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明和韩常子终于因为松本庆子的话,对宁卫民的真实身家起了疑心。
不过说实话,这个时候,他们感受的不安和忧虑,还要远远大过于惊喜。
因为毕竟宁卫民太过年轻了。
他才二十六岁,又是一个来自华夏的小伙子,赤手空拳来到日本,几乎什么根基都没有。
而且他的餐厅并不是个人私产,拉杆旅行箱也是于代理业务。
说白了,在松本庆子双亲的眼里,宁卫民就是皮尔卡顿公司,一个挣高工资,有分红可拿的高级经理人。
出色归出色,优秀是优秀。
但这样的他绝不可能有能力一下子拿出一亿美金,买片库、买时尚公司的股份,来送给自己女儿。
尤其是韩英明,身为一个商人,其实他最清楚想要赚到这么庞大的财富到底有多难。
他这一辈子都没赚到的数字,宁卫民轻而易举就拿出来了,他怎么可能不产生怀疑?
所以下意识里,他就不由自主想到了“犯罪”这个词。
“女婿……女婿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庆子,阿民的事情你都清楚吗?他不会……不会……背着你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是的,现在韩英明并不怀疑宁卫民是爱女儿的了。
但他却开始怀疑,宁卫民恰恰是因为太爱女儿了,所以才会为了讨好自己的女儿干了一些不该干的事儿。
毕竟一个出身微末的穷小子和一个漂亮女明星的爱情故事太不真实。
哪怕他们最终结合可对男方来说婚后需要应对的各方面压力不是一般大。
而男人又是有自尊心的。
完全可以想象为了能够在这种地位悬殊的婚姻中争取到平等地位,即使宁卫民做出这样的傻事也不奇怪。
“庆子,你是不是对女婿说过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这么多的钱,他为你花掉,你就安然接受了?你居然一点不替阿民感到担心吗?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就不怕毁了阿民的前途?你真的有把他当成你的丈夫嘛……”
夫妻之间是有默契的韩英明有些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作为他的妻子,韩常子立刻就能明白。
实际上,她对于某些事情比起韩英明来容忍度更低。
就像现在,她根本无法接受女儿,居然会是一个虚荣、自私,完全不为别人着想的人。
然而现实却远比童话故事更加梦幻,他们又怎会想到,其实是自己错怪了女儿。
“爸爸,妈妈,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能这么去想阿民和我呢?阿民的钱都是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赚来的呀。我们可没做任何坏事。你们这么说可太让人伤心了。阿民和我,在你们的眼里难到就是这样的人吗?”
松本庆子看到父母这样的态度,先是愣怔了片库,跟着就忍不住叫起屈来。
然而韩英明见松本庆子居然胆敢不承认,一下子也生起气来。
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相信宁卫民能够在短短几年,凭借他自己的本事赚到这么多钱。
所以根本不容女儿辩解就呵斥上了。
“胡说!你不要撒谎!明明错了还不承认,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对于庆子来说,父亲如此蛮不讲理当然令人伤心。
关键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他们每一次看法不一,父亲都是这种态度。
于是就为这个,父女俩再度矛盾激化。
“爸爸,你也太不讲理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就从不相信我说的话呢?你如果总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们永远都没法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话。”
松本庆子气苦至极,说完之后,她就再也不说一句,只是含着泪看向窗外了。
至此,这一家三口的争吵也终于惊动了车前面的罗广亮和小陶。
虽然他们不懂日语,但也能从逐渐激烈的语气和骤然加速的语速中知道这一家三口大概是为了什么事,闹别扭了。
不用说,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自然是让他们俩又吃惊,又尴尬,变得如坐针毡起来。
真的是这样的。
他们躲又躲不开,横不能跳车吧?
