹姐在楼上,还是在店里呢?”
“陈老板在里面呢,你,要进去吗?”
苏木点点头,迈步就往店里走去。
这不废话嘛。
不进店里,我何必有此一问。
感觉片儿爷都被这几个富太太搞得晕头转向了。
苏木甚至怀疑就他现在的脑容量,能不能摆平这几个客户。
进了店。
发现店里还有少量的客户在挑选布料,制衣柜台那边也有等着取衣服的客户。
店员正拿着小票找编码呢。
年底了,做衣服的多,做好了都是按照固定的位置放好,等客人来了,再根据小票上的编码对照着拿取。
“雪茹姐,这是怎么了?”
远远的看到陈雪茹脸色有些阴沉,旁边竟然还有两个人在翻阅账单。
旁边站着范金友。
额头和嘴角还有些淤青。
“陈老板,这里查着账呢,闲杂人等,就别过来捣乱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安排了故意干扰的呢。”
苏木眼睛一眯。
范金友这话听着怎么就阴阳怪气的。
明显针对自己啊。
陈雪茹走了过来,简单扼要的跟苏木解释了两句。
现在范金友是居委会主任。
虽然绸缎铺现在收回私营,但十年的公私合营也才刚刚结束。
居委会要说想要查过往账目,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9月份合营结束的时候,没有查过吗”
“这不是新官上任嘛,说之前的不太清楚,要重新归拢了查一查。”
陈雪茹不屑的道:“说白了,就是公报私仇呗。”
这话说的就明显意有所指了。
“陈老板,我可也是公事公办,你怎么说话呢?”
苏木眼珠一转。
“好吧,你们查,雪茹姐,咱别打扰人家查你店铺的帐,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一说……”
看着苏木拉着陈雪茹去了铺子另一个角落,范金友脸皮抽搐了两下。
却又无可奈何。
半晌。
苏木先一步出了铺子。
范金友一直瞧着这边呢,苏木没有看他就走了,而他仿佛看到陈雪茹倒是瞄了自己这边一眼。
心中顿时有些小情绪。
“哼,任你们怎么商量,我来查之前的帐都算说得过去,也不违规,你们就算是想破了天,也破不了局……”
然而……
陈雪茹招呼店员开始赶人了。
“范主任带人来查账,要求闲杂人员不要干扰,不好意思了,等居委会查完了帐,我们再重新营业……”
“张姐,您衣服做好了,不过今儿您没法取,得改天再来了,哪天?嗨,这我可说不准,居委会范主任这不带人来查账嘛,说不让闲杂人等干扰。”
“刘所长,今儿抱歉啦,我们铺子现在由居委会范主任接手了呢,不让闲杂人等进,查账呢……是啊,虽然公私合营是结束了,可居委会要查旧账,我们也没办法呀,是吧,体谅体谅呗。”
“蔡局,您衣服改好了,不过今儿没法取,要不等哪天居委会范主任这边查完了帐,我们能重新经营了,我找人专程给您送过去……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店铺里最后一波客人接待完之后,再没有人进来。
连陈雪茹也转身走了。
整个铺子里,就剩下两个吹毛求疵翻阅账目的工作人员和范金友。
他也不以为意,还以干涉了陈雪茹铺子的生意而沾沾自喜。
既然敢得罪自己,那就别怪自己整她了。
还有苏木那个瘸子。
竟然敢动手。
虽然没法公开,但等以后逮着机会,也少不了报复他那一份儿。
早晚的事儿。
范金友恨恨的想着。
却浑然不知绸缎铺外面已经一片的怨声载道了。
陈雪茹的绸缎铺有年头了。
算是她的祖业。
虽然铺子里也卖普通布料,但更多的,还是面向高端人群的绸缎、旗袍等。
绫罗绸缎一直是种家对外的拳头产品。
陈雪茹的生意也不仅是国内,更是远销老毛子联邦和东南亚国家。
有着好几条国际铺货渠道的。
只不过国外渠道采用的是批发铺货的方式。
陈雪茹会参加上海或者苏杭的订货会,跟源头作坊合作,批量采购然后发往海外。
而国内,在京城的实体门店,则在建国前就是采用的‘私人订制’模式。
服务高端上流人士。
甚至很多国外来宾,都是来国内前就在外面听到过陈雪茹这家店铺的名号。
慕名过来采买订做衣服的。
拥有着这样的群体,陈雪茹的铺子看似普普通通,实则在国际盛誉、帮种家赚取外汇方面,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范金友只是知道陈雪茹一个女流之辈,独自开着一家绸缎铺,觉得在他管辖范围之内,就能任其拿捏。
却并不知道人家的铺子和品牌,在商务部那边都是挂了号的。
而且客户群体里很多都是使馆官员、社会名流和文人雅士……
使馆官员是外宾,享有特殊对待的群体。
社会名流现在还属于民族资本家范畴,就像娄半城的子女妻子的大部分名贵服饰,都是陈雪茹铺子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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