听又听不懂,连劝都没法劝。
就后座这几个对他们来说,哪个都不是开罪得起的,也没法向着谁不向着谁。
虽然打心里讲,松本庆子是他们必须维护的人,可谁让人家是一家子呢。
这事儿外人根本没法掺和。
于是罗广亮和小陶各自通过后视镜偷瞄了一眼后,也只有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故作不知了。
这场面对两个素来行事干净利落脆的大小伙子来说,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啊。
好在这对父女之间总算还有个当妈的作为缓冲,而且韩常子还是个在乎礼节,很要脸面的贵太太。
这个时候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也为了自己一家人恰才的失礼带给别人困扰。
她先是对父女俩埋怨了一句,“你们两个,脾气可真是一模一样。真是不怕别人笑话。”
跟着就躬身凑前,向前面的罗广亮和小陶用日语表达起歉意来。
结果弄得罗广亮和小陶还怪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副驾驶的小陶回过头来一个劲地憨笑。
“没事没事,咱们很快就到,很快就到。哎,路有点不平,那什么,阿……阿姨,您可别着急,千万坐好了,要是磕着碰着,我们哥儿俩可吃罪不起啊。”
虽然他根本听不懂韩常子的话,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地回应着。
尤其是耳朵夹着一根烟的样子,很是有点可笑。
但他的热情和关心是能够感染人心的。
于是有他这么满脸堆笑一打岔,连互相之间正虎着脸斗气儿的两父女也不好继续僵持下去了。
当爹的尽量挤出了笑容,做出有涵养的样子,也冲着小陶点点头。
当闺女的则用中文对小陶解释,说自己妈妈是在表示谢意,觉得他们辛苦。
这样一来,再等到客气完了,小陶又转过头去。
刚才的沉默已经打破,自然也就方便韩常子温言细语地去解决父女之间的误会和矛盾了。
“庆子啊,爸爸的脾气急了些,可你要理解,爸爸也是因为太在意你,出于对你的关心才会这样的呀。你可别记恨他呀,这样事情总是需要弄清始末究竟才能让人安心的。其实别说爸爸了,连妈妈也很好奇,阿民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呢?真要是他凭本事合理合法赚到的,那可真是令人吃惊的奇迹呢。所以你能不能对爸爸妈妈讲清楚,阿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要不说,脾气急的人总是处处受阻,难以成事呢。
好话也得好好说呀。
如果像韩常子这样提出问题,就很难让人拒绝了。
实际上,尽管松本庆子觉得这种研究金钱问题过于市侩,但她此时也不能不对父母有个交代了。
“嗯……其实我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据我所知,阿民应该是从股市和不动产上赚到的这些钱。”
松本庆子并非搪塞,而是实话实说。
毕竟这种问题比较敏感,所掌握的信息,要么是宁卫民偶尔间流露的,要么就是宁卫民曾经主动告诉过她的,她从没有主动打听过。
否则的话,就好像她多么贪财,故意想摸清宁卫民的家底儿似的。
“那你就大概说说,他是怎么投资的。”
韩常子继续询问女儿,而她所拿出的理由似乎也很合理。
“你父亲也投资股票了,虽然赚了不少钱,可也没有他这样的收获呀。他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嗯,这可能是因为阿民投资的时间比较早,他的眼光好,运气也比较好吧。”
庆子思索了片刻回答,她的理由更充分。
“其实阿民刚来东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买房子了。当时他把带来的钱全都买了不动产,而且都是上好地段。光在银座他就买了两处房产,现在一处三层楼的是用作坛宫饭庄职工宿舍,另一处就是现在坛宫饭庄在银座的店址。还有一处是在六本木的书店,其他的究竟还买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而这些房产之中,现在哪怕光坛宫饭庄餐厅这一处,保守计算也应该价值两百亿了。”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无不同时感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神色。
但却不得不强压着情绪确认。
一个问,“你说是银座那家餐厅的房产是阿民个人的?这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地方房价从来就不便宜。何况那么大的餐厅!”
另一个也说,“你不会搞错了吧。阿民刚到东京,他就在这样贵的地方买房?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松本庆子却不容质疑地坚持,“阿民是1985年夏天赴日的,他好像说过的,当时银座的房价才二百多万一坪啊,他把带来的钱全都用来买了房子。买下银座的餐厅,才花了五亿八千万。我结婚的时候,请来的客人里有一对姓香川的姐妹,那个姐姐就是卖给他银座餐厅的不动产经纪人,现在还一再说阿民有眼光呢。啊,对了,也是托了她的福,曾经让阿民替她帮过忙,我和阿民才能认识的。”
松本庆子的双亲听到这里又不由对视了一眼,女儿说的煞有介事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只是韩英明的担忧终究难以全解,他又追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五亿八千万!那……那这些用来买房子的钱女婿又是哪里来的?这也是一大笔钱呢。总不会是皮尔卡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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